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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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篇章!
    夏寒的過往,已是告一段落。
    霖安、梓嫻、嘟嘟則是順著自家柴門,於過往回到了當下。
    梓嫻依是笑嘻嘻的模樣,對夏寒的過往不以為然,似乎早已在此間見過太多如此、這般。而嘟嘟則是在旁原地旋轉,似乎很是迷茫,似乎很是不解,似乎難以接受,卻也不知在糾結些什麽,也許是糾結著夏寒為何不跑,也許是糾結著夏寒為何不將朱家、官府之人斬盡殺絕,也許是糾結著如果換上自己,一定會遠比夏寒做的更好。
    霖安小嘴一噘、眉頭一皺,且是立身陰暗院落中垂首,亦是背對梓嫻而言“我接收不了,不僅接受不了夏寒的結局,也是接受不了朱家的所作所為。”待話音一落即是轉身,似是打算出門而去。
    梓嫻不曾加以阻攔,嘟嘟亦是緊緊相隨,畢竟對於二人來說,霖安去哪他們便去哪,霖安想做什麽他們便做什麽,而至隻要跟著霖安走,無論到了哪裏,無論做了什麽,都錯不了的。
    梓嫻未攔,嘟嘟未阻,但霖安尚未辭院,鄰家房門即是瞬開。
    春水出門而來,雖與霖安有著矮牆相隔,卻也相問道“你們要去往何處?”
    “我要去往朱家。”霖安轉身,雖知春水對夏寒的幫助不多,但也的的確確是個好人,畢竟在這個世道上,能夠予以三兩良言善語,便已是莫大的情義。
    對於霖安而言,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春水,但對於春水而言,卻是第一次見到霖安。而這也不免讓春水覺得,霖安定是剛剛來到碧霄城,隻能入住浮淤巷的窮苦百姓,因此便開口提醒道“朱家不是尋求富貴的地方,也不是尋求活計的去處,我勸你們還是遠離朱家為妙。”
    “我知道,我都知道,也許正是因為我知道,我才會選擇前往。”霖安笑言,看上去傻兮兮的,卻也不知是透露著一股尋死之意,還是透露著一股知虎不畏山的意味。
    “去做什麽呢?又有什麽意義呢?”春水依問,且依是展露著明顯的阻攔之意,而之所以阻攔,卻也不是因為朱家有多麽可怕,僅僅是想要管上一手閑事,或者說可怕的不是朱家的強大,僅僅是喜好多管閑事的性格。
    “讓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擁有屬於它的意義,便是我要前往目的。”霖安依是傻笑。
    “如果你去意已決,我也沒有任何辦法阻攔於你。不過如果你非要去往朱家,切記莫要簽訂什麽契約,也莫要去拿什麽神奇功法的玉箋,若是簽了、拿了,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春水依好心提醒。
    “謝謝你,我都知道,我叫霖安,請教姑娘芳名。”
    “春水。”
    霖安離開了小巷,且是來到了巷外的長街之上。
    雖是夜幕,卻也未至深夜,因此長街之上依舊是熙攘的模樣。
    夜幕繁星在上,璀璨燈火在旁,天上璀璨,地上明亮,似是行於萬家星河之間,也似遊於萬家星河之下。
    霖安走在熙攘之中,倒也不曾瞧看周圍的繁華景象,僅是看著一個個於城外歸來的百姓,也是看著這些本該於璀璨星河間享受閑暇,卻是扛著麻袋匆匆而行的身影。
    “梓嫻也要一同麽?”霖安於熙攘長街之上駐足,亦是於璀璨燈火之間駐足,不曾回首,僅是背對梓嫻而言。
    “霖安所在之處,便是梓嫻所向往的地方。”梓嫻上前,不僅收起了笑眯眯的模樣,更是溫柔的拉起了霖安的手掌。
    “我有兩個朋友,兩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但他們卻是死了,死在了我的過往。”霖安轉身回首,卻也不曾看向梓嫻,而是看向遠方城門洞,甚至是遠比城門洞更加遙遠的地方。
    “梓嫻也有一個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不僅還活著,更是活在我的眼前。”梓嫻明眸,不曾遙望遠方,更未仰望蒼穹,明眸所向、明眸所映,即是身前,亦是當下。
