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容易受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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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不曾來過大排檔店內吃飯的林孝言,還真有點想念藍父的手藝。在店裏呆了快半個小時,也沒見到藍傑瑛的身影,急於跟她分享喜悅的林孝言失落不已。
    當林孝言正無聊的用吸管在涼茶杯裏吐泡泡時,藍母主動走了過來,一臉和善的看著他,笑嗬嗬的問道:“小林吧?”
    “是,你認識我,阿姨?”
    林孝言一臉詫異的看著藍母。
    “來見阿瑛的?”藍母並沒有解釋什麽,“阿瑛在後巷做事呢,你去找她吧。”
    “好,謝謝阿姨”
    林孝言心中全是問號,不知道藍母這是什麽意思,不過看藍母的意思倒是對他很友善,並不反對他跟藍傑瑛接觸。
    林孝言來到後巷果然看到藍傑瑛的身影,此刻她正坐在小椅子上,跟麵前小山般的餐具較勁。他輕手輕腳的朝藍傑瑛走去準備嚇一嚇她,站在她背後等了一小會,見她全沒發覺,本想大呼一聲的,卻又怕嚇壞了她,遂輕喚一聲:
    “藍妹!”
    正在埋頭苦幹的藍傑瑛聽到林孝言的呼喚聲,手上的動作一僵。也不知是為何,藍傑瑛忽然丟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頭都不回一下,快步朝巷尾深處跑去。
    林孝言大感疑惑,不知是哪裏得罪了佳人。也沒猶豫朝藍傑瑛追去。
    沒幾步林孝言就追上藍傑瑛,抓住藍傑瑛的手臂將她停下,關切的問道:“藍妹,你跑什麽?是我惹你生氣了麽?”
    藍傑瑛被迫停下半轉過身子,深深的低下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遮擋住了她的麵容,低聲說道:“沒,沒有。”
    “那你聽到我的聲音,你跑什麽?”
    林孝言感覺今天的藍傑瑛與往日不同,平日裏雖然她比較害羞,可也沒到見了他就跑的程度。聯想到剛剛藍母出人意料的表現,不禁語氣溫和地問道:“藍妹,是出了什麽事麽?你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剛剛受了委屈的藍傑瑛,並不想讓林孝言見到自己此時的落魄模樣。可一聽到這溫和的語氣,眼淚瞬間爬上眼眸,仿佛剛才受到的委屈都不算什麽了。不過她又把頭往下低了低,都快貼近胸口了,聲音略微顫抖的說道:“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林孝言聽出藍傑瑛的語氣不對,又見她隻是低頭看著水泥地不肯看他,聯想到藍母反常的舉動,心知一定是出事了。他抬起雙手,輕撫住藍傑瑛的臉頰,緩緩將她的頭抬起,說道:“藍妹,你讓我好好看看你,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我好擔心你。”
    藍傑瑛聞言身體一顫,心中卸去包袱認命的順從林孝言雙手的力道,眼中含著淚水緩緩抬起頭看向林孝言。剛抬起頭,眼中的淚水受角度影響,順著朝腦後流去。
    “是哪個王八蛋敢動手打你!我要殺了他!”
    林孝言看見藍傑瑛絕美的麵容上,左半邊臉已經浮腫,有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徹底破壞了藍傑瑛的美感,不禁怒火中燒!恐怕是個男人就忍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打,更別提林孝言把藍傑瑛捧在心頭,那是能住在他心尖尖上放風箏的女人,誰都不能欺負!
