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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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拖鞋的手漸漸僵硬了起來。
“易熠今晚不會回來的。”他的這一句話,似乎給我接下去的行動宣告了結束。還沒開始即為結束。
手裏的拖鞋慢慢放回鞋櫃,我用一隻手從椅子上撐起身體來,站起來,與那個人麵對著麵,說:“他說他會回來的。”
“孟氏給他安排的工作可不少,這也不是他想回來就能夠回來的。”
不管那個人怎麽說,我還是相信易熠的。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當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孟演這個潛在因素,我差點給忘記了。孟演來過這裏,所以那個人能知道我在這裏並不奇怪。
可那個人卻說:“我聰明啊,總是能找到你。”
這真是一句令人作嘔的話。
旁人看來或許還會覺得感動哩。
“有事嗎?”
他沒有出去的意思,反而朝屋裏更近地走了一步,說:“父親想女兒了,來看看嘛。”
“父親”這兩個字也配從他嘴裏說出來?
“出去。”不要用你肮髒的手,觸碰我和易熠的這個家。我已經盡力在忍耐了,如果他得寸進尺,我無法想象接下去我會做出點什麽來。
那個人沒有理會我,走進屋子轉悠了一圈,一點兒也不生分。
“你給我出去。”我閉著眼睛,握緊拳頭,說道。可那個人依舊沒有離開。
我感覺到有一雙手摸上了我的肩膀,緩緩地按住我,讓我無法動彈:“孟緹,你別光站在那兒啊,進來聊聊唄。”
我有想逃跑的衝動,但是他按著我的肩膀,緊緊地,我沒辦法掙開他。
這個人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
我像個機器人一樣,被他直接是搬到了沙發那裏。坐下,也是被按下的。
他坐在我對麵,翹起二郎腿,用一副“慈愛”的模樣看著我,說:“孟緹,你怎麽回事?越長大越不愛說話了嗎?”
“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呀。”
小時候。
我小時候怎麽沒見過您呢。
他見我依舊沒說話,便換了一隻腿翹,又說道:“你和易熠什麽時候離婚?老薛家的兒子挺不錯的,你也見過吧。”
他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見過,一般。”我在心裏默默地和薛洛屹說著抱歉的話,其實他人還挺不錯的,隻是我們兩個都有各自喜歡的人了。
“我覺得挺好,老薛家的產業要是能和孟氏強強聯合,那什麽周嘯可不就屁顛屁顛地來找我們了。”
周嘯?那不是周浦深的父親嗎。
“怎麽樣啊,孟緹,有沒有一點心動啊?”
“孟總,您和薛氏合作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也不是孟氏的人呀,您和我說這些,真是白費口舌了。”
那個人愣了一秒,然後拍拍大腿,大笑起來:“哈哈,孟緹,你和我還這麽生分,這裏又不是公司,就不用喊我孟總了。”
他想讓我喊他那兩個字,這輩子都不可能。
當初他是怎麽對我的,我會一分不少地還回去,並且,加倍還給他。
這七年我一直在受苦,而他一直在享樂。這一點也不公平,更何況,我也隻是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先前黯淡下去的鬥誌,在這一刻被激發了。
我想讓他看到,不依靠孟氏,我也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比他還要好。
“孟總,請您出去吧。”這是我忍耐的極限,如果他還是不肯走,在我麵前礙眼的話,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客氣了。
他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往門口走去。臨走之前,不知道丟下了什麽東西,落在玄關那裏。
等他離開之後,我才癱倒在沙發上,大口呼著氣。
差一點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我看了看時間,易熠就快回來了,現在去超市也來不及了。原本想給他做一頓愛心晚餐,這個計劃就此泡湯。
和那個人說了幾句話,感覺比如意一個月的工作都要累。
天黑得很快,易熠遲遲沒有回來。我真怕又是孟氏的事情把易熠給牽製住,就像那個人說的那樣。
這樣一來,易熠不就成了任憑他們擺弄的木偶了嗎?
實在是太卑鄙了。利用易熠來擊潰我內心的防線。
既聰明又卑鄙。
我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壓住了手機,它“嘟嘟”響的聲音我沒有聽到。等我再翻轉過去,手機上顯示著好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易熠打來的。
我趕緊回撥過去。
出我意料的是,易熠很快就接了電話,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急切,我能聽到他喘息的聲音。
“孟孟,我快到樓下啦,你收拾收拾,帶你去吃好吃的!”急切中摻雜著興奮。
聽到這裏,我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來。看吧,易熠對我的愛,就是有這麽深沉,這麽濃烈。孟氏怎麽能阻擋他愛我呢?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回臥室挑了一條好看的裙子,挎上包,一掃剛才的落寞心情,進了電梯。
易熠在下麵等著我呢。在電梯裏我這樣想著。我得以一個特別飽滿的笑容麵對他,因為他工作一天了肯定很累,我不想讓我的煩心事去打擾易熠的心情了。
我想讓他開開心心的。
就像他也是這樣想讓我開心的一樣。
入秋的傍晚有些涼颼颼的,我忘記披一件小外套,走出電梯的時候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一件大外套很快披到了我的身上。
我回過頭,是易熠。他早就等在電梯口了。
他看到我,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傻孟孟,你是要把自己凍死嗎?”
我在易熠的懷裏有些羞,又理直氣壯地說道:“見你,我當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了。不過這個天是真的冷,晚上回去把秋裝都拿出來吧。”
“嗯,吃完飯回去整理一下。”
易熠帶我上了一輛出租車。我發現他最近越來越不摳門了,是因為結婚了的緣故嗎?男人好像都會因此成長吧。易熠也是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了,他的成熟和擔當原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坐在出租車上,我依舊縮在易熠的懷裏。
“我們去哪?”出租車開往的方向看上去有些眼熟。
“去一個你喜歡的地方。”易熠故作神秘地說道。他總愛這樣留懸念給我,我總怕這個懸念到最後揭曉的時候會往我心裏紮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