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不是神機妙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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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誰願意不願意,時間總是一分一秒不緊不慢的走著。算算日子,雲依斐來到這個地方也有大半個月了。
    如今她最喜歡做的事,便是每晚睡覺前抱著錢箱數銀子。看著自己的小金庫慢慢的豐滿起來,好幾次晚上做夢都是笑醒的。在現代之時她從未覺得錢有什麽好,現下每一分錢都是親自參與其中去賺,反而成了這麽個財迷樣。
    倒不是她有多愛錢,不過有事可做讓她覺得新鮮又有成就感,加上總是幻想著賺了錢可以去周遊世界之類的,便更覺動力十足。
    如今金勇和金大嫂的手藝都已十分嫻熟,做出的東西並不怎麽愁賣。但總歸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隻靠集市擺攤賣的又慢,價格也上不去。雲依斐琢磨著,還得是在店裏賣才行。
    但眼下條件不成熟,開店比較難實現。她考慮,不如找幾個現成的店來合作。
    好比說金大嫂做的布偶,製作相對容易些。放集市賣,女子本就稀少,又兩三天才去一趟,算下來反而賣不了幾個。若在店裏,都有固定客源,許多又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太太們。這些人出手大方,正是理想的顧客群體,一定能多賣不少。
    考慮了幾天以後,她把目光放在了綢緞行和繡坊。綢緞行是每次去買布料時早就留意到的,繡坊則是金大嫂提議的。
    其實她感興趣的地方,便是青樓。這古代青樓可是銷金窟,她又對那些才貌雙全的青樓女子十分好奇,著實想去見識見識。若可能的話,開個青樓玩也不錯啊!
    雲依斐心不在焉的坐在攤子上,正想著一會找個什麽借口去打探下附近的鋪子,便聽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定睛看去,卻是不知何時,幾個手拿刀棍、一臉橫肉的人圍攏在攤子前,跟金勇起了爭執。心便往下沉了幾分,這是來鬧事的了?
    “我告訴你,這條街是我們威虎幫罩著的!懂規矩的話,趕緊把保護費交了!不然回頭有人來鬧事,我們可不會出手!”領頭的大漢長得那叫一個凶神惡煞,蠻橫地推了金勇一把。
    “什麽威虎幫?這集市的租子我們都交給縣衙的,自有衙門官兵保護,與你們何幹!”金勇這咬牙切齒的聲音,明顯是氣得不輕。
    “你小子活膩歪了,想拿衙門來壓我們?當哥幾個都是吃素的?仔細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大漢將手中的大刀狠狠往攤案上一拍,擼了擼袖子又說:“再說你們這幾日生意這麽好,交點保護費也是應該的!怎麽,你敢有意見?”
    原來,是生意好被眼紅了。八成這收保護費是假,鬧事是真。雲依斐冷眼看看這幾個大漢,不帶情緒的眼波順勢滑過看熱鬧的眾人,希望可以找到點蛛絲馬跡,看出是誰找來的這些人。
    見金勇氣的麵色鐵青,忙走上前去將他按住,笑嘻嘻地問道:“依幾位的意思,咱們這保護費需交多少?”
    漢子見問話的是個奇醜又瘦弱的小個子,輕蔑的上下掃了雲依斐一眼,“一百兩!”
    “什麽?一百兩?你們瘋了!你們這是強盜行徑!”金勇聽完便怒了,他本就脾氣火爆,又懂點武,最是不齒這起子仗勢欺人為禍百姓的地痞們。
    “便是搶又怎麽了?你說話客氣點,別給臉不要臉!怎麽著,想與威虎幫為敵不成?”
    “大哥,甭跟他廢話!若是他們不交,咱們砸了他的攤子便是!”一個灰衣漢子說著一腳踢向貨攤旁邊木玩具。
    金勇急了,一拳揮出。他身強體壯的力氣極大,這一拳把那灰衣漢子打了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事出突然,雲依斐根本來不及阻攔。幾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金勇敢出手,反應過來後一臉憤恨的圍上來,跟金勇戰在一起。
    雲依斐顧著攤子小心躲閃,一個滿臉胡子的漢子見他落單,揮手一刀劈將過來。正想躲閃,突然斜刺裏穿出一個人影擋在了自己身前,那人一掌揮出,那大漢直直飛出去了好幾米。落地的聲音紮實帶響,漢子半天沒爬起來。
    爽朗的聲音伴著一串笑聲響起,“昊兄弟,又見麵啦!哈哈哈哈......”
    “咦?明風大哥,怎地這般巧?”
