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欺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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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峰用手撐著臉頰,望著她活潑可愛樣子,癡癡地笑了,一切緊張和害怕悄然而逝。正欣賞著,看到她身後那條小河,突然想起一個點子。他起身,奔過去牽起她的手,說:“來,給你看樣東西。”
    他帶她來到河邊,指著清清河水,說:“你看,那是什麽?”
    林苗苗興奮地跳了起來:“魚,是魚!好多的魚!”
    小河中魚兒成群結隊,除了鯽魚、草魚、小白條,偶爾還會有大型的紅鯉魚遊過,構成一道綺麗的風景線。
    “中午,想不想吃烤魚?”於峰提議。
    林苗苗小嘴一撅:“那要看你捉不捉得到。”
    “好,你看著,我於峰就不信治不了這些魚。”他擼起袖子和褲腿,“撲通”一聲跳入河中。
    林苗苗捏了把汗,緊張地大喊:“峰,小心點。”
    幸而岸旁的河水並不深,隻到於峰的膝蓋處。於峰靜等著魚兒從身邊遊過。這時,一條大鯽魚搖著尾巴,張著嘴,徐徐而來。他看中時機,雙手如老鷹的大抓般穿入水中,“轟”的一聲,水花四濺,那魚驚起,竟然從他手邊遊走,氣得他一路亂抓,蕩起一片巨浪。
    林苗苗在岸邊焦急的指著河麵大喊:“這邊這邊!”
    於峰拔起腿,往她所指的方向移去,待他過去,魚兒早就逃之夭夭。他雙手叉腰,指著湖麵說:“可惡!魚兒魚兒,你給我聽著,不許再給我逃跑了!”
    林苗苗“噗呲”一笑,說:“嗬嗬,傻男人,它們不跑,還等你來抓嗎?”
    於峰撓撓發梢,傻傻一笑。“也對哦!”
    “峰,這樣,安靜一會,等魚兒再次聚集,然後你動作要慢,雙手在非常接近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我想一定能抓住。”林苗苗提出想法。
    於峰一想,覺得非常值得一試,便按照她的主意進行。
    安靜了會兒,魚兒又重新聚攏。他穩著雙腿,徐徐彎腰,雙手很慢很慢地伸向河麵,深怕再次將魚兒驚走。
    “魚兒啊魚兒,乖,別跑!”他嘴裏念著。
    林苗苗緊盯著水麵下的魚,大氣不敢喘上一口。“峰,這次行嗎?”她聶聲說。
    “噓,別說話!”他聚精會神地觀察著那魚的一舉一動。突然,雙手如箭般穿入水中,隨著水花冒起,他興奮地大喊:“抓到了,抓到了!”
    林苗苗欣喜地大喊:“快,把它扔上岸來。”
    “好咧!”於峰提起手,誰料,魚兒滑溜,一下子又從手心溜走,“撲通”一聲鑽入水中,遊得好遠。
    林苗苗黛眉微蹙,無奈的望著他。“你呀,到手的魚兒又跑了!”
    “苗苗,別急,找到方法了,我一定會再抓得到的。”於峰自信地說。
    忙活了大半天,於峰終於抓大了兩條大鯽魚,在草地上生個火烤了。林苗苗從未吃過如此做出來的魚,又是好奇,又是期待。等到香味飄起來時,忍不住直吞口水。“好香啊!你都是這樣吃魚嗎?”
    “你看我剛才抓魚的狼狽樣,能嗎!”於峰微笑說。
    “那倒是!怎麽樣?好了嗎?我都快管不住我的肚子了。”林苗苗按按造反的胃,死死地盯著那在火焰山上翻騰的魚兒。
    “好了!”於峰拿起穿著竹棒、冒著熱氣的魚,遞給她。“小心燙,還有魚刺。”
    林苗苗迫不急待地啃了一口,魚肉嫩滑不膩,入喉餘香,不禁大讚:“這魚太好吃了!沒想到,你抓魚的技術不行,烤魚的技術到是有一手。”
    於峰甜甜一笑。
    吃完魚,於峰帶著她,走過河上的小橋,欣賞美麗的油菜花。林苗苗時而聞著花香,時而穿梭在金色之中,追逐著色彩斑斕的蝴蝶,樂不思蜀。隨後於峰又帶著她欣賞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許多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真是琳琅滿目、數之不盡。
    時光的腳步總是那麽地匆匆。一轉眼,紅日西沉,已近黃昏。兩人走累了,玩累了,在一株盛滿桃花的桃樹下,肩並肩倚著樹幹而坐。
    “峰,我真的有點不想回去了,好想就這樣和你,一輩子生活在快樂裏。”林苗苗遠眺山頭那一輪西斜的夕陽,不盡感慨。
    於峰轉過臉,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說:“苗苗,我也舍不得你走,這片大自然還缺少著一個女主人呢。不過,你不能不回去。”
    林苗苗凝望著他的臉,依戀地說:“峰,我明白!相信我,不管有多艱難,為你,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這裏的女主人。”
    “苗苗,我相信你。”於峰目光堅定,再次親吻了下她的臉,貼著她的耳朵柔聲說:“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林苗苗輕柔地應著。
    一連幾日,林、於兩人,除了去孤兒院,便沉靜在屬於他們的世界裏。情意綿綿,卿卿我我,已然不分彼此。笑語如歌、歡樂似糖,羨煞枝頭的黃鸝,妒盡河中的鴛鴦。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麽地短暫,等待他們的卻是殘酷的考驗。
    一日,於峰如往常一般,將林苗苗送回到那棟洋房前。她目送他離去後,和小姞一起回屋。剛踏進大廳,身旁傳來一個陰惻的聲音:“你去哪了?”
