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念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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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流光,輕飄飄落到慕容恒手裏,展開一看:“犬子之事,還請慕容兄費心,龍族之事,隻要慕容兄開口,吾定當助爾一臂之力。”
慕容恒仿佛早已料到,冷笑幾聲,隨手將書信放在桌上。
在旁的慕容蘇問道:“這上官家,擁有足夠權利,救自己家兒子不是輕而易舉,為何還要假借父親之手?”
慕容恒笑笑,開口道:“話雖如此,但畢竟上官嘉禾傷人在先,如若動用權利,不僅有損上官家聲譽,還輕視了西王母地位,所以向他拋出橄欖枝,自當不會拒絕。”
慕容蘇拿起書信沉思,一種不好感覺侵入,猛地站起身,說道:“父親,我總覺事情不那麽簡單,上官家能坐上現今地位,自當心計多端,您不覺得上官楚文太爽快了嗎?”
聽言,慕容恒瞬間大笑起來,隨即欣慰看向慕容蘇:“蘇兒成長了,為父甚是欣慰。”轉臉便是厲色:“自從龍岩繼了這龍王之位,龍族的地位扶搖直上,十二龍神降世,個個身居神榜,上官家雖沒到虎落平陽地步,卻早已不在高位,上官楚文對龍族一直都是虎視眈眈,他恨不得滅了龍族,這些年,龍岩早已不是懵懂之輩,滅了龍族談何容易,若假借我手滅了龍族,豈不美哉!”說著站起身,拳頭砸向木桌,頃刻間坍塌:“到那時,上官楚文便會與我撕破臉皮,以為龍族複仇之一義,再手刃了我,而上官楚文則名利雙收,好一招狠棋,隻是還沒到最後,誰又棄子呢?”
慕容恒眼裏閃過一絲殺意,慕容蘇看向他時,竟覺得陌生,耳邊傳來哀歎:“不過是權勢之爭,輸贏全靠算計。”說罷,離開大堂來到一處幽靜小屋前,推開木門一陣玫瑰香,慕容恒踏進屋子,往日美好回憶一時間湧現,愣著原地,呆呆笑著,仿佛她就在眼前。
驀然間,一抹紅色落在眼裏,他顫顫跪在地上,心陣陣刺疼,眼裏泛著淚光,可不知怎麽得,眼淚控製不住落下,嘴裏輕聲喊著:“婉兒,我好想你,好想你。”恍惚間,又看見她的模樣,一身白藍裙,蹲下身,為了他擦去淚水,柔聲說道:“多大了,還哭鼻子,要是蘇兒看見,又要嘲笑你了。”
慕容恒慌忙擦幹眼淚,急忙伸手抱住她,一縷青煙消散,卻不見她蹤跡,失落之情在次湧上心間,站起身,苦笑幾聲,自語道:“婉兒,我們很快就能相見了,隻要坐上九五之尊之位,傾盡三界所有也要將你複生。”說著,手中不由自主握緊拳頭:“原先不用這麽費力,隻怪柏溪,丟失星辰之力,幾百年了,未曾尋到星辰之力半點蹤跡,難不成星辰之力被封印了?可誰有那麽大本事呢?”
萬千思緒令慕容恒有些頭疼,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龍族,龍殿內,龍岩悠哉躺在藤椅上,左手邊放著葡萄,一顆入口,酸甜之味,席卷舌尖,不由讚美道:“酸甜可口,又難得悠閑,乃人生。。。。。。”話音未落,一個熟悉聲音響起。
“岩兄好生自在啊!”
龍岩皺起眉,一臉不快,但很快轉瞬即逝,笑道:“呦,這不是樂兄嘛?稀客,稀客。”話雖如此,身體卻從未藤椅。
樂征宇捕捉到龍岩的微表情,嘴角上揚,開口說教道:“岩兄,這是不歡迎我?登門拜訪,竟沒有一杯熱茶?”
龍岩掃了一眼,斂起笑意,回懟道:“你沒長手?”