    “不巧。我與公子在樓上喝茶,聽到有人打架,沒想到是你。是公子叫我來幫你的!“
    雲依斐聽此抬頭看去,蕭銘允那張豐神俊朗的臉從二樓露出來,衝她璀然一笑。瞬間感覺自己的小心肝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媽呀,好溫柔!這也太賞心悅目了。要不是自己兩輩子加起來活了都快三十年了,還算有點定力,怕不是魂都要給勾走了。
    樓上這邊,蕭銘允正跟一個冷麵男子坐在一起。
    男子氣場強大,姿容清冷。一身鍛黑錦袍裁剪合體,上麵用金線繡了倒蝠祥雲紋,花樣細致精美。腰間是同色同紋腰帶。俊逸修長的身形,脊背挺得筆直,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之輩。
    冷麵男子問道:“這便是你說的那機敏過人的小兄弟?”
    “對,是他。”
    “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真有你說的那般厲害?”話語間連聲音都帶著冷意。
    蕭銘允眼角瞥見說話間明風已打跑了那幫人,帶著雲依斐上樓來了,便說:“一會你親自問問看不就知道了。”
    雲依斐邊走邊念叨:“明風大哥,你剛才那幾招太厲害了!有機會一定得教教我!方才應該再狠狠修理他們一番,叫他們再不敢來第二次才好。”
    上得樓來,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蕭銘允對麵那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不得不說,此人長相比之蕭銘允還要養眼幾分。神色甚是淡漠疏離,五官也更立體淩厲一些。姿容雖是清冷,卻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走到近前,越發覺得他身上還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壓,像是久居人上的人才會有的。以前爸爸便是如此,叫人不敢輕易親近。
    她不動聲色的跟蕭銘允打招呼:“蕭大哥,今日多謝了,欠你一個人情。”
    “昊兄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也算感謝你替我拿回錢袋了。快過來坐,我與你引薦一位朋友。”蕭銘允說話的神色,像是寵溺任性弟弟的好脾氣大哥一般。
    “這位是朔公子,方才我正講起你與那縣令公子鬥智鬥勇的事呢!”
    “蕭大哥快別說笑了,那日不過運氣好而已。若是真厲害,今兒便不會如此狼狽了。”雲依斐在一旁坐下,接過蕭銘允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說。
    “聽聞雲小公子足智多謀機敏過人,隻憑三言兩語即嚇退了那縣令公子,此非單憑運氣便可辦到的吧。”那朔公子視線霸道冷然,帶著幾分審視看著雲依斐。
    “叫公子見笑了。在下實在當不起這足智多謀之譽。不過稍微細心些,能發現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而已。”
    “昊兄又謙虛了!前日我聽你說的那些,可不是細心那麽簡單。愚兄覺得,你當日對縣令公子的心中所想估計的也很準確啊!”
    “其實那也都是細心觀察便能辦到的。先前我受過這等訓練,粗粗能夠通過一些人的反應,看出他的心中所想。”
    “哦?如此的話,小公子能說說從本...本公子身上看出了什麽嗎?”
    雲依斐聽此有些不解。怎麽這人,倒像是在試探自己?可是為何?
    好奇麽,或是覺得蕭銘允誇大,自己看起來不像有本事的人?而且,總感覺蕭銘允似是極力想讓她證明自己很有本事似的。莫非他跟朋友吹噓自己很厲害,然這位朋友不信,才想叫自己展示一下,以此證明他所言非虛?
    如此倒也不奇怪。雖然她並不想出風頭,但對蕭銘允印象還不錯,加上他剛又幫了自己,自是不能叫他在朋友麵前落了麵子的。
    想到此,她不緊不慢的喝口茶,輕聲道:“這位朔公子身份顯貴,我便不妄加揣測了。若公子真有興趣,不如讓在下照著明風大哥說說,全當給蕭大哥你們解悶了。”
    朔公子眼皮一跳,沒忽略他嘴裏身份顯貴這幾個字,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的回:“哦?你且說說看。”
    雲依斐平靜的觀察了片刻,才胸有成竹的開口:“明風大哥今日出門許是十分著急,早餐用的是韭菜包。雖是佩刀,箭術應亦十分了得。善使左手。近期內右臂曾受過傷,還未完全康複。若我沒猜錯的話傷在肩部。看他這般驚訝,想來我是全都說對啦。”
    兩人看向明風那大張著、足可以塞進一隻雞蛋的嘴巴,一時誰也沒有出聲。
    朔公子探究的看向蕭銘允,蕭銘允會意,輕笑著說道:“我絕不曾事先透漏過半分,明風也是。我們今日才第......第二次見麵,先前未聊起這些。”
    明風點頭應道:“沒錯,上次見麵,我與雲兄弟統共說了不到三句話。”
    朔公子聞此,那千年冰山般的臉上也終於顯出一絲驚訝之色。問道:“雲公子是如何知曉?莫不是神機妙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