    林苗苗側目一瞥,見是馮赫,怒火頓起:“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
    “苗苗,我知道,你向來對我有偏見。是,我是一個富家大少,在此之前,我也許風流倜儻、囂張跋扈。但是,自從那天,你爸告訴我你對我的印象後,我嚴格約束自己,不再流連夜總會,不再欺淩弱小。你那個孤兒院,我再未去過。你那個拉車的小子,我也避而遠之。我做這許許多多,隻為博你的一片真心。可你呢?一大早來找你,你便蹤影全無。日落的時候,你卻芳蹤未歸!我隻好厚著臉皮坐在這裏等你!你對得起我的一片真誠嗎?”馮赫激動地傾吐著。
    “馮赫,你為我改變,是一件好事。如果你真的改邪歸正,從此以後,我可以對你不再另眼相看。但是你應該知道,這件所謂的婚事,都是你和我爸一廂情願的,我至始至終沒有承認過,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林苗苗壓抑著翻騰的情緒,平靜而帶著些許渴求言道。
    馮赫猛然奔過來,一把轉過她的身子,強逼她正視其眼睛:“看著我!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你能夠接受那個拉車小子,為何卻不能接受我?難道我堂堂一個大少爺,還比不上一個低等的車夫?”
    “住口,我不許你這麽說他!”林苗苗勃然嚷著,“沒錯,他是一個車夫,但他並不低人一等!別以為你們這些大少高高在上,在我看來,和那些乞丐並沒有分別!”
    “林苗苗,這可是你說的!”馮赫怒目瞠視著她,隨後,二話不說,雙手扣住她的臉頰,像一隻餓狼般撲過去便要強吻她。
    林苗苗心中驚怕之極。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家中,做出如此出格的行為。急切之中,她揮起右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馮赫!你這流氓!給我滾出去!”
    馮赫用手拭去嘴邊的血水,臉色發青,陰狠地盯著她。“打得好!”話音未落,他狂野地攥住她的雙臂,粗暴地一甩。林苗苗“啊”的一聲驚叫,整個人被摔到沙發上。他隨即猛撲上去,壓著她的身子,凶神惡煞般怒吼:“林苗苗,你可以和那小子摟摟抱抱,親親熱熱,憑什麽我不可以!啊——”
    小姞在一旁,驚嚇得臉色發青。但理智尚在,她急忙奔向內房尋求幫助。
    “馮赫,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派人監視我們!”林苗苗怒不可遏,拚命地亂舞著雙手,拍打著他的身子,撕心的淚水蓄滿她的雙眸。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一樣平等的嗎?那我就平等給你看!”馮赫霍然揪住她的雙手,俯下身便要捉住她的紅唇。
    林苗苗下意識地側過臉,大聲而恐懼地尖叫著。身子無法動彈,雙手無法揮舞,雙腿被他身子壓迫著。竭力的掙紮,在男人的麵前,卻是那樣的脆落。她隻感到那張野獸般猙獰的麵目猖狂地向她靠近,充滿淫邪的嘴肆無忌憚地觸向她的紅唇。“馮赫!你這個混蛋,這個禽獸!快放開我!……”她驚叫著,無命地甩著頭,甩到頭暈目眩,甩到瑩淚橫飛,甩到聲嘶力竭,她依然不敢放棄。
    “你喊吧,叫吧!我馮赫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他一怒之下,不再要她的嘴唇,竟將嘴貼在她的臉上,按著她搖擺的頭顱,一陣亂吻。林苗苗臉色蒼白,無力地搖動著頭,粉臉最終還是被沾上惡心的口水。她無助著、啜泣著、痛苦著、崩潰著。“於峰,對不起!於峰,對不起!……”她默念著,每念一句,心碎著一片。
    “住手!放開苗苗!”林夫人被小姞匆匆找來,眼見他瘋狂如斯,頓然怒火中燒。
    林苗苗心底霎時升起一線希望,泣聲狂呼:“媽媽,救我,快救我!”
    馮赫似乎並不將林夫人放在眼裏,依舊實施著他的獸行。
    “馮赫!你太放肆了!你可別忘了,這裏是林家,不是你們馮家,也不是夜總會,不是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地方!快給我放開她!”林夫人氣得臉色發白,指著他尖聲怒吼。
    馮赫聞而不見,睹若無人。林苗苗拚盡剩餘的力氣掙紮著,啞著聲音喊著:“救我!媽媽!救我!”
    林夫人怒發衝冠。“馮赫!你別以為老爺不在,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你再不放開她,我要叫人了!這傳出去,恐怕你們馮家丟不起這個人!”
    這句話倒是觸動了馮赫,他固然驕縱,家聲還是顧忌的。他終於悻然放開林苗苗,也不理會林夫人,徑直出門預備離去。
    “站住!”林夫人義憤填膺,“做出這般禽獸不如的事,就想一走了之!”
    馮赫猛然轉身,瞋目直視林夫人,咄咄逼人地說:“林夫人,苗苗遲早是我的人。這件事,你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你——,你敢威脅我!”林夫人氣得全身發抖,站立不穩,小姞連忙扶住。
    馮赫不再理會,凶惡的目光橫掃驚嚇過渡,癱軟在沙發上的林苗苗,冷冷地說:“還有你,你既然寧死不從,那就別後悔!”言罷,頭也不回,囂張地走出門去。
    “來人!來人!給我抓住他!”林夫人跺著腳急喊,可若大的林家公館沒有一個男家丁聞聲而出。
    “真是氣死我了!人都去哪了!老爺真是有眼無珠,怎會把苗苗許配給這樣的人!”林夫人眼睜睜看著他離去,憤憤叨念著,一肚怨氣難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