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東哥,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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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安排的聯誼活動,白寒鬆裝逼失敗陰溝裏翻了船,為人太老實的胡金銓話都不敢說幾句,誰都沒想到馬飛竟然異軍突起,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和人生贏家!
    這玩意兒上哪說理去?
    眼看馬飛和盧雲溪的頭越湊越近,幾乎要親到一起去了,白寒鬆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紅著眼睛說道:“這一定是在做夢吧?誰尿黃?滋醒我……真是看不了一點!”
    大家聊著聊著,又提到管建樹,曲佩兒憤憤不平地說:“什麽實習合同,坑人的玩意兒!還正班長呢,就這麽騙咱們的同學。”
    我也跟著說道:“別人咱管不了,但你們別上他當,要想進廠還不容易,隨便投個簡曆就進去了,工資還比他出的高,用得著他提供機會麽?”
    作為民辦三本的學生,大家其實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排除某些同學當初確實高考失利,亦或是上大學腦子才開竅,突然學習、能力變得很優異了,但大部分人就是這個水平,找工作本來就挺難的,還被人騙實在是太慘了。
    眾人紛紛稱是,也都一起罵著管建樹,幾乎將他祖宗十八代說了個遍。
    “砰!”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就見我們班的幾個男生走了進來,跟在最後麵的赫然就是管建樹!
    “我們就在隔壁吃飯,聽你們罵一晚上了……怎麽著啊宋漁,沒完啦?進個龍門集團,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管建樹雙手插兜,站在幾個男生中間,眼神淩厲、麵相凶狠,頗有幾分老大的氣勢。
    和正經大學不一樣,就我們這種破學校,說幹架是真要幹的,而且這還是在校外,大家更沒什麽心理負擔了。
    幾個女生頓時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胡金銓和白寒鬆等人也低下了頭,唯有曲佩兒一拍桌子說道:“管建樹,你要幹嘛?”
    “跟你沒關係,少嗶嗶兩句啊,不然連你一起揍……”管建樹罵了一句,又看向我說:“怎麽回事啊宋漁,不會是要躲在女生的背後吧?”
    曲佩兒性子潑辣,眼瞅著還要和管建樹吵架,我擺手製止了她一下,說道:“行啊班長,咱們出去說吧。”
    我站起來,順手拎了個啤酒瓶,作勢就要往外麵走。
    向影竟也站了起來,手裏同樣拎了個啤酒瓶。
    “……你要幹嘛?”我納悶地看著她。
    “幫……幫你呀!”向影輕輕咬著嘴唇,明明手腳都在發抖,眼神卻是無比堅定。
    我相信她是真的敢,這姑娘說得出做得到,之前在王公山還敢打李東呐!
    似乎隻要是我的事,她從來都義無反顧。
    “行了,歇著吧,就這幾個小卡拉米,我一隻手就幹掉他們了!”我低聲說著,同時衝曲佩兒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會意地抓住了向影的胳膊。
    說一隻手就幹掉他們雖然有點誇張,但心裏不懼也是真的。
    要是幾個社會青年,沒準我還有點打怵。
    學生?
    嗬嗬,他們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就這幾個人,不能說我穩贏,但最差也是個兩敗俱傷,反正管建樹今天是別想好了,大家一起去醫院躺著唄!
    所以我拎著啤酒瓶,氣定神閑地往外走去。
    看我還挺配合,管建樹也滿意地扭頭就走,同時衝兩邊的同學使眼色,幾個人悄悄從袖管裏滑出棍子,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但我仍舊不懼,一邊在腦子裏謀劃戰術,一邊還出言嘲諷了一句:“班長,咱打歸打,別事後報警啊,那可太丟人了!”
    “放心吧,你不報就行了!”管建樹哼了一聲。
    因為向影,他早就對我有仇視,下午在班裏公然撅他麵子,晚上又在背地裏說他壞話,能忍得住才有鬼了。
    而且他這麽做,其實也是想在向影麵前耍威風——很多人不理解打架有什麽威風的,但在我們這種稀爛學校就很正常,大家普遍認為會打架的超帥,很多女孩也很吃這一套,要麽她們會被黃毛騙呢?
    當然,我肯定會讓管建樹希望落空的。
    我拎著啤酒瓶,從容地跟在管建樹等人身後,胡金銓、白寒鬆、馬飛都一動不動。
    雖然我也沒指望他們吧,但這一刻還是忍不住想起李東,以前不管順風還是逆風,我倆總是一起打架,打贏了就趾高氣昂,開開心心地去喝酒,打輸了就抱頭挨揍,發誓下次找回場子……
    可惜,那些歡樂的、美好的、充滿各種酸甜苦辣的回憶都沒有了。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砰——”
    我正走神,突然撞到了前麵的人,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有病啊,好好停下來幹什麽?”
    抬頭一看,發現幾個人都停了,走在最前麵的管建樹站住腳步,正呆呆愣愣地看著眼前一個高大壯的青年。
    竟是李東!
    他似乎也在這裏吃飯,臉頰紅撲撲的,顯然是喝了酒。
    看到管建樹等人不懷好意,又看到我跟在最後,立刻問了一句:“小漁,咋回事啊?”
    “……跟你沒有關係!”雖然我剛才正在想他,但不代表現在見了他就有好臉色。
    李東沒有再搭理我,而是低頭問管建樹:“咋回事啊?”
