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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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灼灼,滾滾黑煙中似有陣陣鐵騎聲響,踩踏而過,大地晃動,碎屑殘片橫飛,陳家村上空浸成了土黃色。
    拚命跑下山的陳平安顧不得氣喘,紅著眼挨家挨戶的搜尋起來,卻發現各個門戶大開,內裏卻皆空無一人。再看向自家的柴房草屋,被火舌舔舐地隻剩焦黑殘垣,連剛買的小牛都不見蹤跡。
    “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平白無故失火...大夥是逃命去了嗎?牛牛也不在,繩子是被解開的...不對勁...”
    陳平安想了想決定回頭再搜查一遍,卻聽到不遠處草堆傳來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又見草堆側方落著一頂髒舊虎頭帽,好似他送給虎子那頂!心裏隱約有了猜測,激動地衝過去刨開稻草,一個孩童暈死在裏麵,果真是虎子!
    他用帕子沾了沾水,輕輕抹在虎子幹裂開口的嘴唇上。過了半晌,虎子才悠悠醒了過來:
    “水...要喝水...平安哥!我終於找著你了!阿爸阿媽還有村裏其他人都被抓走了,嗚嗚嗚,二麻,我對不起二麻嗚嗚嗚...”
    陳平安連忙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水喂到虎子嘴邊,忍住滿腔怒火,溫柔輕撫他後背:
    “不著急,慢慢說,發生什麽了,別怕,有平安哥在...”
    “嗚哇...好嚇人,我還在夢裏吃排骨哩,清早突然進來一個壞人把我拎起來打,疼死我哩!”
    虎子哭著扒開紅棉襖的領口,隻見那胸骨都被踹的塌陷了進去,周圍皮膚更是一片烏紫,氣得陳平安額角青筋暴起,怒聲問道:
    “何方歹人這般心狠手辣,怎能連孩童都不放過?欺人太甚!那你怎麽逃出來的?”
    “嗚嗚,我不知道,他們好像在找人,沒找到人...就把村裏人全抓走了,還放了火,好嚇人...是二麻,路上有個坡...二麻便咬了抓我的壞人,一腳把我推到坡下,我摔得暈乎乎,等醒來一看地上全是血...我害怕死了,一直往家跑,跑著跑著看到你的牛,就又暈過去了,怎麽到這我也不懂,估摸著是牛把我駝回來的...?”
    本來聽虎子說到二麻英勇作為還感慨連連,想不到自己一句玩笑話竟讓他對虎子如此奮不顧身,可當聽虎子說到遇見牛牛,被牛牛駝回來...嗯...衣裳鞋子磨成這樣...大抵是被拽回來的...
    陳平安又問道:
    “歹人還記得什麽細節特點?往哪個方向去了?”
    虎子撓了撓頭,回憶半天,突然想起什麽,一激動嗆到心窩痛處,咳嗽不止。
    “咳...平安哥我想起來了,有次阿媽帶我去百合鎮,大抵就是那個方向...那群人...隻記得都凶神惡煞的,清一色白衣服,好似奔喪哩!”
    陳平安聽後神色大驚,內心懊悔道:
    “白衣...百合鎮...原來如此!我就說那天情境越琢磨越覺得古怪,原來後手留到這了!我才是他們要抓的人,此事全是我一人所為,害了大家,我現在就去救人!以命換命!“
    隻覺得怒火攻心,血液直衝腦門,安頓好受傷的虎子,就欲直奔百合鎮。
    左腳剛踏出家門,半空中一盆冷水‘嘩’的澆在頭頂:
    【警告!警告!檢測到你印堂發黑,即將大難臨頭,請立即停止作死!】
    “握草!!!這係統&&&&哪來的水!”
    【警告!警告!請立即停止作死!】
    冰冷生硬的係統音重複道。
    陳平安用力抹了把臉,激動怒吼:
    “那我該怎麽辦?眼看著鄉親們,被我連累生死未卜,還置身事外?我可做不到!此事既然因我而起,那就該因我而畢,就算前方是死路...我都得麵對!”
    【...】
    調整了一下失控的情緒,和鄉親們相處的畫麵如幻燈片般在他眼前不斷閃過,愈發堅定道:
    “我不想問心有愧...抱歉,雖然不懂為什麽選上我,但現在你隻能找下一個有緣人了...謝謝你...”
    說完,小聲哼著詞,大步流星決然而去: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斜陽西下,枯樹老鴉,古道曲徑,那悲涼背影被拉得老長,三尺愁思回旋風中,直至消失不見。
    ...
    百合鎮外,一簇並不顯眼的雜亂樹叢後,陳平安駐足思索:
    “那日遇見的白袍鬧事者身上有與我類似的氣息...係統又提示我有危險,大概是那群人修為皆在我之上...可他們沒有當街動手...定是顧及巡捕房!之前集市上露過臉,我賤命一條倒是無所顧忌,但得保全大夥的性命...小心起見還是先喬裝打扮,問清楚這群歹人的來路,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陳平安正欲抓起一把泥土往臉上抹,係統提示音又莫名響起:
    【檢測到你當下需求,建議立刻使用‘改天換地大補丸’。】
    “是啊,把剩下那顆藥丸忘記了。”
    陳平安猛地一拍腦門,苦笑一聲,從懷裏掏出黑漆漆的‘改天換地大補丸’,囫圇吞棗咽下了瓶蓋大小的藥丸,才想起忘了就水,直噎的他臉漲成豬肝色。
    【...】
    “籲...沒栽在歹人手裏,差點被顆藥丸憋死...”
    陳平安一臉後怕。
    雖說對藥效的‘副作用‘心裏早有準備,可還未到一炷香,陳平安就氣喘籲籲,衣衫盡濕半跪在地上,隻覺得渾身筋脈,血肉像被無數把小刀割斷,又重組,周而複始。而臉部痛覺更甚,如同被駭人女鬼拿指甲掀翻整塊麵皮,再撒粗鹽在傷口用力研磨,沒一會,便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
    三十三重天,天庭仙界。
    祥雲繚繞,瑞氣升騰,雲霧飄渺,瓊樓玉宇,其中建築,皆是白玉為階,黃金為瓦,琉璃珍珠照明,可謂是璀璨瑰麗,目不暇接。
    一隅偏殿內,有道霞光如飛瀑般懸掛半空,前麵站著隻大鵝扭著屁股努力在翻找些什麽。
    “總算歸類整理好了,累死鵝了,籲,都怪天帝老兒惰性太大,把寶庫丟給鵝就拍拍屁股走了...現在可以讓那小子激活了,嘻嘻...喝酒去咯~”
    說完,便揮舞著雙翅,一扭一扭的朝縹緲仙子的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