    “我不想我的朋友因我而死,也不想我的朋友因我而傷,甚至不想我的朋友因我而迷茫,因為這些會讓我感到無比的彷徨與悲傷。”霖安笑言,卻也不再看向遠方,僅是看著眼前的梓嫻。
    “可你的彷徨與悲傷,恰恰是我痛苦的根源,而這份痛苦卻又包含著迷茫、傷痛與死亡。如果霖安不想,倒不如將你的朋友帶在身邊,因為用不了多久你便會發現,選擇守護,遠比刻意疏更加簡單。”梓嫻依是溫柔的說著,亦於繁華街路之上、熙攘人潮之中捧起了霖安的俏臉,且是將其擁入了懷中,亦使霖安感受到了懷中的溫暖。
    “我沒有把握”霖安亦是擁抱梓嫻,不曾反駁梓嫻所說,卻也展露出了不自信的一麵。也許霖安很清楚,少年本該自信,但與罪孽、仙人交戰過的他,根本就找不到絲毫把握,能夠在戰鬥中保護梓嫻,也許在這一刻霖安已是忘卻,梓嫻重傷瀕死,即可獨戰墨羽天仙。
    “那就學會去依靠,人呐習性終為群居,雖然孤獨也是一種方式,但所謂的孤獨往往會麵臨著更多的苦難。”梓嫻笑言,待話音落下即是拉著霖安的手走在了熙攘長街之上,也許前路很是遙遠,但霖安要去的地方,注定也是梓嫻要去的地方,既然方向相同,那麽無論是否同行,終究是走在同一條路上。
    行過長街之時,即是璀璨漸熄之際,而霖安亦是帶著梓嫻與嘟嘟來到了夏寒曾來過的隱仙湖旁,亦是在煙雲朦朧的橋頭見到了四方桌案,以及端坐案後的仙人。
    隱仙湖依舊是隱仙湖,不過相比白日,卻是有著明燈萬千遍布湖中,致使在旁看來似有萬千星辰隱於湖中,亦是緩緩飄蕩於湖麵之上,將那繚繞煙霧映照至金黃模樣。
    仙人依舊是那個仙人,那個仙風道骨、麵色紅潤、一襲白衣、背負長劍、一臉剛正不阿的仙人。
    若是初見,霖安必敬仙人三分。
    但此刻已是再見,霖安便不禁對這仙人抱起了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態度。
    霖安上前,梓嫻相隨,嘟嘟則是率先一步滾到了老頭兒身旁,且似留下了貪婪的口水,當然他並沒有嘴,也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聽聞朱家有著無上功法,隻要修煉至極,即得通天徹地的無上修為?”霖安上前有問,且是不卑不亢,對著賣相唬人的老頭兒傲聲而問。
    “聽誰說的?”老頭兒略顯謹慎,覺得霖安與往日至此的少年有所不同,最起碼展露出的態度,便是大有不同。
    “大家都這麽說。”霖安笑言,且是站在四方案前笑言,微微仰頭且垂眸,學著往日逢秀那傲然的模樣,對著老頭兒不恭不敬的說著。
    “既然大家都這般說,那麽自然也就是了。”老頭兒沒有正麵回答霖安,不過在看清霖安身上那破舊的粗布麻衣,以及腳上所著的草履之後,便放下了心中的謹慎。
    “如果空練功法,卻是不得修為,又當如何?”霖安依是傲然相問。
    “那麽這便是“大家”的問題,畢竟話都是他們說的。”老頭兒依是笑眯眯的說著,不過卻因霖安展露出的傲然而生不滿,畢竟在他看來,霖安可以不尊重自己,也要尊重自己身後的隱仙湖,以及湖中所藏的朱家。
    “可坐在這裏的是你,功法也是由你發放,若是出了問題,你難道不該負責麽?”
    “嗬嗬小朋友說笑。我的確是坐在這裏,但也僅是坐在這裏,我從未讓人前來,也從未強迫人們前來。至於桌上的白紙也好,玉箋也好,一開始是不曾有的,隻不過是需要的人多了,它們自然也就出現了,畢竟有需求才會被創造。”
    “給我一個,如何?”
    “那麽就要看你是否願意遵循“大家”所製定下的規矩了。”
    霖安不是很懂所謂的規矩是個什麽規矩,不過還是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隨後又按在了老頭兒身前的潔白紙張之上,而梓嫻在旁也是效仿,將自己的手印,按在了紙上。
    手印按了,任憑朱家隨意書寫的契約也算得上是成立了,而老頭兒即是笑眯眯將其收入了懷中,隨後更是對著霖安與梓嫻,示意二人可以開始了。
    梓嫻冷笑,霖安則是迷茫,顯然未曾理解老頭兒抬手在示意什麽,故而茫然相問道“幹什麽?”
