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塵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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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柔抬眉瞧著他,似也想知道其中答案,本定深吸口氣,單單搖頭不語,穆桑雪沉聲道:“大師避諱不答是何意?天下人有傳,‘遊佛’神通廣大,普度世人,為何偏偏要耽誤背後的女子?”原來她早已看出本定身份,隻等此時逼問,大廳諸人不少都有聽說“遊佛”之名,不禁肅然起敬,穆桑雪又道:“蘇姑娘求我相救於你,但桑雪尚有一個條件,要你與蘇姑娘結發為妻,你可願意?”
蘇柔與本定二人相望,一方是癡情濃意,一方卻是無奈歉意,二人早就心知,蘇柔眼眶濕潤,終於還是等到一個無情的答案。穆桑雪氣急,冷言道:“男兒薄情寡義,還談什麽佛法?連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也不願意承認,本座實在不知,佛法究竟高深在何處?”她先前自稱桑雪,單單為了表示對“遊佛”的尊敬,此刻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態度高傲,再不將本定這位“遊佛”放在眼裏,隻道:“本座好久沒有破壞人心思的想法了,今日權且陪大師談談佛經。”
穆桑雪突然走上前,玉指輕點,觸及本定額頭,本定全身一震,當即安詳睡去,又對左右人道:“你們退下吧。”眾人不敢違命,又對蘇柔道:“你下去休息吧,我定送還你一個白白淨淨的丈夫。”
蘇柔當下也不敢拂其意,隻得稱謝退下。穆桑雪看了眼留在當場的風雲四子和柳豐,當下令道:“你們五人幫我守在廳外,不許任何人進入。”
沙青嘿嘿一笑,道:“穆師姐,這二人與公子均有不淺的關係,可別玩得太過分了哦。”
穆桑雪突然笑道:“如此事情便更有趣了不是?”
風雲四子被她笑容所懾,不禁打了個冷顫,忙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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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豐同風雲四子百無聊賴的斜躺在大廳前院擺放的竹椅之上,陽光灑下,懶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王允隨竹椅而蕩,悠閑閉目,享受著幾近傍晚的餘暉。沙羅微笑望著高空飛翔之鳥,白雲悠悠,茫茫天地,隻覺人之渺小。至於另外二人,此刻正頗有興致的打起了賭。
沙青道:“你說穆師姐對那本定和尚會做些什麽?”
左通道:“依她的性格,保不準會讓那和尚與蘇姑娘成親。”
沙青不大同意道:“穆師姐剛答應隨我們回藥皇殿,應該不至於亂來吧?”
左通哼道:“她既能離開藥皇殿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穆師姐向來都不願意勉強自己,這次遇上一位命運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嘿嘿,你說她會如何?”
沙青沉吟一會兒,突然覺得此事頗有意思,便道:“人猿,要不要打個賭?”
左通對他的賭性了若指掌,少有附和,這次卻道:“賭,你輸了就給我燒水送茶一個月。”
沙青也道:“彼此彼此。”
天空裏突然風沙遮眼,突如其來的沙暴席卷了整個黑木鎮,左通微微皺眉,道:“這鬼天氣,老沒個定數。”
沙青正待答話,這時自斜後方突然走來一位女子,身著黑衣,麵素且雅,眼裏似有懼意,道:“不好,是那惡僧來了。”
沙青奇怪問道:“什麽惡僧?”
蘇柔眼中似有懼意,恨恨道:“這是那惡僧的塵暴之術,極是厲害,幾位還是小心為上。”
左通微微皺眉,朝周圍環境掃視一番,疑惑道:“黑木鎮東麵有森林遮擋,南麵有大江而過,隻有西北兩方無任何川流青山,沙塵隨時可至,有什麽好奇怪的?”蘇柔顧念本定安危,急上心頭,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解釋。
少頃,閉目養神中的王允卻是睜開眼來,豁然起身,朝黑木鎮西北方向望去,當下略帶氣惱道:“本以為可以睡個好覺......哎,準備迎戰。”
王允的判斷向來不會出錯,左通、沙青神色皆是一凜,問道:“小王,什麽情況?”
