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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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美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心中另有旁的人選,所以恐怕難以從命。”
    李璟淡然的放下酒杯,低聲說道。
    平寧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她拿酒的手微微顫抖著。怎麽會,李璟一向對她青眼有加。二人更是青梅竹馬,從小有的情分。
    “是誰?”
    平寧眼中含著淚水,她呆呆的望著李璟。
    “遲震將軍的二女兒,遲良玉。”
    “一個庶女。”
    平寧低聲呢喃道,唇邊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她沒有想到,這幾日所傳的遲良玉和淮陰侯的曖昧關係居然是真的。她堂堂公主殿下,居然會輸給一個邊關之地的庶女?
    “前幾日我已經幫她正了身份,她已然是遲府的嫡女了。”
    “門不當戶不對的,如何成親。璟兒,你是皇子,遲家不過隻是個小官。小門小戶的女兒,最多做妾室,做不了你的正妻。”
    太後臉色一沉,她很不滿。
    “遲良玉的舅舅是錦衣衛副指揮使,算起來門第也不算差了。”
    “副指揮使?也不過是個從窮苦人家偶然爬上來的罷了,也配。”
    太後冷冷一笑,錦衣衛的這個沈指揮使,最近的確在朝廷上風頭正盛。都傳言他遲早會接替正指揮使的位置,成為整個京城中的新貴。
    但是太後卻對這樣的新貴不喜,暴發戶一般的人家,怎麽能比得過她的平寧。
    “可是太後,孫兒是真心……”
    “好了,這件事不必再說了。”
    太後阻止了李璟接下去要說的話,提前拂袖離開。
    李澤吹了聲口哨,將酒杯輕輕的擱下,朝李璟拱手道。
    “沒想到四弟是這般的至情至性,就連小門小戶的庶女你都不嫌棄。這一點,為兄還真是比不過呀。”
    “二哥客氣。”、
    李璟笑著搖頭,起身作揖。
    “我還有要緊事要辦,先行一步。”
    說完,李璟便走出了殿門。剩下的三個皇子也互相對視一眼,朝平寧說了幾句安慰之語,也起身離開了。
    李璟走到宮門附近,卻被平寧身邊的丫鬟攔住。
    “淮陰侯略等等,公主有話對你說。”
    “好。”
    李璟頷首,跟著丫鬟往回走。
    走到禦花園中,平寧擁著一襲紅衣坐在亭內。她望著湖裏的錦鯉,有一下沒一下的撒著魚食。
    “平寧。”
    李璟走上前,坐到平寧對麵。
    平寧驚得差點跌了手中的魚碗,她發出一聲驚呼,但是身邊的李璟卻沒有半點反應。平寧強行按下心中的不敢,依舊溫溫柔柔的看向李璟。
    “璟哥哥,你來了。”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李璟點頭,他確實有些厭倦平寧這幅做作的樣子了。
    “是,平寧隻是想問璟哥哥。為什麽?”
    平寧自認為她已經把李璟牢牢的攥在手心了,這位四皇子對她是言聽計從,百般寵愛。
    可是自從他有一次落水醒來之後,就鮮少再進宮了。
    平寧不明白,為何一個人可以變化的這麽快。
    “我一直都拿你當妹妹,平寧,也希望你一直將我當做哥哥來看待。”
    李璟麵對平寧不敢相信的淚眼,心中平靜無比。
    “璟哥哥,可是你分明說過以後會娶我的呀。”
    平寧搖頭,低聲說道。
    “那是年少不懂事隨口一說的罷了,你怎麽就信了呢。”
    李璟笑吟吟的搖頭,站起身。
    “如今一句年少不懂事就行了?”
    “若是沒有遲良玉,我可能會願意跟你過一生。但是如今遇見了她,我發覺她才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女子。平寧,怪就隻怪,遲良玉出現了。”
    說罷,李璟轉身離開。
    平寧將手裏的碗輕輕的擱在石桌上,遲良玉,小小庶女,怎麽配跟她搶男人。
    出現了也不要緊,讓她消失不就可以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半月後的宴會來,那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平寧起身,走到太後殿中。見太後也是一臉不忿,遂將心中計謀悄悄說與太後。
    “這還不夠,包括遲家和沈家都不能放過。還要做的不留痕跡,否則李璟哪能心甘情願的娶你。”
    太後搖搖頭,伸手將平寧發間的珠釵扶好。
    “知道了。”
    平寧頷首,心中有了思量。
    遲良玉依舊還住在沈家,沈姨娘也隻偶爾回一趟,故而遲震這幾日都宿在林婉晴的院子裏。
    林婉晴喝了幾天白瑾之給的藥,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隻是每日那碗湯藥,還是叫人不間斷的端來。
    唯一不同的是,遲昭每日都會去小廚房偷偷盯著。一連七八日,都沒有動靜。
    可是湯藥裏麵確實有毒,遲昭分明瞧著府裏的丫鬟抓的沒毒的藥材,守著熬好的。
    “會不會是藥罐子上有毒?”
    “不可能,藥罐和蓋子我全都一一檢查過了。上麵很幹淨,沒有毒。”
    遲昭搖頭,她找白瑾之問過了檢查毒藥的法子。
    “那究竟是什麽。”
    林婉晴皺眉,她也有些不解。
    “待會再說,父親回來了,我先將這些收好。”
    遲昭搖頭,聽見遲震回來的腳步聲,隨手將桌子上的湯藥收好,從偏門出去倒掉。
    她不想跟遲震見麵,遂幹脆又溜到了小廚房。
    “快點將這些木頭都運進去,這可是沈姨娘專門叮囑的。”
    小廚房的采辦嬤嬤正好運了一批柴火進來,遲昭瞧著,那些柴火的顏色有些奇怪。微微泛紅,看上去不太正常。
    “還是跟之前一樣放到那裏去。”
    采辦嬤嬤嚷嚷著,沒有注意遲昭的存在。趁著她出門沒注意的功夫,遲昭溜進了柴房。
    剛才抬進來的那一捆柴火放在最角落裏,根本不顯眼。
    沈姨娘為什麽還會專門叮囑一捆柴火?遲昭走上前,將白瑾之給的白粉撒到了柴火上麵。
    如果白粉變黑,便說明有毒。
    白粉撒上去之後,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是她想多了?
    “主母的藥記得熬了,新柴火到了,你進去拿。”
    聽到開門的聲音,遲昭連忙飛躍上了房梁。
    隻見一直熬藥的丫鬟急匆匆的走進來,在眾多柴火中搜尋了一陣子,方才停在那新的柴火麵前。
    “這上麵怎麽有白粉。”
    丫鬟念叨著,將白粉拂去,抽出兩三根來,拿去熬藥。
    為什麽一定要特地用這種木頭?
    遲昭輕飄飄的落地,一路尾隨丫鬟走進熬藥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