    李東在我們學校還挺知名,堪稱人人知曉的惡霸,起碼比我有名多了,管建樹看著他,忍不住腿肚子有點打顫,結結巴巴地說:“東、東哥,聽說你倆絕交了啊……”
    這種事竟然還傳開了?
    看來白寒鬆這種人真不少,屁大點事都能傳得沸沸揚揚。
    李東點點頭說:“對,是絕交了,一輩子不可能和好的那種。”
    管建樹頓時放了心,笑嗬嗬說:“這樣啊,我和宋漁有點矛盾,正準備帶幾個兄弟收拾他,東哥沒事可以和我們一起啊……”
    “好,我和你們一起。”李東舉起砂鍋大的拳頭,狠狠一下砸在管建樹的鼻子上。
    “哎呦——”
    管建樹連連倒退,鼻血已經飛濺出來,他趕緊用手去捂,但還是順著指縫流出。
    “東……東哥……咋回事?”管建樹被打懵了。
    李東一句話不說,又狠狠踢出一腳。
    管建樹被踹得直接彎下了腰,同時大聲喊道:“上,上,都上!”
    幾個男同學一擁而上,舉起手裏的木棍就砸,李東舉起胳膊擋了一下,又抓住其中一人的領子,“砰”的一拳迅速將其撂倒在地。
    “咣——”
    又一腳,另一人滾到了桌子底下。
    李東戰鬥力還是很強的,否則也不能讓社會人凱凱看上,但他一來手裏沒拿家夥,二來又喝了不少的酒,怎麽著都有點影響,起碼反應並不是那麽快。
    轉瞬之間,他幹趴下三個,但是也有幾棍敲到了他的腦袋上。
    李東的身子晃晃悠悠,有點快要倒下的跡象。
    “你媽!”
    我衝上去,一酒瓶子撂倒一人,又狠狠一腳踹飛一個。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我們班的幾個男同學全都“哎呦”“哎呦”地趴在地上。
    隻有管建樹一個人還站著了。
    “呼!”
    就在這時,向影突然掙脫了曲佩兒的束縛,一個箭步竄到管建樹的身後,狠狠一啤酒瓶砸了下去。
    “哢嚓——”
    酒瓶四裂,管建樹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找……找死!”向影握著半截瓶子,奶凶奶凶地說。
    “你……”管建樹艱難地回過頭來,顯然沒想到向影會對他出手,眼神中滿是驚訝、痛苦和難過。
    這比別人扇他一百個耳光還接受不了!
    “哎——”我趕緊把向影拉到身後,生怕管建樹做出點什麽來。
    這妮子真敢出手啊!
    曲佩兒、胡金銓等人都驚呆了,一個個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滾!”我惡狠狠衝眾人罵道。
    管建樹撐著雙臂,努力從地上爬起,擦了擦頭上的酒水和玻璃渣,和另外幾人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
    “到底絕交了沒有啊……”
    管建樹疑惑地嘟囔著,很快消失不見。
    李東摸了摸腦袋,發現頭上有些血跡,便走進包間在桌上扯了幾張餐巾紙捂著,同時還狠狠瞪了胡金銓等人一眼:“眼睜睜看著小漁挨揍,還一個宿舍的,都是廢物嗎?不如一個女生!”
    在他的訓斥下,幾個人一句話不敢吭。
    一向潑辣的曲佩兒看到他凶狠的模樣也有些害怕,同樣沉默不語。
    唯有向影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從隨身攜帶的帆布包裏摸出一瓶雲南白藥噴霧劑:“給……給你……”
    “哎,你怎麽有這玩意兒?”李東樂了,接過來往自己腦袋上噴了幾下。
    “給……給小漁準備的……他經常跟人打架……”向影抿著嘴唇說道。
    “哈哈哈,好媳婦!小漁有你可真幸福!”跟誰都凶巴巴的李東,唯獨在麵對向影的時候才綻放了一些笑意。
    噴完了,李東將藥劑還回去,又轉頭對我說道:“你咋樣,沒事吧?”
    以前我倆一起打完架,他總會問我這麽一句,所以我也本能地脫口而出:“沒事……”繼而又皺著眉說:“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哈哈哈,就衝你上回的一萬塊錢……讓我給我奶治病,怎麽著也得幫你十回吧?行了,先走了啊,有事打電話吧。”李東憨厚地摸摸頭,轉身往外走去。
    “我才不會給你打電話!”我惱火地說了一句:“咱們倆已經絕交了!”
    李東並沒有搭理我,很快越走越遠。
    “沒事了。”我轉過頭去,衝著驚魂未定的眾人說:“管建樹就是個外強中幹的東西……”
    “老三……”白寒鬆突然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李東剛才說得沒錯!咱都一個宿舍的,這種時候還不幫忙實在太廢物了!如果還有下次,我肯定第一個站出來……”
    話未說完,門外又響起腳步聲,管建樹等人竟然去而複返。
    白寒鬆立刻坐了下去,甚至頭也往桌子底下鑽:“哎,我煙呢,剛才還在……”
    我再次拎起一瓶啤酒,虎視眈眈地盯著來人:“還想幹嘛?”
    “不……不幹嘛……”管建樹哆哆嗦嗦地說:“剛在飯店門口,東哥又把我們叫住了,說你精神受到摧殘,讓我賠償你一點醫藥費……對,對不住啊宋漁……”
    管建樹往桌上放了一千塊錢,再次調頭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