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奪權
字數:4154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開局流放:邊關基建全靠撿 !
幾人從樹林裏鑽出來的時候,現場為之一靜。
聽聞沈家最小的那個孩子走失後,眾人心思不一。
有擔憂者,自有幸災樂禍者,但更多的還是抱著看戲心態。
如今見沈宴冬不僅平安歸來,身後還疑似跟著隻“小老虎”,再聯想起方才那隻路過的“大老虎”,他們不由嘶了一聲。
“這沈家老四,莫不是福娃轉世?”
“誰家福娃從小死爹娘啊!”
“那可說不準,許是被旁人所克……”
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讓大夥兒都望過去。
心裏極為詫異。
李氏可還躺在樹下,又是誰敢挑釁沈家?膽子是真大啊。
等發現是駱金芝後,流犯們靜默了。
這人慣來是眼睛長在頭頂,趕路時恨不能離他們幾丈遠,生怕沾染到晦氣。
方才逃命時卻使勁往人堆裏擠,如今安全了,也沒有即可遠離。
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他們用屁股都能猜得出來!
眾人不由往旁邊讓了讓,把駱金芝徹底顯出。
“沈家的孩子命再如何硬,也沒有故意去害過旁人……”
“總好過那些心腸歹毒,膽敢謀害主家的刁奴……”
“有那潑髒水的心情,不如先關心關心自己的下場……”
駱金芝心頭發顫,她當然知自己下場不會太好!
可恨那酸儒竟不知何時練就了如此好武藝,連大公子都被欺瞞住!
先前在臨安城卻輕易被敲了悶棍,想來是故意示弱,好讓旁人放低戒心!
如此心機與手段,豈會容她三番兩次陷害?錯過方才的好時機,留給自己的,便不是條好走的路。
然而駱金芝到底是從大宅院出來的管家娘子,麵上一點不顯心慌,柳眉倒豎,大聲嗬斥。
“爾等一介罪犯,膽敢對朝廷官員的事多加置喙,就不怕罪加一等嗎?”
“我乃是國公夫人所親自委派,你們竟敢如此編排,便是覺得國公夫人想要謀害內侄?”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眾人卻沒駱金芝所料想般露出畏懼之色。
他們也算是與其相處一路,對其往日裏的做派本就看不慣。
國公夫人?
如今流放到北境,隻怕一輩子也隻能麵朝黃土,再差還能差到哪去?
難不成,國公夫人還能為自己的兩句閑話,特地從京城找到這來?
那可忒看得起自己了。
“國公夫人遠在天邊,就怕某些人陽奉陰違……我反正沒見過在賊匪麵前故意提起自家老爺的……”
“得虧薛縣令身手好,才能讓某人如意算盤落空!”
“蔚大人,若是咱指謫一個管家婆子也能定罪,那這謀害朝廷命官,又該當何罪?”
有人大著膽子詢問。
正在做安排的蔚達聞言抬起頭,冷冷掃了眼駱金芝。
“自是殺頭的大罪。”
駱金芝眼角抽搐下,忽得奔出人群,直接哭倒在薛永安腳邊。
“奴自幼伺候伯爵夫人,後隨大小姐嫁來國公府,二十載間從未出過差錯,豈敢隨意加害主家?這不是……給伯爵府與國公府蒙羞嗎!便是老爺聽信了讒言,要將我打殺,等到了地府,我也是決然不會認的!”
薛永安往後連退三步,與其拉開距離後,小心地抖了抖衣衫下擺,嘀咕了句:“真到了地府,誰會管你認不認……”
他說的乃是大實話,判官那自能查到平生過往,容不得虛假。
可落入駱金芝耳中,便是以為他打定主意,要趁此機會除掉自己,忙低聲啜泣。
“老爺當真如此狠心,要任由旁人汙蔑於我?方才我字字句句中,明明都是對老爺的關心,便是有差錯,也不過是關心則亂!敢問蔚大人,無心之失也能定罪否?”
蔚達抿唇,倒也誠實:“我朝律令中,確無此條。”
“看來老天爺還是有眼啊,定然不會讓忠良蒙冤……”駱金芝垂首,眼裏閃過得意。
她早就猜到會是這般結果,隻要自己不認,誰敢強行降罪?
眾人聽得直嘬牙花子。
方才蘭丫頭的事兒便聽著夠氣人,可也沒此刻這般糟心。
人不要臉當真天下無敵!
好在沈家永遠不會令他們失望。
沈春行在旁邊擼了會兒貓,耐心把話聽完,緩步走過去,衝仍跪在地上的駱金芝微微一笑。
“管家娘子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老爺方才所言,字字句句,何曾有要治你罪的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辯解了半天,我還以為你做賊心虛,原來不是啊?”
駱金芝猛地抬起頭,蹬著沈春行,眼神輕蔑:“你一個通房丫鬟,何德何能與我對話?”
“那你一個家奴,又何德何能做朝廷命官的主?我這通房丫鬟,還不是你強行塞給他的。”
沈春行直接翻起白眼,“律令雖無法定罪,可人心不得不防。”
“既然官家娘子口口聲聲是為了老爺好,以後便少管些後院之事,當繼續安分守己,也好讓老爺能高枕無憂。”
駱金芝臉上的淒婉瞬間轉為怒火,“就憑你也想奪我的權?”
“官家娘子這話又說錯了,啥奪不奪權,咱做奴才的,隻有聽命老爺的份兒,哪有什麽權可言……”
沈春行柔情蜜意地看向薛永安……把他嚇得又往後退了兩步,背著眾人連連拱手。
奴才?
他不配啊!
沈春行……收回目光,見駱金芝還是一臉不服氣,又變了臉色。
“這世間的聰明人不算多,可也別把所有人當傻子。有些事兒,大家心裏明白便好,勉強也能相安無事。可若真要碰個魚死網破,就不知那馬前卒,到底有沒有被救的價值。”
小姑娘麵色極冷,連那雙天生會笑的眼睛,也在此刻盈滿威脅,配合著旁邊渾身沾滿血跡的男人,似有鋪天蓋地的殺意席卷而來。
“聽聞老爺的一位車夫在混亂中跑失,也不知咱該不該去尋?”
駱金芝徹底敗在沈春行的最後一句話中,悶不吭聲站起,兀自上了騾車,像是默認了她奪權的說辭。
派去殺人的沒回來,該被殺的卻毫發無損,想也知結果。
這不比她方才的胡言,若車夫被對方所擒,便是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