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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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招財如喪考批,改口痛罵:“我就說要替娘請大夫吧,你們非說家窮,沒那個銀子,想出這破主意來斂金!如今又瞞著我,偷偷要將娘下葬,果真是好狠的心腸啊!”
    李富貴倆夫妻同樣被控製住,腦袋被死死按在地麵,瞪著雙牛眼,卻抬不起頭。
    李大嫂氣得胡言亂語。
    “好你個老二!滿嘴噴糞!當初老娘病了,送你家門口,你咋不肯收?還不是嫌浪費糧食!”
    “如今倒是推得幹淨!”
    “還想讓我家男人索要方子?我呸!明明就是想讓你大哥當替死鬼!倘若他真的私底下威逼春丫頭,隻怕這方子,到不了咱手裏,就會被你拿去獻給蔣家跟守備府!”
    李招財使勁咬牙,恨得目眥欲裂,就說今兒到底鬧得哪一出,原是敗在這目光短淺的婆娘身上!
    方子雖好,可自己做買賣,又能掙得多少?左右就是個辛苦錢!不如用其當敲門磚,隻要能傍上蔣楊兩家,還愁沒好日子過?
    李富貴是個榆木腦袋,向來聽吩咐辦事,他也就沒解釋太多,本打算今兒找機會將春丫頭擄走,以此來要挾刁氏,沒想到竟被這口不擇言的婆娘擺到明麵上,怕是要壞大事啊!
    果然。
    好些人的臉色唰得變冷。
    “卑鄙無恥!這案子也不用再查了吧,此等醃臢貨,做出什麽駭人的惡事都不稀奇!”
    姑娘們就差擼袖子!
    也就是被自家爹娘瞪著,不好出手,否則必砸他們個滿臉開花!
    北境多戰事,可也因此造就了淳樸民風,努力活著已用盡全部,誰還有心思去琢磨齷齪事?
    當真漲了見識!
    薛永安把手摸向腰間,理所應當得摸了個空。
    他如今身為縣令,手握驚堂木,一語判是非,早已不是那能快意恩仇的歲月。
    “嘖。”
    少年很是嫌棄地撣了撣袖子,偏頭問身旁的小姑娘:“你說我去找本地的縣令行個方便,他能給我麵子嗎?”
    沈春行噗嗤聲,壓低聲音,答非所問:“李氏不死,即便判處,也要不了李家兄弟的命。何況,她未必舍得這身罪孽……”
    薛永安撇撇嘴,垂眸,且當眼不見為淨。
    這時,一個小老頭背著藥箱跑上橋。他在來的路上,已然得知始末,朝楊夫人行了個禮後,便去看棺中的李氏,隻一眼,就有了定論。
    孫大夫麵色古怪:“回稟夫人,棺中老嫗還活著……隻有活人方可流淚。”
    大夥兒聽得一愣,忙湊過去看。
    隻見李氏仰躺在棺中,大睜著眼,兩道淚痕無聲滑落,早已沾濕衣襟,足可見,她哭了有好一會兒。
    眾人沉默,望向李富貴的眼神愈發鄙夷。
    方才便是他將老娘抱入棺中,趴在上麵遮掩了半天,直到被楊府下人架走……說他沒發現棺中動靜,是沒人信的。
    “活埋素來有悖人倫,何況兼顧弑母之罪?速將其押下去,待老爺回來另行處置!”
    楊夫人十分果決地下了命令,圍觀群眾皆為之叫好。
    沒有一人為李家兄弟說話,恨不得多唾棄幾聲。
    待仨人被押走後,李氏亦被抬回去醫治,迎親隊伍終於能繼續前行,可喜慶的氛圍早已消失殆盡。
    楊夫人掃了眼花轎,斟酌了下,還是當眾問道:“親家公,當真想要謀取沈家的祖傳秘方?”
    蔣二老爺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事態的發展早已超出他的預料,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滿心都是對女兒的擔憂,哪顧得上其它。
    最後還是沈春行站出來笑著說了句:“二老爺為人坦蕩,自做不出這種事,想來是李家兄弟起內訌,故意攀誣。今日我來此,本隻為恭祝三小姐大婚,無端惹出這許多事……心中有愧啊。夫人可千萬別上了小人的當,若是再引起蔣楊兩家的誤會,我才是真沒臉回去了。”
    聽出她沒有要計較的意思,楊夫人順勢笑道:“還是姑娘看事通透,小人之言,自不可信。”
    看看日頭,剛巧到了吉時。
    迎親隊伍速速過橋,新郎早已等在門口,踢開轎門後,躬身將新娘子背進府中,瞧著還算上心。
    待得一觀新人拜堂後,這場耽誤許久的婚宴終於要到尾聲。
    起初沒多少鄉親來湊熱鬧,可觀了一場大戲後,楊府門口多出成堆的閑人,皆手捧瓜子喜糖,稱口道賀,硬是把氣氛重新弄活了。
    散席時。
    薛府的馬車被塞得滿滿當當,東西可比他們來時多得多。
    楊夫人拍著沈春行的手,語重心長:“嬸子知你受了委屈,也感激你肯給台階。此事不算完,我家老爺,必會給你個交代。這些東西,權當是一點見麵禮,萬莫推辭。”
    沈春行能說什麽?
    唯感激之。
    她是一點兒沒推辭,哼著小調坐進馬車。
    “這位夫人瞧著不到三十,咋張嘴就認親戚……”寶兒偷偷扒著窗戶往外看。
    “小姐,我第一回見,去吃喜酒還能往回帶禮的……”冬兒捧著小臉,眼神迷茫。
    這事太離奇了。
    比橋上發生的案子還要令人摸不著頭腦。
    沈春行翹了翹嘴角。
    自然不能告訴她們,有冤大頭,認錯人了。
    儀式舉行時已至黃昏,一路顛簸,幾人回到縣城,天色大黑。
    沈春行洗漱後,才忽得想起,她好像又把蔚達給忘了。
    一直想套套話,卻一直沒能得到機會。
    索性近來沒聽聞過前線的消息,晉國既已退兵,說明戰事對夏淵有利,也就暫且不去管那些。
    翌日。
    一大早。
    沈春行便回了狹村,離家多日,雖稱不上歸心似箭,可總算多了些尋常人的牽掛,她頭一回感受到這種情緒,既新鮮又熱切。
    寶兒死皮賴臉要跟著。
    “我是老爺買來專門伺候小姐的,小姐在哪,我在哪兒!”
    沈春行隻好推說自己乃是回去春耕,極為辛苦。
    寶兒一聽,更要去了!
    “哪有讓小姐耕地,丫鬟享福的道理?我從小就跟著爹下地幹活,小姐你帶著我,一個頂倆!”
    沈春行跟冬兒眼瞪眼,瞧出她也在意動,連忙抓起寶兒就跑。
    再不敢多留了,怕又帶回去一堆人!容易被她奶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