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坊市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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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噬血白蟻近似死物,一動未動,體型也小,便同普通螞蟻一類,在場中人少有識得,一見價格喊到一萬金都不自覺退開。
那售賣者是個麵黃肌瘦的老頭,但蒼蒼白發之下隱藏著一對矍爍雙目,炯炯有神,體內靈力已有內斂,旁人絕難察覺,絕不似一般老頭,黑木心下暗凜,作禮問道:“老伯,這噬血白蟻白蟻可否借出一隻看看?”
這老頭突然抬眼,語氣極為平淡,道:“總算有人識貨。”
黑木笑了笑,道:“正好識得。”
老頭點頭道:“如此便給你瞧上一眼也是無妨,不過我可得提醒你,這玩意兒煞性太重,道兄如果定力不夠,可得吃大虧。”
黑木一笑置之,不以為意,將一隻噬血白蟻撚在指間,少頃,突然大為動容,低聲道:“竟然是蟲卵,這等珍物放在二樓似乎有些不合情理才對。”
那老頭道:“珍物當配有緣人,我這一萬金的價格雖然不少,但論起價值,道兄你該知道老頭子是在做賠本買賣。”
黑木一笑,輕聲道:“噬血白蟻的蟲卵當然價值非凡,卻也非易得之物,噬血白蟻一但產卵,必有成千上萬成年白蟻守護,若非虛靈境界以上的大能之士,又或有大造化之人,絕難獲此蟲卵。在下眼拙,不知老伯是哪一位前輩?”
那老頭眼中銳色一閃,頗有讚賞:“閣下有這等見識,又不知是出自哪個門下?”
他並未回答黑木,反而拋出一問,二人互打啞謎,突然一道冷淡聲音傳來:“老頭子,這白蟻我要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在場人的目光,紛紛望來,但見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皮膚黝黑的少年立在不遠處,他年紀不過十歲出頭,臉上稍有些稚嫩,但與一般少年相比,這少年看起來桀驁不馴,昂首挺胸,衣裝雖然粗陋破爛,仍隱藏不住他異於常人的英姿,眾人心中一凜,都訝異非常,卻聽那老頭子嗬嗬笑道:“萬獸山最近一年能人頻出,小小年紀已是有了禦靈中期左右修為,更何況無門無派,資質奇佳,城中人都道此人狂放不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看來所言非虛,不過小兄弟,這白蟻可早被他看中了。”說罷指了指黑木。
黑木一愣,不禁啞然失笑,這老頭起初言道白蟻之凶險,定力不足可不配擁有,不想這老頭竟將矛頭轉至他身,略微猜測道老頭用意,聽他之前所言,這少年應該便是萬獸山新人南陌,看他言語無忌,或許真有些過人之處也說不一定。
這少年盯了黑木一眼,頗有警惕之色:“你用多少金買的?我出雙倍。”柳豐早已意識到白蟻蟲卵的厲害,心中早就心動,當下出來道:“我們既已看中,哪有再賣之理。”
南陌斜眼一瞥,突然對那老頭問道:“老頭子,他們可有將錢付給你了?”
老頭搖了搖頭,南陌鬆了口氣,道:“這樣吧,我付三倍金幣,你可願將這白蟻給我?”
老頭略作沉吟,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有約在先,我也不好壞了規矩,如今這白蟻蟲卵雖還未經賣出,但差不多已算作這位道兄的了,隻要他同意,這白蟻蟲卵也是能夠轉讓給你的。”三言兩語之間,這老頭已是將問題重新甩給黑木。
南陌心下微愣,眼前這位大漢始終透著一絲琢磨不透,他雖自狂,卻也理智,當下道:“這位大叔,不知可否......”話尚未說完,便被柳豐打斷道:“不可以。”
南陌眼中閃過寒光,冷聲道:“你又是誰?”
柳豐挺直胸脯,倒也不懼怕南陌:“我是誰沒必要告訴你,倒是你在此留了許久,就不嫌聒噪?”
南陌心下怒極,道:“我如何做也不需你管,你又算什麽東西?”
林辛宇正要回擊,卻被黑木突然攔住,微微搖了搖頭,又對南陌道:“在下暫不需要此物,小兄弟若是有需要不妨拿去。”
南陌當下大喜,拱手道:“多謝。”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灰色布袋,遞給身邊老頭,道:“你數數。”那老頭欣喜接過,也沒細查,隨意掂了掂,眉開眼笑道:“小老兒今天運氣不錯,多謝小兄弟了。”說著對黑木一笑,露出滿臉皺褶。
南陌接過噬血白蟻蟲卵,大喜之下急忙下樓去了。
柳豐心裏頗不如意,再沒心思繼續呆在翠雲坊,黑木瞧出他心思,也未在此停留,尋了條小巷而過,半刻鍾後,突然停住,身後是一家普通客棧,此刻夜已深,客棧中尚有一兩間房放著燭光。
柳豐左右四顧,沒發現什麽特別,問道:“三叔,我們來此做什麽?”
黑木忙作出禁聲手勢,往客棧二樓指了指:“我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輕身一縱,二人悄聲來到一處客房,其內燭光暗淡,卻有兩道聲音傳來,柳豐仔細聽了一陣,其中一人聲音熟悉,竟是剛見過不久的萬獸山少年南陌,當下心中恍然:“放長線釣大魚,三叔早有想法,我卻是糊塗得緊,那南陌既然來自萬獸山,又願出高價購得噬血白蟻的蟲卵,說不定真同前段時間大漠裏的白骨有所關係。”
燭光微晃,房間內人影綽綽,卻聽南陌開口道:“齊翰兄,小弟這個寶貝你定然喜歡,你可別忙著拒絕,小弟擔保就連那萬獸之王也都得對此小小動心一下,你若覺得好,可否將你手中那火靈珠拿來與我交換?”
齊翰出自摩雲山,人稱邪少,在這次參加幽冥穀測試的一眾年輕俊傑之中名氣最盛,南陌言語間還算客氣,想是同輩之間,雙方修為實力均是不弱,他本桀驁不馴,如此客氣,想必那火靈珠對他而言極是重要了。齊翰清亮有力的嗓音傳來,道:“萬獸之王都會感興趣?南陌兄,你這話未免有些托大。”
南陌不置可否,取出一青玉盒子,柳豐雖在門外,也能感覺到一陣冷意,齊翰未料這青玉盒子竟蘊藏如此寒意,對這玉盒倒挺動心,心想盒中物事定然不凡,有些激動道:“這是......”
玉盒輕輕打開,冰霧徐徐而散,露出其中似蟻非蟻之物,齊翰失聲道:“這莫非是噬血白蟻?竟還是蟲卵!”重重吸了口涼氣,又道:“曾聞萬獸山最近出來的新人南陌獨遊眾山,身上獸骨、藥材等珍惜寶貝不少,我當是誇大其詞,沒想到南陌兄真是有些手段,竟連此物也能找到。”他第一眼便是認出盒中之物,眼力也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