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溫情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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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於峰出院,暫時住在馮公館養傷,林苗苗幾乎每天都會過來陪伴著他。
    三個月後,於峰痊愈。次年春天,林德高為他們舉行了隆重的婚禮,正式成婚。
    婚後,於峰帶著林苗苗回到郊區的家,這個屬於他們的世界。
    馮一淼不放心,再三勸說,定要給他一筆薄費。於峰推辭不過,隻得收下。他利用這筆資金,將房子擴建,並簡簡單單地裝修一番。
    那間狹小的木屋,頓時改頭換麵,煥然一新。裏裏外外幹淨而整潔,周圍的環境,幽靜而美麗,林苗苗十分喜歡。
    春意盎然,他們坐在陽光和煦的河邊,林苗苗斜著身子,倚在他的肩頭。望著河中自由自在嬉水的魚兒,不禁暢然。
    “苗苗,你後悔嗎?要跟著我吃苦。”於峰揀起一塊小石子,隨手扔到河裏,清澈的河水登時泛起粼粼波紋,巨大的水圈朝著岸邊蕩漾開來。
    林苗苗貼著他的耳朵,嚶嚶地說:“我後悔。”
    “苗苗!”於峰怔怔地瞅著她,露出一絲憂色。
    她嫣然一笑,柔聲依依:“這兒空氣清新,綠意盎然,鶯歌燕語,細水流長。花美、樹美,水美,這麽好的地方,我真後悔你為什麽不早點帶我來長住!”
    “苗苗!”於峰溫存地輕喚,展開臂膀將她緊緊箍入懷中。
    “峰,以後你有什麽打算?”林苗苗切切地問。
    “唔——”於峰忖了忖,喃喃地說:“十個多了點,就八個吧,怎麽樣?苗苗。”
    林苗苗茫然:“什麽十個、八個的呀?”
    “我打算呢,讓你給我生八個孩子,到時他們全圍著我們轉,其樂融融,那該有多好!”於峰臉上洋溢甜蜜的笑容。
    林苗苗輕捶了下他的臂膀,笑慍相融:“討厭,你當我是大母豬呀!”
    於峰愉悅地將她摟得更緊了。
    河中魚兒競相奔走,快樂地傳遞著他們的幸福。
    “峰,說實在的,我不想你再做車夫,有苦又累的。目前,你爸給了一筆資金,而我爸也給了我不菲的嫁妝,我想我們可以利用起來,做些小買賣。”林苗苗一本正經地說。
    “嗯,我也有這想法,不如我們就重建布莊!”於峰提議。
    “這個點子好,我讚成!中國是絲綢大國,絲綢之路古已有之。我們可以從店鋪做起,積累一定的資本後,組建自己的布廠。當前洋布虎視眈眈,有意入駐我們的市場,我們國貨絕不能被他們擠壓!”林苗苗雄心糾糾,豪壯地說。
    於峰曾有過萬丈雄心,苦於生活所迫,那片壯誌埋得深沉,如今重新被她激燃,立時豪情萬丈。
    “苗苗,說的好,你放心,我曾經在爸爸麵前許下諾言,要用自己的手創造出一片天地,我一定做得到!”
    “我相信你!”林苗苗目光灼灼,含進佩意,也揉入綿綿深情。
    十五年後,於峰一躍成為上海最大的布商,成就不亞於林德高和馮一淼。他所有的一切都憑他自己努力奮鬥而得到的。
    林苗苗看在眼裏,真真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未被時間改變的那艘紅紙船,停泊在兩人之間,不知疲倦地記錄著他們的點點滴滴。
    不曾改變的,還有那棟坐落在綠色中的木房子和那片生機勃勃的原野。
    這天,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這片土地上。於峰拉起她的手,興奮地說:“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呀?”林苗苗好奇地問。
    “跟我來就知道。”
    於峰拉著她,迫不及待地來到屋子的一側。突入眼簾的,是一輛暫新的黃包車。
    “苗苗,還記得嗎?這輩子我們能夠相遇,能夠在一起,全靠了它。”於峰動容地說。
    林苗苗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車子,細細回味昔日的氣息。她微垂頭,發現車廂底部,那張熟悉的紅地毯,頓時一股暖流漫遍全身。
    於峰取出隨身攜帶的紅紙船,放在掌心,動情地說:“如果說紅紙船記錄著我們的生命,永久見證著我們不渝的愛情,那麽這輛黃包車,它便是我們的月老,是它用紅線把我們牢牢地鎖在一起!”
    林苗苗深深觸動,澎湃的心潮勾勒起往日的點點滴滴。
    “峰,你說的沒錯,好懷念昔日的青蔥歲月!沒想到,一晃十五年過去了,兒子十三歲,女兒十歲,而我們也是近四十的人了。”林苗苗感慨地說。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於峰慨然而歎。
    她凝視著黃包車,雖然不是當年那輛,但依然散發著當年的味道。“好像再做一回年輕人。”
    想法一出,她心血來潮,轉過臉對他喊起:“車夫,能載我一程嗎?”
    於峰心有靈犀,一時間找不到抹布,便用袖口代替,擦了擦坐墊,恭敬地說:“小姐,請上車!”
    林苗苗跨上車,嫣然一笑:“沒想到,你這多年沒做這門生意,動作倒還是挺熟練的。”
    “沒辦法,習慣了!小姐,你要去哪?”於峰問。
    “老地方!”
    “好咧!坐穩嘍!”
    於峰拉起車,拔腿奔跑在綠色的原野上。凹凸不平的泥地,搖得林苗苗尖叫迭起。“峰,慢點!啊——”
    “怎麽?歲數大了,坐黃包車也害怕了嗎?”於峰打趣地說,笑容滿麵。
    “我才不怕呢!啊——”林苗苗方才說出口,一個猛顛,整個人跳了起來,她嚇得疾呼。
    “哈哈,還說不怕!”
    “討厭!”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