樂征宇手掌轉動,真氣在手心運轉,放在藤椅上輕輕一拉,龍岩瞬間跌坐地上,他站起身,怒目瞪著,開口道:“幼稚,幼稚至極!”說罷,抬腳一震,門窗關閉,怒氣消散,嘴角一勾:“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無禮。”
雲霧滾滾,看清之時,一條巨龍騰飛,奔騰於雲霧波濤之中,樂征宇起身尋龍身,卻被雲霧迷了眼,雲霧中探出一隻粗壯的前爪勾住他的衣領,盤旋於空中,不知轉了幾個來回,樂征宇隻覺天旋地轉,饒道:“得得得,我錯了。”
聽言,爪子一鬆,樂征宇從高空摔落,隻聽“咣”,地動山搖。
樂征宇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看向龍岩時,哼著小調,悠哉的躺在藤椅上,時不時瞥向他,說道:“樂兄,遊曆人間,看來是偷懶了,功力有所下降啊!”
樂征宇拖把椅子,坐到龍岩跟前,大笑道:“幾十年沒見,你倒是變了不少,隻是記仇這點倒是一點沒變。”
龍岩立即坐起身,神情幾分正經,開口道:“我這可不是記仇,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而已。”說著突然停下,眼睛盯著樂征宇,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何事?”
隻見,樂恒宇神情嚴肅,語氣沉重:“我確實一有事,一直疑惑不解,本來在天界盛宴之後,就該來拜訪岩兄,門派近日繁忙,無暇顧及,今日一見到聖龍騎士,才又恍然想起,特地來此拜訪,關於柏溪。。。。。。”聲音哽住一樣,不忍開口,好像千言萬語的鋪墊,都是為了心中那人。
龍岩似乎也猜出一二,眼裏多了幾分悲涼,半晌才緩緩開口:“世人傳言,師兄奪取星辰之力,可誰又知,師兄拚盡全力守護,最後落得臭名昭彰的下場。”
樂征宇心中一驚,一聲哀歎:“柏溪一向清風高節,奈何被有歹人迫害,你的清白我來還,掩蓋的真相遲早大白。”腦海中再次閃過慕容恒的模樣,怒火在胸中翻騰,又想起他令人憐憫的樣子,怒火一瞬間熄滅,口中隻得幾聲歎息,三人曾經情同手足,如今卻刀刃相見。
一時間,竟不知道憤怒還是該惋惜,眼神躲閃,深怕對上龍岩的眼睛,對柏溪的愧疚便又多了幾分,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臉色驟變,急切問道:“柏溪的兩個孩子,可還在世上?”
龍岩垂下頭,陷入深深自責,良久說道:“未見其蹤跡,也未尋得魂魄,以慕容恒凶殘的秉性,恐怕凶多吉少。”
聽到這,樂征宇整個人仿佛泄氣般頹廢,曾經的回憶徹底崩塌,眼裏泛著淚光,聲音略帶哭腔:“這事不怪你,怪的是慕容恒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
龍岩呼了一口氣,拿起葡萄入口,酸甜的味道竟變得苦澀。
樂征宇拍拍龍岩肩膀,嬉笑道:“瞧著苦瓜臉,真醜。”
一聽醜字,悲傷的情緒全無,龍岩白了一眼,抬起腳對準他的大腿就是一覺,怒吼道:“滾。”
樂征宇抱起大腿,疼的臉扭曲,大喊道:“我去,真下手啊!”
龍岩看著他扭曲的表情,大笑道:“堂堂天山掌門,竟長的這般不堪。”
樂征宇氣急敗壞,隨即臉上一抹笑意,說道“你還笑,聖龍騎士都跟你學壞了。”
提及他,龍岩愣了一下:“聖龍騎士?”
道:“你還別說,聖龍騎士模樣竟跟蕭神有分神似,當年墜入海崖時,他身上星河湧動。”
星河兩字入耳,龍岩臉色煞白,連忙打斷他:“得得得,知道聖龍騎士厲害,一天誇他幾百次,一見麵就冷麵,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待著吧。”說罷,便背手離開。
樂征宇看著龍岩背影,思索他的情緒轉變,總覺得在隱藏著什麽:“那孩子,果然不簡單。”起身離開又哀歎幾聲:“但願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