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都在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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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三走出去,路上他暗想,果然沒人是傻子。
    王二和種光道的成長速度也很快,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在幹啥。
    利用危機,利用勢力,明裏暗裏威逼利誘他們配合自己往下執行自己的節奏與目標。
    王二還好,他是自己的哥哥,他自己的勢力大部分是土匪、馬匪和後來進入其中的流民帥,這些人的政治力量不夠,隻能依靠王二來發聲。
    所以王二能壓得住。
    但種光道不一樣!他既是元老,更是兩兄弟最初的投資者,真正能跟他哥倆分庭抗禮的存在。
    自己對澄城縣動遷這麽多人口,也有削弱他的政治力量的想法。
    他也看出來了,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
    因為王三說的每個預言,都在應驗,王二在蒲城的戰敗,他比王三知道更早,知道更多。
    大明一個巡檢司就能打得王二的大軍丟盔卸甲,全靠王二當初訓練的席禾帶著人頂了下來。
    席禾沒有出現在王三麵前,不僅是因為王三趕來得太著急,而且席禾帶著兵鎮守在銅官與宜君之間的山路上,防止耀州方向的明軍打過來。
    所以,王三才沒有見到他。
    總之,一邊是蒲城戰敗,一邊是王三破合陽。
    因此不管是王二還是他種光道,都意識到大明究竟有多強,得靠什麽辦法才能取勝。
    王三的方案是對的。
    幾方人在進行比對之後,越發確定現在最優解,是王三的路數。
    那麽幾個真正領頭的人,就會開始趨近王三的方案,並對現狀進行調整。
    結果就在他們準備貼近的時候,王三直接油門踩下去,按著自己的方案給他們規劃出一條更長的、更快的路。
    這條路可能沒有終點。
    但油門已經踩下去了!
    不跟能怎麽辦?
    所以,種光道也再一次以元老的身份提醒王三,要注意基層,別隻光顧著自己的上層建築。
    經濟基礎呢?!
    債券不是萬能的!
    尤其是戰爭債券背後的邏輯,是你要能贏!
    如果你明顯露出一個敗落狀態,誰會買?隻怕你還沒反應過來,你就被自己人給掀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事無絕對啊!
    想到這裏,王三眸中閃過一抹淩厲。
    債券是用來優化分配的。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隻是想要在大同軍內混個餓不死,那麽隨便靠吃大同軍內流出來的一些食物,就能解決絕大部分問題。
    但要是想要將自己的日子過好,那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不可避免。
    既想要權利還不想要擔責任,把自己當做什麽了?
    小資產階級?
    亂世之中,各方勢力裏第一個斃的就是這種人。
    因為現階段沒有人任何勢力是通過這群人組成的。
    大明是大官僚、大資本、皇族藩王。
    大同軍是流民、佃戶、工匠作為主體,小資產階級隻是附著在這個框架上的一些勢力。
    而且一旦戰爭進入白熱化,為了填補各方的稅賦和利益,這些人第一時間就會被自己吃幹抹淨。
    自己現在就是通過財富分配的方式稀釋他們的實力。
    現在餓債券,也是奔著他們來的。
    真正窮苦的百姓,這一兩年內,也很難累積出資本來,所以現有的資本在誰手裏?
    不就是這群人嘛!
    因此,他們如果不給,那麽接下來可以清算了。
    想到這裏,王三轉過頭來,對身後跟著的小子交代道:“通傳我的一道命令,明天開始全城範圍內招攬百姓進入建設兵團。
    開始新一輪的人口梳理。”
    “是。”
    交代完了,王三立刻回去休息。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必須養足精神,全力應對接下來的所有挑戰。
    ……
    又過了半個月。
    一艘快船掠過渭水,停靠渭南。
    洪承疇從船上走下來,此時的他不過三十五,年富力強,但眉眼之中的憂慮,根本無法壓製。
    他從潼關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本地都在瘋傳,大同軍的各種政策。
    什麽均田分土,什麽替天行道,更重要的就是大同軍的舉著的“大同理念”,更是駭人聽聞。
    大同軍斥責理學,麻木無能,敗壞民風,不見大複仇,更不見百姓安。
    所以,大同軍提倡發展,提倡農工商並舉,提倡官吏一體升遷等等。
    剛下船,洪承疇又聽到有人在學舌:“我有一個親戚傳來的消息,他們那邊以前有一個舉人老爺,舉族投降了大同軍之後,被大同軍廢掉了舉人功名。
    大同軍隻承認大明的秀才和童生,凡是之上的一切功名,全部被否定。
    因為他們認為,秀才學的四書五經還算是儒學正統,但到了舉人、進士開始弄的心理文辭,都是蠱惑人心的廢言。
    他們的一個千戶,還寫了一本叫做《大同論》的書,要求所有學子都學這些呢!”
    “嘖嘖,不過區區一群賊子,怎麽敢的?”
    “怎麽不敢?大同軍都打進合陽縣了!”
    “乖乖!同州六城,豈不是除了同州城、韓城和蒲城之外,全給這個大同軍給攻克了?”
    “可不是嘛!西安府倒是出了一批巡檢,在蒲城擊敗了大同軍,但我聽說那些都是跑來混吃混喝的流民帥,也隻是一群偏師,真正的主力趁著西安府在蒲城跟大同軍打的時候,同一時間攻克合陽呢!”
    “嗐,這世道,也不知道朝廷什麽時候能有反應。”
    “誰知道呢!”
    人群聊了一會兒也散去了。
    隻有洪承疇感覺壓力巨大。
    自己在洛陽見了張維樞,他告訴了自己一些情況,並且也派人將文書送去朝廷。
    但直到他洪承疇從洛陽出發,朝廷都沒有反應。
    反而是他如果潼關的時候,聽到一些人在聊新消息,說是朝廷內部黨爭激烈,魏忠賢可能要廢掉信王再立一個皇帝。
    消息不知道從哪邊傳來的。
    但結合現在朝廷的反應之慢,大概率是真的鬥爭激烈。
    也就是說,現在朝廷中樞動蕩不安,連帶著他也沒辦法有所反應。
    因為關中是陝西巡撫的地盤,陝西巡撫至今空懸,他這個還未到任的督糧參政,還得想辦法籌集糧草供給遼東的邊牆,根本不可能挑起在關中的戰爭。
    現在西安府估計也是這個態度,隻要大同軍不越過蒲城打進西安府直轄的地盤,西安知府隻會當這群人不存在。
    因為關中是糧倉,同時也是遼餉的重要供給地之一。
    前途的渺茫,讓他感到不安。
    “不好了!不好了!賊軍又圍攻蒲城啦!”
    又商人從北方匆匆跑來:“快停船!快停船!不能西進!不然老子的錢貨非得被搶走不可!”
    洪承疇臉色一沉,蒲城又被圍攻?
    不是之前才被打敗過?怎麽又繞回來了?
    怎麽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