王允反問道:“剛才可曾起風?”風起才會沙落,而當才天朗氣清,並無大風,二人恍然,也不再多說,按照四人習以為常的部署,分別占據大廳外東南兩個位置,沙羅在西,王允則立在北麵,西北兩方正是風沙源頭,隻等敵人一來,王允同沙羅則可發起最強攻擊。
柳豐沒想四人轉瞬之間便互成掎角之勢,微微一怔,心中歎服,身形微微靠後,以應對突變。
蘇柔見這四人行動神速,也是心中暗讚,選在西北之角守護,當下出言提醒道:“那惡僧的塵暴之術共分三個階段,一為起塵,二為亂塵,三為暴塵,攻擊都在暴塵之中,前麵起、亂二勢對我們應該威脅不大。”話音剛落,漫天風沙突然如雪飄落,落灑在屋頂之上,整個黑木鎮立時化作黃沙世界,一眾性子火爆之人紛紛起身,開始嚷嚷不絕。
外麵的世界盡管喧嘩,卻早已習慣了時而湧來的沙塵,雲蝶莊內卻顯得安靜許多,風雲四子冷眉不語,調息到最好狀態,未久,飄灑在屋頂、大地之上的黃沙突然暴走,毫無規律的肆掠著黑木鎮上的一切。
呼嘯聲此起彼伏,鬼哭狼嚎,令人膽寒戰栗,黑木鎮上之人不明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觀望,心頭的不安情緒愈來愈重。漸漸風沙遮眼,十米之外已不能視物,雲蝶莊前院大廳外,沙雲翻騰,不知覺間已成為整片黃沙世界的陣眼所在,大廳外六人麵色凝重,一向懶散毫無鬥誌的王允此刻也已抖擻精神,沙青嘖嘖歎道:“乖乖,善者不來,來著不善,這家夥貌很難對付啊。”
左通哼道:“你小心點,可別死了。”
沙青哈哈大笑,不以為然,卻聽沙羅出言提醒道:“小心,要來了。”
黃沙世界裏響起一聲龍嘯,轉而是虎豹聲聲,震人心魄,五人麵對的似乎不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狂亂沙塵,而是怒吼千軍,但見那朦朧沙塵突然之間形成十幾道極大的漩渦,不斷吸食著周圍源源不絕的黃沙,轉而成型為足有十米長的巨型獵豹,睜開淡黃色的沙眼,怒吼一聲便猛然下衝,直往雲蝶莊撲來。
雲蝶莊內慘呼聲起,在一眾守衛大罵聲中,有不少人拔地而起,衝入沙塵之中,但不久便被沙豹攻擊落地,再無一擊之力。王允、沙羅、沙青、左通、蘇柔同柳豐皆是冷哼一聲,紛紛縱躍而起,王允昆雲掌威猛霸道,沙羅手中赤靈刃如花綻放、左通驅使青霜劍冰冷無情、沙青手中青鋒劍銳利難當,外加蘇柔金剛化身,柳豐玄月刀刮起陣陣腥風,端的是勢不可擋,轉瞬之間,迅猛五匹的獵豹紛紛化作沙塵四散開來。
四周吼聲未絕,沙塵狂湧,又是接連六隻凶豹成形,朝六人猛撲而來。六人隊形不亂,各自使出看家手段抵擋,凶豹雖猛,一時間卻也奈何不了六人。
隻是凶豹似乎無窮無盡,六人靈力卻有枯竭之時,眼見黃沙如柱,大廳四周儼然已經成為沙瀑,王允掂量其中厲害,不得已道:“二妹,幫我爭取些時間。”
不需明言,沙羅已知其意,當下點頭與蘇柔分別守住西北二位,王允則立於風雲四子所立方位的中央,盤腿吐納,指間手訣紛繁不斷,頗為深奧,少頃,一股無形能量如遊水而過,漸漸沒入沙瀑之中。
蘇柔、沙羅堅守西北,沙青、左通則於東南二位阻擋凶豹攻勢,四人占據四麵,便如銅牆鐵壁般將王允保護在中央。雖然如此,時間一久,沙羅以一敵二,難免會有破綻,得虧蘇柔在旁相助,沙羅心中感激,不免多看了眼。蘇柔雖為女子,出手卻是至陽至剛,金剛幻相一拳之下,凶豹往往立時而散,這等效率非蘇柔能及,更令她感到訝異的是,蘇柔似乎有無窮靈力一般,拚了許久仍不見有何疲累之狀,沙羅心中微震,嘖嘖驚歎,不知覺的收起了輕視之心。
未久,王允睜開雙眼,身子拔地而起,縱身至十數丈上空,肥胖的身子此刻突然變得輕盈無比,眼眸如鷹,盯著東南一角便突然送出一掌。這一掌驚天駭地,有神鬼不測之威,漫漫黃沙之間,王允肥胖身形當空而立,手起掌落,帶起震天之時,如流雲飛過,湧向那茫然無際的黃沙世界。
就在此時,東南方,黃沙倒卷,突然幻化成人臉模樣,表情狂傲不羈,似修羅鬼煞般張開他那仇視一切的雙目,突然冷哼一聲,立時龍卷狂沙,化作一隻三丈寬大的拳頭朝王允而來。巨拳所過之處,飛砂走石,雲蝶莊整體搖晃不止,如薄紙一般不堪一擊,王允立在當頭,巋然不動,懶散神態之中難得有了凝重神色,昆雲掌汲取周遭靈威,泛出些許金光,與那巨拳相觸,天地為之一靜,眾人隻覺時間在此刻停頓,眼看著狂殺倒卷,凶豹漸漸消散,王允的身子也隨之倒飛而出,刹那間被沙羅接住,輕聲問候道:“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