    看見平日在信中對自己百般嗬護、見麵時從來都是溫柔以對的林孝言,此時卻語氣凶狠、眼神也不複往日的溫和光彩,隻因是自己挨了打,就氣成這個這樣子,藍傑瑛大受感動。回想多年來坎坷的人生曆程,從小到大除了姐姐還沒有人為她這樣子報不平過。
    善良的她趕緊說道:“不要!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盤子,我爸爸一時氣急,才……才……”
    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眼中含淚的藍傑瑛,林孝言怒火中燒卻又心疼無比。搞了半天就因為一個盤子!一個盤子才值多少港幣,對跟畫中仙子似的藍傑瑛,居然也能下得去手!可林孝言就是再生氣,也沒辦法把她的繼父怎麽樣,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林孝言歎了口氣,輕柔的撫摸著藍傑瑛的傷處,問道:“藍妹,疼的厲害麽?我給你揉揉。”
    藍傑瑛感受著臉頰被林孝言輕柔的撫弄,本來很腫脹酸痛的臉,卻傳來麻麻癢癢的舒適感,說不出的舒服。可藍傑瑛長這麽大,連手都沒被男人牽過,哪受得了如此親密的舉動。渾身僵硬似鐵,紅暈瞬間布滿俏臉,語氣小的如同蒼蠅般,磕磕巴巴的說道:“不……不……不疼了。”
    看見如此嬌小可憐的藍傑瑛,林孝言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一把將這個原本命運多舛的人間精靈摟進自己的懷中,右手抬起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懷中佳人的秀發。現在除了一個安慰的擁抱以外,林孝言實在不知道能為藍傑英做些什麽。
    本來渾身僵硬的藍傑瑛,被林孝言摟進懷裏後,緊張的都快無法呼吸了,仿佛血液都停止了運行,一動都不敢動。隨著林孝言在她頭上的輕撫,藍傑瑛慢慢恢複了知覺,在他的懷中有著說不出的舒適感與安全感,讓她生不出離開的念頭,她就這樣靜靜聽著林孝言的心跳,雙手也不知不覺中環抱住了林孝言的腰。
    兩個人仿佛離開了這座繁華的城市,來到了另外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互相靜靜的嗅著彼此身上的味道,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咕……”
    正當二人沉浸在這個意境中無法自拔的時候,藍傑瑛的肚子突然提出了抗議,打破了這個微妙的氣氛。
    藍傑瑛尷尬的想推開林孝言,可林孝言卻加大了力氣將她牢牢控製在懷中,問道:“還沒吃晚飯嗎?你想吃什麽?”
    藍傑瑛見推不開林孝言,也就隻能任由他抱著自己。林孝言早就對藍潔瑛說過我好中意你,自打那往後兩人每日都有寫信,對這段突如其來的愛情,藍傑瑛心中是認可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麽頻繁的書信往來。兩人彼此之間的感情就差一層紙的距離沒捅破,如今算是徹底捅破了這張紙,隻不過沒把男女朋友的關係說出來而已。
    “你看著辦好了。”
    既然關係已經確立了,藍傑瑛放開了一切,內心中早就對與林孝言拍拖這件事有過幻想。可她一想到林孝言如今火爆香江的態勢,極度不自信的覺著配不上林孝言,害怕他隻是貪戀自己的樣貌,心中猶豫不定。就在剛剛,她感受到了林孝言對她真摯的情感,放下包袱的她所幸不用再拘束著了,任憑這段戀情的發展。她想到了林孝言第一次給他送信時的場景,嘴角一翹露出玩味的笑容,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聽到藍傑瑛的話,林孝言也是會心一笑。林孝言鬆開懷抱,看著近在咫尺的絕世佳人,大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境。林孝言抬手為藍傑瑛理了理額前的亂發,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
    “嗯。”
    享受著初戀男友暖心的服務,藍傑瑛語氣肯定的點了點頭。
    林孝言轉身一步一回頭的朝巷外走去,越走越塊,慢慢加速跑了起來。當確認藍傑瑛看不到他以後,林孝言興高采烈的原地蹦了起來,激動的差點沒對身邊的路人來個擁抱,不然非被人當成神經病不可。
    林孝言先是跑到燒鵝店,買了一些熟食,又去蛋糕店買了幾盒精致的點心,帶上一瓶牛奶。在回去的路上靈機一動,回到家中背上吉他、帶上全部存款,加速朝藍傑瑛家的後巷衝去。剛走到巷口,就瞧見藍傑瑛已經坐回到那堆餐具之間奮鬥著,心想如果這堆碗筷不刷完,估計藍傑瑛回家也少不得要看臉色。
    “藍妹,你先吃東西,這些碗筷我幫你刷。”
    林孝言跑到藍潔瑛麵前,先是狠喘了幾口氣平複一下呼吸,說道。
    藍潔瑛看到滿頭大汗,雙手拎著各種吃食的林孝言,感到內心一甜,聽話的點了點頭。
    她用清水洗了洗手擦拭幹淨,接過林孝言手中的東西放到一旁,然後從口袋中掏出手帕,踮起腳尖為林孝言擦去臉上的汗水。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內心都甜蜜的不得了。
    林孝言挽起衣袖,坐在小板凳上,一邊刷碗,一邊轉頭對著藍傑瑛傻笑。
    “傻樣!”