    “當然是跪下來叩謝仙人的恩澤了。”老頭兒笑眯眯的說著,目光中更是透露著絲毫不加掩飾的愉悅之色,似是見到了高傲的霖安跪在了自己身前,且是正對自己叩首不斷的一幕。
    “你是不是有病?”霖安又是化作了傻乎乎的模樣,雖然有著夏寒這前車之鑒,但他顯然不想成為後車之師,且是他也是覺得老不死的說的完全沒有道理。畢竟按照流程而言按了手印之後,他們便要受“玉箋”影響而去往朱家做苦工,若是玉箋不曾到手,流程也就不會進一步開展下去,而朱家也不會得到廉價的勞動力。
    “放肆!如何與仙人說話呢?此乃不敬!大不敬!年輕啊!還是年輕啊!若不是看在你二人年輕,老朽非要拔劍斬了你二人不可!”老不死的聽聞霖安所說,當即大怒,且是裝腔作勢,欲做拔劍之舉。
    “嗬嗬”
    青鸞未在,霖安卻也無懼,見老不死的想要動手,即是運轉靈力於體內,且在尚未外放之際,梓嫻卻是在旁發出了輕笑之聲。
    “你笑什麽?”老不死的瞪眼相問。
    “愛給不給,愛用不用。”梓嫻笑眯眯的說著,且是正對老不死的而言。
    “你說什麽?”老不死的聽的很清楚,不過還是相問,也是通過這種方式,給了梓嫻一個改口的機會。
    “我說愛給不給,愛用不用!”梓嫻依是微笑,不過卻是加重了語氣,且是提高了聲音,隨後便是拉著霖安輕蔑轉身,打算離去。
    “二位道友請留步,方才是在下有眼無珠,貿然得罪了二位。”老不死的瞬改顏色,且於桌案之上抽出玉箋兩根,隨後略顯殷勤的走到了霖安與梓嫻身前,再度開口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二位能夠收下。”
    “哼!給臉不要臉的老匹夫!”梓嫻一把奪過老不死遞來的玉箋,且是傲慢無禮的帶著霖安轉身離去。
    雖是離去,不過梓嫻卻又於離去之際轉身回首。
    映入梓嫻眼簾的是老不死那陰沉似水,且是足以謂之陰毒的麵色,而映入老不死眼簾的則是梓嫻那滿載邪異與猙獰的麵容。
    對於梓嫻而言,老不死理應化作如此模樣,但對於老不死的而言,顯然無法理解梓嫻為何會有如此麵色,而這也是讓仙風道骨的他背脊生寒。
    看上去,老不死的尚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是不知自己與誰簽訂了契約,或者說是老不死的根本無從知曉,究竟是兩個少年與朱家簽訂了契約,還是朱家通過簽訂契約的方式,找了兩個祖宗。
    霖安與梓嫻離去了,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一早便會去往朱家倉庫做工了,不過嘟嘟卻是不曾離去,不僅留在了橋頭,更是順著隱仙橋滾動,進入了彌漫的濃霧之中,似是光明正大的前往朱家了。
    不知道為什麽,嘟嘟總是覺得,但凡世家之內,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似若逢娟那般的美味佳肴,也正是因此在嘟嘟眼中,世家即是裝有美味佳肴的盒子,且是對他有著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歸家床頭坐,霖安不禁對著手中的玉箋直皺眉頭。似在考慮著是否要將其捏碎,畢竟有著夏寒的前車之鑒,難免覺得將其捏碎便會受朱家的支配,畢竟夏寒莫名去往朱家做工、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將貨物送到指定地點、莫名其妙便擁有照料藥田的經驗,皆在表明一切怪異的跡象,皆是在捏碎玉箋後開始展現的。
    霖安雖是迷茫,但梓嫻卻是沒有太多的心理壓力,不僅在旁捏碎了手中的玉箋,更是將其破碎而成的翠色煙霧主動吸入體內。
    “你你怎就這般?”霖安見狀大驚,且是慌亂起身對著梓嫻瞧看,顯然是將玉箋當做了某種駭人的毒物。
    “拿都拿回來了,若是不用,豈不可惜?”梓嫻笑嘻嘻的上前,且是貼在了霖安的身上,同時更是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也許我們應該小心一些的,也該謹慎一些的,而且我總是覺得這玉箋,似乎怪怪的。”
    “你當然會覺得這玉箋奇怪了,畢竟是受到修士靈力特性加持的東西。不過霖安也無需擔心,因為隻要意誌堅定,信仰強硬,我們便無需將這玉箋中的靈力特性放在心上。”
    “你是怎麽知道的?”霖安迷茫,雖然不曾懷疑梓嫻所說,不過還是捏碎了手中的玉箋,待吸入一口翠色煙霧後,便是摸著後腦勺傻兮兮的問道。
    “是嘟嘟告訴我的。”梓嫻依是笑嘻嘻的說著,且是看不出絲毫男孩子應有的模樣,能夠看到的也僅有獨屬女子的狡黠。
    “那嘟嘟又是怎麽知道的?”
    “那你就要去問嘟嘟了。”
    “嘟嘟嗯?嘟嘟怎麽不見了?”
