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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寒那個時候已經十六歲，卻有著二十幾歲男子該有的成熟與穩重，再加上屬於前朝丞相的後代，也受到了舊帝的照顧，終是一個人撐起了偌大的丞相，走到了現在的地位。
    淩容雪的書法就是跟齊惜眉學的，她根本不知道那麽多，隻知道在她六歲那年，就再未見過齊夫人，她的字也再未深造下去。
    所以她現在的字雖然像極了齊惜眉的字，卻也總是感覺少了幾分神韻。
    莫子寒的父母逝去之後，他身為慕國除去皇室最有權勢的人，卻也隻不過是一個不及弱冠的孩子。
    他深知，他必須做些什麽，才能更穩固地鞏固自己的地位，慢慢地，便就有了民間百姓傳言的那個慕國丞相，那個莫子寒。
    現在想想為什麽莫子寒在第一次見到淩容雪的時候就有一種不一樣的、從未有過的感覺，興許就是因為，她跟他的母親真的很像，都是那種不慕權勢，生性自由的人。
    唯獨不同的是他的母親未曾遇到過什麽大事，便是一直有著自己的追求，而淩容雪是被判過死罪的人，便是有了更多的身不由己，即使內心無限渴望，但也不得不隱忍求全，因為牽絆她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她不可以那麽自私。
    這些事情都是莫子寒第一次向淩容雪提起，從她收下那塊玉佩起，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經曆過什麽，但她不是一個閑碎之人，對別人的家事並無多大的興趣。
    即使莫子寒很可能是那個以後要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她也不會過分強求，因為她知道，想說他就一定會說，不想說她也不會去問。
    他的媽媽曾經教過她書法，甚至可以說是淩容雪幼時最喜歡的老師，而十二年之後，或許是因為機緣巧合，又或許是因為命中注定，他遇到了她。
    待莫子寒把他想說的都與淩容雪講完之後，淩容雪走到了他的身邊，取下了那塊玉佩。
    “這塊玉佩，對大人來說，一定很重要吧。”她抬著頭，清澈的眸子盯著莫子寒。
    莫子寒看著淩容雪，眼神閃過一絲迷離，現下，她對於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
    他點了點頭“是，但是我把它給了對的人。”
    莫子寒說完也不再看著淩容雪，而是直接拿過了她手上的玉佩，重新給她戴到了腰間。
    “雪兒日後不要再將它取下，它在雪兒身旁，就代表本相在雪兒身旁。”
    淩容雪看著他那麽高的個子，彎腰低頭為自己戴上那塊玉佩，動作極輕極溫柔。
    不知道為什麽，她真的越來越抗拒不了了，或者可以說，她感覺她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在這一刻，莫子寒的腦子裏不再有皇上今日對他說的那些話，他隻想和她在一起，他隻想把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剩下的事情，既然避免不了，那也隻需麵對即可。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天亮的極早，日出東方，將昨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今日的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換了一副麵孔，似是今日的好天氣也不動聲色地將他們感染。
    “眾臣可有要事上奏？”李卓公公用著尖細的嗓音喊著，看起來很有活力。
    “皇上，京城西區昨夜死了三人，今日一早被巡街捕頭發現，已送去府衙。”
    “回皇上，東區也死了三人...”
    “......”
    陸陸續續地，不間斷地，好幾個平時不常發言的官員均上奏了類似案件，總結一下，便是京城昨夜好幾個地方都發生了命案，但並不知道凶手是誰。
    宇文慕辰一聽，眉頭緊鎖，隨即盯上了肖革。
    “肖革，刺客一事，查的怎麽樣了？”語氣雖有些散漫，但卻夾著很多不耐煩。
    “回皇上，刺客已認罪畫押，但也是個忠主之人，未曾透露半點信息便服毒自盡了。”
    肖革彎著腰，幅度很大，頭始終不敢抬起來，更不敢看宇文慕辰，略帶緊張地說完了這些準備了好久的說辭。
    肖革話音剛落，剛剛還嘈雜的朝堂立馬安靜下來，仿佛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事，每個人都在斟酌盤算著。
    皇上瞥了一眼莫子寒，見他並無起伏，也不再深究下去。
    因為他清楚得很，再追究下去，隻能查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
    本來宇文慕辰是懷疑，昨夜的命案，跟刺殺莫子寒的刺客逃不開幹係，但是肖革的話卻好像無情地打破了他這一疑慮，那又會是誰幹的呢？
    良久，莫子寒開口了。
    “皇上，臣請求調查此事。”
    他一開口，眾臣都往他那個方向看了過去，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夾雜著不一樣的信息。
    或許莫子寒也並不相信肖革的那段說辭，他跟那些刺客交過手，許是不像肖革所言，帶著幾絲猜疑，他的心讓他再一次接下了這件案子。
    宇文慕辰對莫子寒現在的處境再清楚不過，他現在可謂是亂事纏身，卻還要接下這件案子，莫不是心裏打著什麽算盤，又或是對刺殺那件事始終耿耿於懷。
    其實也不是莫子寒如此小肚雞腸，隻不過一次刺殺，他便要記到最後，他身為慕國丞相，這種事情已經見慣不慣了，但是他們把淩容雪牽扯了進來，他便一定要追查到底。
    朝堂之中再無一個人說話，這種事情，交給其他人，還真不一定有什麽好的結果，宇文慕辰絕對是相信莫子寒的，便也作罷。
    “既是如此，那此案便全盤交由丞相，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宇文慕辰下了口諭，倒也沒有過多的感情色彩，他如今要為了他的皇妹，便不再是以前那副孩童歡喜模樣，他想讓莫子寒看到自己的決心。
    “臣領旨。”
    每天上朝也不過就這麽幾件事，大臣們來一點勾心鬥角，皇上心情好了便管管，不願意管便權當沒看見，隻要他們不把慕國掀了，他也不會輕易治他們的罪。
    莫子寒前腳剛出了永和宮，便有一個宮女向他傳話“嘉靈公主請大人去鍾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