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6798   加入書籤

A+A-




    張瑛沒有在家休息多長時間,晚上吃了藥片,翌日就去了醫院取藥,去醫院取藥時,倒是沒有碰見寧單,她也不覺為奇,他這麽有名,也不可能隨時隨刻都在醫院裏。

    拿了藥,就去了雜誌社報道工作,她還算幸運,被分到了文墨名下,和她一起工作,也算減少了許多她的陌生壓力。

    第一天在雜誌社裏的工作還算輕鬆,整理整理稿子,再打印出來,接過上頭安排的采訪稿子,仔細修改。

    她還算適應這裏的工作。

    見她一切如常,文墨也為她放心了。

    到了下班時間,她拎起包走出了雜誌社,去了公交站牌。

    望著前方不遠處駛來的一輛又一輛公交車,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上了公交車,正趕上下班的高峰期,車內的人很多,很是擁擠,張瑛還不太習慣,對她來說,高峰期擠公交車的情況很少很少。

    如今她也體會了一回作為上班族的壓力和苦惱。

    日子就這樣平淡如常地過去了一天又一天,上班下班,依舊是她一個人,獨自出門又回去。

    不久前發生的事,越看到越發地覺得不真實了。

    索性就沒有再去多想了。

    t市的時尚界刮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超級旋風,讓聞者頓時沸騰不已,紛紛翹首企盼,據報道稱國際設計師景藍即將從法國巴黎歸來,景藍這個名字一經從新聞裏傳出,讓人不得不覺得如雷貫耳,他是國際頂尖設計師,擁有英國大學建築學學士,城市規劃碩士多個顯赫學曆,近年被theandrewmartininternationalaward選為全球50名國際著名室內設計師之一,另外還擔任著名建築設計公司重要董事。

    可是奇怪的是,盡管他的名字如此出名,可他本人卻從沒顯露在大眾視線中,低調神秘得很,這也更加有讓媒體有一探廬山真麵目的強烈好奇心了。

    因為隔了一層紗,所以讓人追逐的意願更為強烈了。

    得知他在今天乘坐飛機抵達t市,記者們早早地聚集在機場等候了,仔仔細細地盯著出口,不敢輕易放過每個人。

    可是結果終究還是讓他們失望了,景藍最終還是沒有出現,這不禁讓辛苦等待的記者又氣又急,難道是情報出錯了不成?

    應該不會的啊!

    下午五點,一輛黑色的商務座駕從機場側麵緩緩駛出,悄無聲息,匯入了擁擠的車流中。

    車內正坐著被眾人爭相一探究竟的景藍,身形清瘦卻不失他矜貴的氣質,一件白色毛衣顯得隨意自然,休閑褲襯得他的雙腿很是修長,一副黑色墨鏡架在一張高挺的鼻梁上,棕褐色的碎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明媚。

    他是奪目絢爛的存在,第一眼,不可否認。

    車子堵在下班高峰期的車流中,走走停停,時間被耽誤了不少,司機露出無奈又抱歉的神色,他的經紀人時不時注意著景藍的神色,眼睛看著車窗外,話倒是很少說,因為知道他喜歡安靜。

    景藍倒是沒覺得不耐煩,靜靜地靠在車窗邊眯著眼睛,神色泰然,並無任何不妥。

    公交車在漫長無際的車流中不時地停了又停,張瑛站在車窗邊,扶著把手,看著窗外,焦急在她臉上絲毫沒有浮現出來。

    車上有很多人都等得不耐煩了,歎氣聲接連響起,有個小孩因為適應不了車的走走停停,發生了嘔吐。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張瑛看著車窗外同樣停留在原地的黑色商務車,望著它的黑色車窗出神,盡管她什麽也看不到,黑乎乎地一片。

    商務車內,經紀人放好了景藍相關的文件夾,不覺抬頭朝景藍倚靠的車窗看去,隔著車窗,他看見了公交上的一個女孩正盯著景藍看,眼睛視線很有焦距,好像看得見景藍似的,他們是清清楚楚倒映在她眼睛裏的。

    他下意識地有些緊張了,看了看景藍,又看了看那個陌生的女孩,伸手在她的視線上揮了揮手,女孩沒有任何反應,他又不禁開始笑自己杞人憂天了,隔著貼著特殊保護膜的車窗怎麽可能看得見呢?

    可是她的視線又實在太有定點焦距了,好似一切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似的。

    車子緩緩地向前行駛,堵車稍微舒緩了一些,公交車和商務車錯開了。

    到了預定的酒店,經紀人小心翼翼地叫醒了景藍,保鏢已在外等待。

    這家酒店的保密安全措施很好,服務也很到位,所以就成了上流社會有名人物和公眾人物的最佳首選。

    他睜開的眼睛,眸子慵懶,泛著琥珀色的光,戴上墨鏡,下了車,徑直走進酒店。

    保鏢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當張瑛回到家時,天已經暗了下去,去了一趟便利超市,買了一些麵包和速凍食品。

    一個人的晚餐,就吃得隨意了。

    晚上臨睡前看了一會兒新聞,耳邊大略聽見了類似設計師的新聞,沒仔細聽就換了台。

    藥一直都有在吃,頭沒有再疼了,正思量著要不要停藥,這次不再任性了,親自去醫院詢問醫生做了一個檢查。

    去的時候,寧單在。

    聽了她的情況,他點了點頭,“那就不要再吃了,好好休息,不要熬夜。”

    不管怎樣,張瑛都要謝謝他。

    正好到了中午,寧單提出要請她一起吃飯,她是婉拒的,沒有必要。

    去吧,上次你還我的錢還多出來一些,這次就當吃飯還你了,兩不相欠。”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說道。

    他都這樣說了,張瑛不得不答應了。

    不會麻煩,就在醫院的餐廳裏。”他走在前麵為她帶路。

    聽他說起醫院的餐廳,張瑛心裏放鬆了許多,少了很多拘束,他也在餐廳裏吃飯的嗎?

