嘿!老朋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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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陽當空,夏日炎炎,老舊的電扇還在倔強地工作著,如一位登山的長者,時不時停下休息一會兒,繼而又開始爬行。
    天是蔚藍的,帶著片片幹淨形狀各異的白雲,偶爾帶來一陣涼快的風。
    “嘿!這天也太熱了。”女生擦擦額間的汗水,順便拎著領口抖了抖,語氣透著一股夏日的燥熱,“開會兒空調吧!”
    “那空調.......壞了。”
    手中的遙控器,瞬間被扔在沙發不遠處。
    “啊,我受不了了!”女生從藤椅上跳起,鼻尖冒著密密的細汗,盯著眼前的人好一會兒。
    最終,還是走向院子,找了一塊陰涼處躺下。
    “季莫,這有你的信!”屋內的婦女拿著信,遞給樹蔭下的女生,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做飯。”
    少女接過信,信封上麵就隻有娟秀的季莫二字,地址、電話什麽都沒有,那熟悉的字跡卻讓她震驚,內心透著一股說不上的悲傷,最後又貌似撒氣似地將信扔在一旁。
    雙手交叉枕著頭,閉上眼,聽著樹上的蟬叫。
    ————
    “喂!這麽熱的天,一個生病的人站在大太陽下幹嘛?”
    眼前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消瘦的男生,一雙手護在額間,眯著眼抬頭看著,似乎沒有聽見季莫的聲音,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突然,像是看到什麽,慘白的嘴角向上翹起。
    “看什麽呢?”季莫好奇地湊過去,跟隨著男生做出相同都動作。
    天藍的不像話,陽光也很是刺眼,雲還是老樣子,飄忽不定。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有人,男生將手放下,清澈的眸子看向旁邊仰著頭的女生,不說話。
    直到,季莫察覺身邊有人看著她,放下手,仰著頭看天太久,一瞬間眼前黑蒙蒙一片,漸漸又亮了起來,慢慢浮現出男生清秀的臉龐,那擔憂又羞澀的眼神收入眼底。
    季莫看著他,順手擦了擦額間的汗,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這麽熱的天,你站在這幹嘛?”
    麵前的男生沒有說話,看著季莫淡淡地笑著。
    “跟你說話呢,你知道五號樓怎麽走嗎?”季莫有些奇怪,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醫院地圖,指著五號樓。
    男生看了眼地圖皺了皺眉,最終笑著搖搖頭。
    “欸,那好吧,謝謝啊!”季莫麵上笑了笑,心裏有些懊惱,她為什麽要問個病人呢,直接在大廳問問安保人員或是護士那不就行了,瞧她這腦子,肯定是被熱壞了。
    轉身,一邊看著地圖,一邊看著周圍的環境,茫然尋找著。
    “夏初!你可嚇死媽媽了!”這時,一位穿著奢侈的婦女跑到男生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激動,眼角有明顯的淚痕,細嫩的手撫著男生的臉,鄭重說道,“你以後可不許亂跑,聽到沒有?”
    說完,看到白皙的耳廓上沒有任何東西,表情有些嚴肅和慌張:“你的助聽器呢,這麽不帶上啊?”
    季莫回過頭,看著男孩臉上有些猶豫,最後慢慢地伸進口袋,將東西拿出戴上。
    “以後一定好好戴著,知道嗎?”婦女的語氣柔和下來,撫著男生白皙的臉,“要不然,你就聽不見我說話,媽媽也就找不到你了,聽到嗎?”
    許久,男生低下頭,點了點。
    季莫有些失神,原來他.......
    聽不見
    ————
    “季莫,季莫!”婦女拍拍季莫的身子,語氣溫柔。
    季莫睜開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事務。
    “熱壞了吧,我去給你拿冰綠豆湯。”婦女走回屋內,關上窗子,將空調打開,就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份綠豆湯,端到茶幾上。”
    “媽,家裏空調不是壞了嗎?”季莫有些納悶。
    “沒壞,沒壞!”母親訕訕笑著。
    “沒壞怎麽不開,真的要熱死了。”季莫端起碗,狠狠喝了一口冰爽的湯,涼意一下子就從口腔蔓延到腹部再蔓延到全身,伴著空調內絲絲的冷風。
    說實話,季莫一點都不喜歡空調的冷風,吹出來沒有一絲的味道,幹巴巴的,也沒有風自然的味道。
    但她又太怕熱了。
    “暑假快結束咯,去新學校之前需要什麽嗎?”
    “嗯.....”季莫看著庭院草地上被丟棄的信,思索了會兒,“我想買幾本書。”
    “好吧,順便給我帶一本張先生的書。”母親喝了口茶,從錢包裏抽出兩張紅鈔,帶著溫柔的笑。
    季莫接過錢,不遠處的書櫃上滿是張愛玲的書,不由得困惑:“她的書你不是有了?”
    “我拿來送人的,你什麽時候去?”
    “等會兒吧,太陽不是這麽大的時候。”看著強烈的光,心底莫名的又股畏懼,季莫放下碗,拿紙擦擦嘴,“季女士,請問什麽時候開飯呢?”
    “再等等,我還有個老朋友還沒到。”季女士看了眼牆上的鍾,收了空碗,坐回沙發上等著。
    “好吧好吧。”季莫走回院子,將那封信拾起,放到房間的抽屜內,瞥見桌上的一盒磁帶。
    打開,磁帶上什麽都沒有寫著。出於好奇,季莫將老式的mp3找出,放入電池,試著還能不能繼續使用。
    將那盤磁帶放入,久違的磁帶轉動聲響,心底莫名緊張又期待
    不久,輕柔的口琴聲傳入耳內,熟悉的旋律,季莫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眶
    這個人,真的是太卑鄙了
    季莫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