    藍傑瑛被他盯的有點吃不住勁,半側過頭說道。
    “傻點好!傻人有傻福嘛,嘿嘿!”
    藍傑瑛被他的話語噎的翻了個白眼,所幸轉過頭,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個夠。
    藍傑瑛看著林孝言放在一旁的吉他,好奇的問道:“包裏裝的什麽?”
    “你忘了?我是個歌手來著!我剛剛有了靈感,重新譜了一首歌的歌詞,等幹完活,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好!”
    藍傑瑛見初戀男友這麽會兒功夫,就特地為她譜了一首歌詞,覺著林孝言果然跟報紙上說的那樣才華橫溢,卻更能感到他對自己的情意。高興的藍傑瑛連眼睛都在笑,看著林孝言的目光中帶著柔情與崇拜。她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趕緊走過去與林孝言一起刷碗,想著早點收工,早點可以欣賞他的歌聲。
    兩人一個刷碗,一個用清水衝,期間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愉悅的笑聲從沒停止過。毛爺爺曾經說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不一會兒,如小山般的餐具已經刷洗幹淨。
    “呼,可算是刷完了!”
    藍傑瑛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腰肌。被藍傑瑛前凸後翹的妙曼身子吸引到的林孝言,眼睛都看直了。
    一轉頭看到林孝言呆愣愣盯著自己的樣子,想到剛才做的動作,藍傑瑛俏臉一紅,說道:“喂,瞎看什麽,還不快唱歌給我聽。”
    “來,藍妹,你坐過來,我現在唱給你聽。”
    被藍傑瑛喚回神兒的林孝言,拉著藍傑瑛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林孝言拿出吉他,彈了彈找一下手感,隨後緩緩唱到:
    “人漸醉了也更深,”
    “在這一刻多麽接近,”
    “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過的心,”
    “讓你今天輕輕貼近,”
    “多少安慰及疑問,”
    “偷偷的再生,”
    “情難自禁,”
    “我卻其實屬於,”
    “極度容易受傷的女人,”
    “……………………”
    聽著這首剛剛因她誕生的歌,看著就在自己麵前深情高歌的心上人,藍傑瑛的淚水漸漸控製不住,無聲的流了下來。這淚水並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幸福跟喜悅的淚水,就是這麽一首歌,讓藍傑瑛生出了哪怕是為了林孝言做任何事,她都心甘情願的心思。
    漸漸地,藍傑瑛徹底在這首《容易受傷的女人》中迷醉了。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結束,林孝言想轉身問一問藍傑瑛的感受。可還沒等他轉過頭,身旁的藍潔瑛已經從後麵抱住了他。
    “別回頭,我現在的樣子很醜。”
    林孝言拍了拍藍傑瑛環抱在他腰間的手背,並沒有回頭,說道:“藍妹,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麽事?”
    “以後有任何不開心的事,你都可以來找我,我就是你的避風港,我絕不讓你受任何人的欺負。”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