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喜事碰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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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菜上桌,便代表迎親的隊伍快至門口,再等新人拜了天地,剛好把熱菜送來,不至於被天氣壞了滋味。
    守備府的糕點雖一般,主菜卻很舍得下料。
    四碟涼菜皆是量大管飽,與文官家的宴席迥然不同。
    沈春行望著那道醬牛肉,稍提起些興趣。
    古代牛肉難得啊,一般人可吃不著。
    她穿來兩年多了,也未能一嚐,倒不是多愛,純屬是閑中找樂,想著趕緊吃完趕緊開溜,別戲沒看著,再把阿淮給搭進去!
    然而菜上到半截突然停了。
    院子外傳來亂哄哄的聲響,似有人在跑動。
    “何事喧嘩?”楊夫人把貼身丫鬟派出去打聽。
    沈春行望向垂花門,依稀能見到抹紅色閃過。
    她咋舌。
    接親不帶新郎,聞所未聞啊。
    雖然兩家同在一個軍屯,也不由令人感慨聲,好家夥!
    這已經非是敷衍,而更趨向於擺過場。
    好像今天這場親,乃是僅成給某一個人看!
    她隨著女眷走出屋子,站在遊廊旁張望,很快在人群中找到薛永安的身影,而在他旁邊,赫然站著蔚達。
    “夫人,大事不好啦,迎接的隊伍被堵在橋上!”
    有丫鬟匆匆跑來,對著楊夫人低語。
    “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既被堵在橋上,便與對方說通說通,且讓其先挪上一挪。”
    丫鬟麵色驚惶:“夫人,隻怕是挪不了啊……”
    楊夫人眉頭緊皺:“怎麽,對方不肯賣楊府的麵子?究竟是哪家人,想在今兒找不痛快?”
    “不是不肯賣,是這麵子,不好要……”
    丫鬟都快哭出來,慌亂地掃了掃四周,把頭垂得更低。
    “迎親隊伍被棺材堵在橋上,對麵那家,乃是去送葬的!”
    喜事遇喪事。
    誰讓誰,也不是個事兒啊!
    沈春行本就與楊夫人坐得近,起身時,對方下意識跟在身後,眼下剛好把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不由挑了挑眉。
    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楊夫人顧不得打招呼,領著丫鬟匆匆離去,女眷們猜到外麵出了事兒,大為好奇,都跟著往外走。
    八卦麵前,不談矜持!
    沈春行混在其中,順勢躲到牆根底下,她個子矮,聽到看不到,正發愁呢,見那些個身披裘衣的小姐們,竟踩著石頭往牆外張望,不由默了下。
    將門果真多豪傑啊!
    那長腿邁的,可比小老四靈活多了!
    姑娘們自己找好位置,還不忙幫助弱小,一人抬起沈春行一條胳膊,熱情地給她薅到牆頭。
    “妹妹千萬別自卑,我就喜歡你這樣嬌小的女子。”
    沈春行:“……”
    她能說什麽?
    唯有抱拳感謝姐姐大恩!
    等到薛永安找到沈春行時,她已然混進姑娘堆裏,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收獲了一堆香噴噴的帕子荷包。
    嘴甜又貌美的妹妹誰都愛啊!
    “沈姑娘,還是那般受歡迎啊。”蔚達掃了眼牆頭,撇開臉,沒好意思多看。
    場麵堪稱百年難遇。
    他在京城時,也不是沒見過性子頑劣的貴女,但爬牆頭者,當真少見。
    “……”
    薛永安五指並攏,將一直捏在手裏的花枝,撚成了碎沫。
    到底是誰的桃花?
    “你去把小姐頭上那朵拔了,確實太俗。”
    冬兒認命地應了聲。
    好好的臘梅,招誰惹誰了吧……
    ——
    北境水源稀缺,建宅無甚講究,向來是怎麽方便怎麽來。
    這守備府門前呢,剛好有一條小溪,溪上有一座窄橋。
    迎親隊伍眼看就要到地方了,突然被一口棺材堵住去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全然傻眼。
    這廂吹吹打打,那頭在撒黃紙,白幡在風中飄揚,誰瞅了不覺晦氣?
    蔣二老爺氣得直跳腳,在橋下瘋狂喊著:“別撒了撒了!究竟是何人派你們來糟踐我女兒?”
    偏對麵扶棺者像個二愣子,眼看雙方僵持住,仍自顧自在那哭嚎:“我的親娘呦,你死的好慘啊!”
    附近本無多少來瞧熱鬧的鄰居,隻有幾個點大的孩子在討要喜糖,場麵很是冷清。
    可鬧了這一出後,立馬湧出烏泱泱的毛腦袋,皆躲在自家院牆後看熱鬧。
    蔣二老爺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打從到了楊府,心底氣就沒順過,若非情勢所逼,決然不會選擇嫁女!如今排場擺不得,重視沒見著,就連該有的規矩,都被省去許多。眼下又鬧出笑話,更是覺沒臉再見女兒!
    等上了橋,看清那扶棺者的麵容,蔣二老爺暴怒:“老四,看你幹的好事!”
    蔣四老爺正在守備府門口張望,聞聲心裏一驚,緊走幾步,待靠近後,這才發現,那人竟是李家的混不吝,李富貴!
    “怎麽回事,你家誰死了?”
    李招財就混在迎親的隊伍裏,隻不過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他一見那棺材,就心知要壞事,躲了半天,到底是被蔣四老爺揪出來,連忙佯裝吃驚:“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麽?”
    見他出現,李富貴這才閉了嘴,直愣愣回道:“咱娘死了,得入土。”
    這事兒楊家屯的人早有耳聞。
    李氏被送來時,已然去了半條命,後又無條件好好將養,身子愈發變差,直到一場雪徹底要了她的命。
    李家兄弟在家中設了靈堂,足擺放七日,都沒下葬。
    大夥兒暗地裏罵過不少回。
    軍屯不比尋常村子,日子過得是要好一些,對於這戶新搬來的罪民,也舍得給予善意。
    可再怎麽,也沒有強請人上門獻情的道理!
    李家兄弟幾乎把全屯都請遍了,仍不肯讓老娘下葬,今兒突然變了性子,也不知鬧得哪一出?
    周圍響起悉悉索索的討論聲。
    站在門外的幾人,很快從話中拚湊出事實。
    蔚達下意識看向牆頭。
    那位與李氏有仇的沈家姑娘,一手環住位姐姐的胳膊,嘟起紅唇,咬走了對方手裏的一顆梅子。
    他眼裏閃過疑惑。
    竟好像沒看出絲毫的暢快……
    “這麽大的事兒,你怎不跟我商量!別鬧了,快快回家去!待過了今日,咱再選個好日子給娘下葬……”
    李招財瞥眼那棺材,額角滲出虛汗,焦急地上前要把人轟走。
    “不行!必須是今日!”李富貴一把搡開李招財,朝著橋下望望,也不知找見沒有,就扯開嗓子大喊,“我娘死了,被沈家害死了,他們應該來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