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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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一出,包括雲依斐在內的人都愣了幾秒,大堂裏瞬間像是有人扔進了一串點著的爆竹一般,好不熱鬧。
    帶著兩分不敢置信,自小倌手裏拿過紙條,打開一看,裏麵端端正正的寫著“右手”二字,而且,字體還格外熟悉。有些心虛的抬頭看向遞出條子的那個包間,隔著珠簾看不真切,雲依斐心中哀嚎一聲:“不是吧?真的就這麽倒黴?”
    回到房間,打發小倌就請了猜謎的人過來,雲依斐坐在那忐忑不安的等著。
    不一會,小倌引了兩個年輕公子回來,兩人進了門,誰都沒有說話。三人坐到桌前,有服侍的丫頭倒好了茶水,雲依斐看看麵色不怎麽好的倆人,將小丫頭打發了出去。
    偷偷瞄了幾眼,見他們沒有先開口的跡象,不禁討好的開口:“嘿嘿,蕭大哥,沈大哥,你們何時來的?怎麽來這也不說一聲?”
    沈三難得聽到雲依斐一句客氣話,看她那副狗腿的樣子又忍不住擠兌:“怎麽,提前告訴你,你好藏起來嗎?”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沒想到你們會來嘛!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蕭大哥。別生氣嘛!”前半句還沒啥,後半句說的越來越沒底氣,在蕭銘允平靜的看不出一絲起伏的目光之下,聲音越來越小,索性直接認錯。
    “哎呀我是真沒想到啊,雲昊,風回雪,這裏麵有你的真實名字嗎?真是不可思議,聽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詞曲我就懷疑跟你有關,沒想到竟是這樣。”沈北昭笑著說。
    你沒想到,我才沒想到好不好!怎麽就這麽巧!雲依斐在心裏暗戳戳的嚎叫。本來還想這段時間就找機會跟他說這個事的,可巧這就被撞破了。怎麽辦?認錯唄!哄唄!反正爸爸說過,隻要不是煩啥大錯,先好好認下,才有機會被原諒。
    “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有意隱瞞,就是想偷偷賺點零花錢,怕朔王知道了會多想的嘛,才沒敢告訴你們的......”
    沈三一臉賤兮兮的笑著,“喲嗬,你也有怕的時候?說起來,你這賺錢的本事倒是一流,本公子十分佩服啊!”
    雲依斐給他個大大的白眼,隻管用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望著蕭銘允,等著他說點啥。
    蕭銘允有心想再扳一會臉嚇嚇她,好叫她認真的長長記性,別這麽無法無天,看她一臉委屈的小樣又有些不忍,終於開了口:“賺錢的本事是不是一流不好說,膽子一定是大的上天了。”
    見他雖是語帶不滿,到底不再繃著臉了,雲依斐鬆口氣,繼續討好道:“蕭大哥別氣,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其實我已經把這買下來了,還是很安全的。況且我上台也不過偶爾湊個熱鬧,炒作下人氣而已啦!”
    沈三吊兒郎當的坐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樣子,心中了然。看來,也並非一點機會都沒,就是,自己得從中推一把了。
    好不容易將蕭銘允哄的臉色緩和,雲依斐突然想起於邵武和靳春還被她扔在包間裏。她是借口上恭房跑出來的,本來想著表演完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不想被這倆人橫空出現給攪和了。匆匆跟兩人說去換個衣服,便急哄哄跑了回去。
    這邊倆人早就急得團團轉了,一見她進門,靳春衝上來,“公子適才去了哪裏?我去恭房找了你好幾趟!還當你出了何事!叫我二人好找!”
    雲依斐趕緊解釋說上完恭房看到熟人,過去那邊喝了杯茶,忘了回來。這個借口倒也合理,兩人聽了,絲毫沒有懷疑。隻靳春拉著她絮叨:“公子可看見回雪姑娘上台了嗎?天下竟有這般風姿不俗美豔超然的女子!真的是太美了!”
    看他那一臉陶醉飄飄然的樣子,雲依斐忍不住一巴掌打過去:“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沒見過女人嘛!知不知道什麽叫美如天仙、心若蛇蠍?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
    另一邊,沈三自雲依斐離去後便一臉高深莫測的盯著蕭銘允,不知在算計什麽的樣子,直看的他心裏發毛,忍不住說:“別瞎算計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做人不能這麽自私,若我們能跟正常人一樣,不用你說,我也會......”
    沈北昭聽了這話一臉不耐,“你怎麽還是這麽不開竅呢?!這事我可是旁觀者清,你可甭指望人家能自己看出來,總是一副好大哥的樣子,你不說,小心叫別人搶了先,到時候有你後悔的時候!”
    蕭銘允麵上沒什麽變化,心裏卻是一緊。
    “實話告訴你,這般女子,別的不說,光這相貌,若非是你先看上了,本公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怕不怕?怕就趕緊有所表示,還真想讓人家隻把你當大哥嗎?”
    又是苦口婆心,又是恫嚇敲打,沈三這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倒十足十像是操心不長進孩子的爹,恨不得摁著屁股打一頓,就差親自上陣替他把該辦的辦了,想說的說了,這麽忸怩糾結,哪裏有個瀟灑的江湖俠客的樣子。可偏偏,他又十分清楚這位好友心中的顧慮,因為什麽會這麽苛待自己。
    說了這麽多,見他仍不表態,心中更覺氣憤。
    “哼,我是懶得管你了,隨你高興!你仔細想想,真要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日日擔憂焦慮而放棄自己的幸福嗎?我可看得清楚,雲姑娘對你似是也有幾分不一般的樣子,你若還是堅持你那不拖累別人的想法,幹脆就遠離人家,免得叫人家誤會傷心!”說完,拂拂袖子,走了。
    蕭銘允卻因為他的話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真的是旁觀者清嗎?她對自己,真的有什麽不一般嗎?自己的心思,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嗎?說起來,自己不是早已下定決心,不成事之前絕不碰感情麽,絕不拖累旁人嗎?這二十多年都這般過來了,怎麽這次倒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呢?
    是否應該如沈三說的那般,遠離她,才會更好一些呢?可是,這麽想得時候,心裏這種苦澀與不舍又是為什麽?
    蕭銘允看著窗外淡薄朦朧的月色,初夏的夜風吹起一絲絲涼,遠處簌簌賴賴的樹影仿佛在訴說著什麽,散發出一種氤氳清寒的孤獨。他摸摸自己跳得過速的心,徹底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