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哪哪都是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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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騾車離開廟會後,調頭回了紅瀘縣。
等到見不著牛招財的影兒,刁氏戳了沈春行一指頭。
“你搭理他做甚!沒見那倆眼珠子亮的呦,就差往我錢匣子裏掉!”
人一走到跟前,刁氏便猜到了來意,心裏極為不屑。
無非就是眼紅唄!
裝的人五人六,也不想想自己往常什麽德行?
若不是頭一回出門做生意,怕壞了好兆頭,她直接就讓楊一將其打走!
“閑著沒事兒,瞎問唄,你看,我這不問出點東西咯。”
聽沈春行提到蔣三小姐的婚事,刁氏果然被岔開思緒,嘴裏唏噓。
“到了還是要嫁女。”
三小姐便是蔣二老爺的嫡女,過了年剛十七。
其實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可嫁給奶娘之子,聽上去到底不夠體麵。
先前,駱金芝要其給薛永安做丫鬟,蔣二老爺抵死不願,自認為受到屈辱,如今卻……
“有句話說得好啊,形勢比人強。”
沈春行盤腿坐著,微微後仰,陽光灑在那張稚嫩的小臉上,似要遮掩住其背後所隱藏的冷漠。
她有點可惜。
蔣二老爺不算是壞人,隻是耳根子軟,聽不得勸,沒能堅持到底。
此時嫁女,當真可惜啊。
——
騾車猶如認路般,一路停到了縣衙後。
茂平下車拍門。
碩大的牌匾高懸於頭頂,直到此時,刁氏才有了些敬畏感,偷偷扯了扯沈春行的胳膊。
“你說薛家人能認咱嗎?”
沈春行疑惑歪頭。
刁氏:“不認我就算了,萬一不認你,那你跟小薛……大人的事兒,豈不是要黃?”
沈春行總算聽明白了,無奈安慰:“放心吧,小薛他父母雙亡,又被從京城趕到邊關,哪還有家人?”
刁氏:“……”
雖然聽著很有道理,可咋感覺心裏更慌了?
這時。
大門從內被打開,緩緩露出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郎。
“如果有,那隻能是我。”
沈春行扒拉開刁氏的手,幾步跨上台階,故作扭捏。
“老爺怎麽還親自出來了?姐姐她不會不高興吧?”
薛永安:“……”
哪來的姐姐?
他瞥到後麵迅速變陰沉的刁氏,忙板起臉:“你來了,小葛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不高興?她可是你的丫鬟,若她敢惹你不高興,你就把她發賣,我再給你買新的丫鬟。”
老太太這才麵色好轉。
一旁的葛巴卻是差點背過氣!
關鍵是,寶兒真比沈春行大些,他把那話當真了。
以為是侄孫女對薛縣令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有就吧,還被沈姑娘發現!這不要命嘛!
見老頭一張臉憋出青色,真怕把他嚇出好歹,沈春行噗嗤聲:“誰說是寶兒啦?我說的是……駱金芝……駱……”
到底沒把話說完。
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埋掉!可這個埋法,著實有點惡心人……
薛永安眼含笑意,解圍道:“想來她應該沒空不高興。老夫人好久不見,快快進屋喝口熱茶。”
“哦?哦哦。”
刁氏嘴裏應著,瞥了眼沈春行,心中好笑。
早上才把小薛送回衙門,這會兒就“好久不見”啦?
她突然對自家孫女又有了信心。
在親自把人送去廳內用茶後,薛永安被小廝喊走。
“回稟老爺,錢師爺來了。”
沈春行奇怪嘀咕聲:“師爺?”
若她沒記錯,阿淮曾說過,上任縣令將師爺全帶走了,眼下並無人可用。
茂平留在廳內給幾人倒茶,聞言解釋道:“還不是那幾個班頭,成天來府裏獻殷勤,鬧得全城都以為咱老爺是土財主,結果,真招來幾個讀書人上門自薦,老爺便選了其中一位做師爺。”
沈春行砸吧下嘴:“衙門近來很忙?”
若非必要,他不會如此輕易往身邊安排人手。
茂平沒有隱瞞:“何止是忙啊,姑娘你是不知道,前任縣令留了一堆爛攤子給老爺!”
“糧倉虧空,城牆待修,積案成堆……哪哪都是事兒。”
茂平猶豫看了下門外,壓低些聲音。
“最重要的是,前麵可在打著仗,隨時會征人征糧,就依咱這兒的情勢……隻怕老爺,要麽被治失職之罪,要麽得親自上陣。”
沈春行眉頭簇起,忽得笑了:“你懂得挺多呀。看來縣衙是真沒人了,這種要務,也能被車夫知曉?”
茂平不說話了。
他表現得確實有點著急。
蓋因蔚千戶離開時的那幾句話,讓他很想再確認一下,沈家大姑娘,到底是何人?
能信否……
“既然小薛他公務繁忙,咱就別打擾了。”
刁氏卻是坐不住了。
不把今兒的賬算清,那心裏就跟有火在燒似的。
再者,她方才已經四下看過,這後院除了倆小丫鬟外後,隻有幾個婆子廚娘,心裏踏實許多。
“也好。”沈春行沒有反對,起身,掃眼茂平,意有所指道,“老爺他才智雙全,區區小事,豈會難到他?庸人勿自擾。”
“若心不平,本來沒事兒,也會多出事。”
她走到門口,想起件事。
“對了,蔣家三小姐要嫁給守備府小廝,讓老爺把這話告訴蔚千戶。”
茂平眼底閃過精光,連連應喏。
騾車剛進了府內,還沒吃上口草,就又被趕出去。
氣得哼哧哼哧。
好在車夫是楊一,甭管是馬還是騾子,隻要他往旁邊一杵,再不敢尥蹶子。
才到門口。
沈春行就聽見後麵傳來一道聲嘶力竭的叫喊。
“姑娘!姑娘你別走,我沒不高興啊!”
“你真要走,就帶寶兒一起走吧!”
“寶兒離不開你啊!”
“姑娘!姑娘!不,小姐……夫人!”
一語驚人。
刁氏差點從騾車上摔下去,回頭瞪向那個圓臉小姑娘。
這回是真的確定了。
無人能威脅到孫女的地位!
如此孟浪的丫頭……也不知小薛從哪挖出來的。
沈春行無奈地探出頭,揮手道:“快別喊了,我明兒還來!”
——
辰時出發,到廟會臨近隅中,等賣完才至午時。
幸好刁氏有經驗,知出門在外,肯定要備些吃食,帶了幾張烤餅,留了碗涮菜,三人將就著對付過去。
等回到狹村,已然過了未時。
沈家去的乃是最遠的廟會,回來的卻不是最晚。
見村裏還很冷清,他們便直接回了家。
左右那些人賺不賺到錢,且看明兒還肯不肯再去擺攤,就知曉了。
“大丫頭你跟我進來,楊一,你去把大門看好,你們幾個,注意點牆根,別讓誰趴那兒聽著!”
沈宴冬得了命令,興奮地拉著橘貓去爬牆頭。
兔猻窩在屋簷下曬太陽,活像在看倆大傻瓜。
“奶,不至於吧,就這幾個銅板,攢一塊兒,也不值我那箱子裏一樣……”沈春行哭笑不得。
“那能一樣嗎!這可是咱自己賺回來的!再說……”刁氏剮了她眼,“你先前也沒讓我知道咱家有那些東西!我要知道……”
那指定鎮定不了。
她沒好把這話說出口。
“趕緊給我過來記賬!算算咱這一趟,到底是賺,還是……小賺。”
反正絕不能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