    本是梓嫻的問題,卻因話題轉移,轉移到了嘟嘟的身上,且經茫然環顧而不見嘟嘟蹤影後,霖安更是大驚失色,並將問題的重心放在了“嘟嘟去了哪裏”之上。
    “稍安勿躁,嘟嘟僅是餓了,自己去找吃的了。”梓嫻見霖安慌亂不已,便連忙開口安撫。
    “餓餓?”霖安有問,且似喃喃自問。
    餓,很是奇怪,雖然僅是簡短一字,亦是在常人眼中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一個字,但在霖安看來卻是怪異的緊。
    怪的不是嘟嘟,而是“餓”這一概念之上。畢竟在以往的歲月中,嘟嘟從未表達過“餓”這一概念,亦是從未吃過食物,畢竟嘟嘟沒有嘴,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可他卻從未吃過東西。”霖安不解,且是詢問起了梓嫻。
    “也許想要吃東西與需要吃東西,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卻又能夠通過同一種方式表達出來,而這種表達方式即是餓。”
    “那嘟嘟是想要吃東西,還是需要吃東西?”
    “他僅僅是想要吃些東西,而他所謂的餓也僅僅是對食物的向往,而並非是對食物的需要。”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嘟嘟身上沒有錢,若是依仗著常人不可得見的特性去偷東西,豈不是便會因此走上歧路?”
    “沒事的,嘟嘟不會去偷,也不會去搶的,因為這是一種極其卑劣的行徑,恰恰是所有上位者所不恥的。”
    “他會怎麽做?”
    “通過滿足他人內心的願望,從而得到一定程度的回報,就像是做生意一樣。”
    聽聞梓嫻所說,霖安也就不曾繼續擔憂,雖然不曾親眼得見,但從梓嫻日日捧著嘟嘟的模樣來看,梓嫻顯然是十分喜愛嘟嘟的,再加上嘟嘟那常人難以得見的特性,霖安自然也就不曾繼續擔心什麽。
    而且在霖安這個哥哥看來自己的弟弟,無疑是異常乖巧的。
    夜深了,也是倦了,霖安自然也就是睡下了。
    僅似剛剛閉上雙眼,霖安便睜開了雙眼,且是於床榻之上瞬間坐起,而這也不免讓他覺得自己剛剛是否睡過,還是說一夜時間僅在眨眼間便悄然溜走。
    身旁的梓嫻依在熟睡,霖安不禁將其搖醒,且是莫名其妙的焦急開口道“梓嫻!梓嫻!我們該去朱家做工了!”
    “做工?做什麽工?”梓嫻朦朧,且於朦朧中似若道出夢中了囈語。
    “自然是為了朱家拚搏、奮鬥,畢竟我們的活計都是由朱家的,若是朱家沒落,我們便會失去賴以求生的活計,從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餓死於街頭。”霖安無比焦急的說著,看上去不像是去做工,而是為了實現心中大義而慷慨赴死一般。
    “哦這樣啊,那我在睡一會兒,等一會兒再去也不遲。”梓嫻依是懶洋洋的說著,不僅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更是翻過身去麵向牆壁,似乎並沒有為朱家慷慨赴死的意思。
    見梓嫻賴床不起,可是將霖安急的夠嗆,最後無奈之下隻能用被子將其裹起,並將其抱在懷中並出門而去,同時也是隨著冷清長街之上的熙攘人潮,對著朱家倉庫趕去。
    到了朱家倉庫大門口,天色方才蒙蒙亮,而梓嫻經一路顛簸也是睡意全無,揉了揉依是惺忪的睡眼,便跟著霖安一同走入了倉庫之中。
    麵色陰柔的管事大人依在,雖是在旁負手而立,身後卻是尚未跟隨小狗,似經夏寒之事後尚未來得及提拔,或是剛剛已是經曆了一輪新的博弈。
    不過也沒有關係,因為無論在怎樣的時代、怎樣的環境之中,都並不缺乏諂媚上前,想要站在他人身後,且將搖尾視做殊榮的貨色。
    蠢笨的霖安僅是走入倉庫,便直勾勾的對著那如山的麻袋走去,而梓嫻則是徑直對著一旁的管事而去,倒也不是想要找管事的麻煩,僅是恰巧得見一位尋常百姓,此刻正帶著滿臉的諂媚,且是如獻至寶般捧著一個包子來到了管事身前。
    本想諂媚,本想奉承,而管事也是打算享受一番諂媚、奉承所帶來的歡愉,但也僅在百姓剛剛走到管事身前,且是剛剛遞出包子之際,梓嫻便是在旁放聲大喊道“住手!”
    隨著梓嫻的到來,博弈的遊戲,似乎於朱家與廟堂,變成了朱家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