    到了中午,醫院餐廳裏吃飯的人很多,但衛生整潔是一定的。

    寧單讓她先坐下,他去打飯。

    沒過多久,他就端著兩個餐盤回來了,搭配的菜色很好,兩葷兩素一湯,很是家常。

    兩人麵對麵坐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周身有醫生護士見了這幕,都不禁有些遐想起來,覺得好奇,這是從沒有發生過的,寧醫生和一個女孩同桌在醫院餐廳吃飯。

    但猜想終歸是猜想,也不好多去幹預人家的私事。

    寧單吃得不緊不慢,細細咀嚼著,脊背坐得很直,沒有挨到椅背,勺子和餐盤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算在這樣的環境中,張瑛也依舊能看得出他的教養很好,不簡單。

    某些修養已經潛移默化進了他的骨子裏,從點滴中都能看得出。

    放眼望去這整個偌大的餐廳裏,那麽多人裏,也隻有他最與眾不同,一眼就能看出,很是顯眼,卻又自然得很。

    這樣的男人,又怎麽會不被女人喜歡呢?那些女孩瘋狂地迷戀他,都是有原因的。

    一頓午餐,他和她沒有說話,寧單也沒有浪費食物,都吃完了。

    一些原本沒有見到他本人之前,張瑛對他預先印象裏假設出的想象都消失殆盡了,例如虛偽,富二代,浪費······諸如此類,隱隱對他的不滿輕蔑。

    想來,是自己太小人的。

    午餐結束後,她和他道了聲再見,謙卑有禮,隨即轉身離開。

    下午回到雜誌社時,文墨正在煩惱發著牢騷,她很是納悶上前詢問。

    別提了,我們的人去機場等那個著名設計師景藍,被人耍了,白等了,上頭還一直催著我們要采訪,我現在連人都找不到,上哪去給他整個采訪稿子,這不是癡人說夢嗎,那個景藍簡直是個怪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像是個山頂洞人!”

    一提起景藍,文墨就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發泄,又無可奈何。

    看著她這樣氣憤,張瑛主動提出她去采訪。

    你,得了,別給我添堵了,這樣的累活交給別人就好了,你省省勁!”

    可交給別人未必會盡心盡力,她去還有一些希望,努力努力說不定還會見到那個景藍,再說他是個人不是嗎?

    最後文墨猶豫躊躇著還是把采訪的任務叮囑她,最後不忘跟她說:“實在不行,就回來,沒人說你什麽的。”

    張瑛笑著點了點頭,她總是在護著她,自己站在前頭把一切都攬了下來,遭上頭批。

    采訪的差事不好做,難度值很大,特別還是這樣一個神秘人物。

    剛開始就費了好大的勁才查找到景藍居住的酒店,找他經紀人預約過,每一次成功,換來的都是他毫不猶豫的拒絕,半點不留情麵。

    後來實在沒辦法決定潛入,這也是無奈之舉。

    她還是用了記者的老套路,換了一套酒店裏的服務員裝束,正巧遇到一個正往他房間裏送餐的服務員,好言相說才頂替了過去,一瓶香檳和一份芒果班戟。

    按了門鈴,一個年輕男人過來開了門,據她所知,這人正是景藍的經紀人兼助理。

    您好,您訂的香檳和芒果班戟。”她露出淡淡的職業笑容,餘光卻在不著痕跡地看著房間裏。

    助理看著她,隱約覺得她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一般,“你是這酒店的服務員?以前不是你送的。”

    見到了這人,張瑛也索性不再繞圈子了,“我不是這酒店的服務員,因為有事相求,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是mu雜誌社的采訪記者,想要對景藍先生進行一次簡單的采訪,不進行照相也好。”

    助理眼神深沉,直接拒絕了,“不好意思,我們謝絕任何采訪,你可以離開了。”態度直接變了。

    張瑛堅持不懈地勸說著。

    你若還不馬上離開,我就要叫保安了。”

    最後無法,在他臨關門前,她拿出一張名片塞到他手裏。

    對著關閉的房門,她是不甘心的。

    助理拿著香檳和芒果班戟進了臥室,景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書,眸色半斂。

    怎麽了?”他的聲音很淳,清冽有質。

    又是記者想要采訪您。”對於這事,他都快厭煩了,這類事情已經發生地太多了,煩不勝煩了。

    他放下手中的香檳和芒果班戟,將香檳打開倒進玻璃杯裏,那張名片被他隨手丟置在了桌上。

    景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檳,眼神無意識地掃過名片一眼,一眼掃過,可是頓時他又停滯了下來,又快速地將視線重新放回名片上去,伸手拿起名片緊緊地盯著名片上的那個人名,眸色暗沉深邃,指尖把名片握得很緊很緊。

    助理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一個名片,怎麽了?

    他很是不明疑惑。

    張瑛”這個名字深深地闖入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

    良久,他吸了一口氣,像是隱忍地壓製住了什麽,“約她,安排采訪。”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再助理聽來卻是不敢置信,仍覺得虛幻。

    這怎麽可能呢?他一直不是厭惡媒體采訪的嗎?怎麽這次突然一下子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