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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緹，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小海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沒有回答“是”。我還沒有確認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易熠，所以暫時不能下定論。
    第二天去如意，推開辦公室的門，坐在我對麵的人變成了周如。
    易熠大概是在生我的氣吧。
    正當我拉開椅子，準備坐下來時，門開了，易熠和往常一樣元氣滿滿地跑了進來。周如站了起來，把位子讓給他。
    “你沒有換辦公室？”我問的是周如，但回答我的人卻是易熠。
    他好像跟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叫我“孟孟”，說“我才不舍得和他換呢。周如就是來幫我處理一個文件的。”
    “我去忙了。”周如也和往常一眼寡言少語，好像在忐忑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和易熠獨處，我覺得格外尷尬。
    我能感覺到易熠的變化，他不如以往那樣愛說話了。整個上午，他都在專心工作，除了最開始的那句話，他再也沒有和我說過別的什麽。
    直到午飯時間，他才走到我身邊來，彎下腰，說：“走，吃飯去。”
    看上去一點變化也沒有。
    但我知道，他在漸漸拉遠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
    跟在易熠身後走進電梯，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僵局。他帶我去了樓下的一家高檔的西餐廳，易熠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放在以前他可是連打車都不肯打的大摳門。
    進到西餐廳裏麵，易熠略顯笨拙地點著餐。看得出來，他不常來這種地方。我拿起菜單，輕車熟路地點起餐來。以前的那些記憶我並沒有忘掉。
    易熠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我見狀開始隨便點著，顯得我很不專業的模樣。
    不能讓易熠難堪。這是我此刻心裏所想的。
    點完餐，我和易熠對視了一眼，很快又移開了視線。我想找個話題，但是不知道從何入手。
    直接和他說昨天的事情？
    我真希望昨天什麽也沒有發生。
    “易熠。”
    “孟孟。”
    我們同時叫了對方的名字。
    “你先說。”我慫了，還是讓易熠活躍氛圍吧，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昨天我回去想過了，確實是我太唐突了。但是，如果一次不行，我就再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離開如意為止。”
    “但我也不是逼你離開如意啦。我隻是想把自己的這份心意傳達給你，僅此而已。我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並且想和你結婚。是這樣的喜歡噢。”
    “昨天你確實嚇到我了。”我緩緩開口，“我沒想過這些事情，所以……”
    “所以說了一些重話，你別往心裏去。”我覺得有些內疚。
    易熠看著我都快把腦袋低到桌子底下去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這頓吃完，我可就要吃土咯。”暗自心疼錢包。
    這才是易熠啊。
    “我們aa。”我連忙說道。易熠的生意並沒有很景氣，我不能占他這麽大的便宜，給他帶來不必要的負擔。
    “aa？你瞧不起我噢？”易熠摸摸鼻子，驕傲地說，“一頓飯而已，我還是請得起的。”
    話雖這麽說，但等到吃完結賬的時候，易熠的臉青得夠可以。
    走出餐廳，他就像失了魂似的，捂著口袋說道：“嗚嗚，我的錢啊。”
    我看著他的模樣就忍不住發笑，這才是易熠，這才是原來那個易熠啊。
    易熠看到我笑了，緊皺著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說：“孟孟，你終於笑了。”他把雙手背到腦袋後麵，開心地蹦躂著。
    回到辦公室裏，好久沒見到的薛洛屹坐在我的座位上，翹著二郎腿，不知道在翻看些什麽。
    “呦，孟緹，易熠，你們回來啦。”薛洛屹放下手裏看的東西，轉了過來，“來看看這份合同，和孟氏的合同。”
    一聽到孟氏兩個字，我下意識地遠離。但是，易熠卻把我往前推了一把，讓我正好看清楚桌上的合同。
    他們兩個像是有意要讓我看到的。
    “孟緹，簽合同的時間是在明天下午，我打算派你去完成這個偉大的任務。”薛洛屹總是把我和孟氏扯上關係，他明明就知道我不願意。
    我剛想拒絕，薛洛屹又說道：“放心吧，不是什麽高層和你簽合同。”高層指的是孟演這種，甚至更高一等的人物。
    孟氏的那個老頭，才是我最害怕的人。
    “我也去！”易熠湊過來，主動要求道。不出意料的，薛洛屹一口拒絕了。
    “還有別的工作要交給你，你就別去湊熱鬧啦。”薛洛屹把合同遞到我的手裏，“好好看看吧。”便走了出去。
    我攥在手裏的是孟氏拿來的合同，是孟氏的合同。
    真不知道薛洛屹到底在搞什麽鬼。
    第二天按照約定時間，我準時到了孟氏樓下。我抬頭仰望著這座大廈，既熟悉又陌生。我有多久沒有踏進這個地方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永遠都不再踏進這裏。
    在門口徘徊了一會，走去了前台。當我在問前台的人往哪走的時候，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他要去的地方和我一樣。
    “周如？”走到我身邊來的人是周如。
    “我和你一起簽這個合同。”他看上去是知道我也要來這裏的，可我卻什麽也不知道，薛洛屹沒有告訴我周如也來。
    “噢，好。”有周如在，我倒稍稍有些安心了。兩個人總比我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要來的好。
    乘著電梯上樓的過程中，周如從文件夾裏取出一份資料，遞給我，說：“這是等會簽合同的注意事項，你好好看看。”
    “注意事項？”簽合同這種事我根本不放在眼裏。
    “聽說這次出麵簽合同的人是孟氏的小高層，脾氣古怪，不好對付。”
    還有小高層的說法？我真是大開眼界。
    我生出了對這個“小高層”的好奇心，脾氣古怪的人我不是沒見過，反而見的還挺多，我壓根不擔心麵對這種人。
    電梯開了，站在電梯門口的那個人的背影有點眼熟。不過他穿了一身西裝，倒讓我有些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到過。
    “賀總。”周如突然叫了那個人一聲，我也在一旁小聲地喊著。
    被叫做“賀總”的人轉過身來，目光掃到我的時候，原本繃著的臉一下子鬆開了，說：“孟，孟緹？”
    我被他帶的也結巴起來：“賀，賀小海？”
    真是奇怪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