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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麵男死了，無論是心中的聲音還是消散的情緒都證明了這一點。
    但他的心髒確確實實在跳！
    肉眼可見，一次接著一次，緩慢又平穩。
    黑指已經處於極限狀態，強行使用可能會壞掉，但現在顧不得這麽多了，張雲凡再次調動體內氣息。
    “救…救救我。”
    與之前不同的是，灰麵男此時的聲音無比虛弱。
    “愛思…你在哪…我…不想死。”
    為了聽得更清楚，張雲凡緩慢地向前挪了一步。
    “誰…誰在那？”
    “你不認識我？”張雲凡疑惑地問道。
    奄奄一息的灰麵男側過臉，嘴巴開合著擠出口腔內的鮮血，隨後，腫脹的雙眼抬起一條縫隙，向張雲凡送出自己的恐懼、慌張、悔恨以及遺憾。
    他一邊吐血一邊問道：
    “我…要死了…對嗎？”
    張雲凡點了點頭，流出一地的碎裂髒器早已宣判了他的死刑，隻不過行刑時間被奇跡般地延遲了。
    他快速吸了幾口氣，想說什麽，卻被嗆住，劇烈咳嗽起來，更多的髒器從傷口湧出。
    他看向天空，盡力睜大了眼睛，同時磕磕絆絆地說道：
    “紫晶果…羊屎樹…”
    “啊？”張雲凡沒聽清，又湊近了一點點。
    “紫晶果…羊屎—”
    話未說完，他就沒了動靜，瞳孔渙散，情緒消失。
    外露的心髒跳動兩下後也陷入沉寂，一片竹葉被風吹落，恰好蓋在了上麵。
    這次他真的死了。
    張雲凡默默地看著地上的屍體，突然感覺胸口很悶，想喊些什麽，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目睹同一個人死了兩次，他的頭腦被攪拌成一團漿糊，裏麵滿是疑問。
    成噸的疑問。
    灰麵男到底是什麽人？
    他是一個人嗎？
    張雲凡來不及細想，因為他覺得嘴巴快要消失了，之前吃的竹筍絕對有毒。
    他快速檢查起戰利品，從灰麵男的褲子口袋中摸出一塊青綠色的玉牌，一本牛皮紙包裹的小冊子，還有一部通體漆黑的怪書。
    玉牌上刻著一個“弑”字，應該是灰麵男的身份證明。
    “留著或許有用…”
    張雲凡將玉佩收起，隨後打開了小冊子，裏麵用灰色鉛筆書寫著密集的連筆字，一串串連在一起，形如爬蟲飄灑有致。
    這些內容類似拉丁語係的字母，不是英語，張雲凡完全看不懂。
    灰麵男的來曆神秘，既然他能隨身攜帶這本小冊子，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說不定藏著某些世界的隱秘，或者能揭露他的真實身份。
    張雲凡決定找人翻譯，不過必須是值得信賴的人，或者也可以買本字典自己動手。
    合上小冊子，他接著翻開了怪書。
    第一頁，黑色的書頁上豎著書寫了七個血紅大字：《費索斯特的遺言》。
    每一筆的終點都能隱約看到指紋痕跡，不過早已幹涸。
    張雲凡盯著字跡皺起眉頭，猜測書名是手蘸著血寫成的。
    “費索斯特肯定不是個中文名…
    “這是哪來的鬼書？”
    才看了幾秒鍾，張雲凡的雙眼就出現了灼燒感，像是切完辣椒後沒有洗手，直接揉了眼睛。
    “這本書有詭異。”
    張雲凡不敢多看，趕忙緊閉雙眼合上了書，他推測《費索斯特的遺言》就是灰麵男所說的遺物，有屏蔽“種子”感知的功能，雖然現在無法使用，但肯定是個寶貝。
    淚水難以抑製地流出，過了大概半分鍾，眼中的灼燒感才逐漸消失。
    張雲凡決定把這些東西統統帶走，玉佩和小冊子被直接裝進了褲子口袋，《費索斯特的遺言》太大，隻能暫時拿在手上。
    他在心裏默默吐槽：
    “古人的衣服真神奇，褲子裏居然能放下這麽多東西…”
    隨著嘴上酥麻感的加劇，輕微的疼痛感出現，張雲凡知道必須馬上解決中毒問題，不能拖到回小鎮，否則越來越嚴重就糟了。
    “也許可以向魔王求助？”
    張雲凡看著左臂，瑪格麗特的作風令他心有餘悸，他猶豫片刻後摸向了代表妮可的粉色符文。
    等到粉色符文逐漸發亮，張雲凡艱難地開口說道：
    “我中毒‘惹’。”
    沒過多久，粉色符文蔓延出一條靈動的細線，連接到了緊挨著它的棕色符文。
    “還能這樣？”
    張雲凡在心中驚奇之餘也明白這是在提示他喚醒另一位魔王。
    喚醒需要20點混沌魔能，他現在隻剩10點。
    “我該‘腫’麽把…憤怒…轉換成…混沌？”
    他沒有提欲望魔能，畢竟現在是在問妮可。
    腦海中，冰冷中性的聲音響起。
    “你想轉換多少？”
    張雲凡略作思考，覺得不到萬不得已，能不換還是盡量不換比較好。
    “10。”
    片刻後，那聲音毫無感情地回應道：
    “成功轉換10點混沌魔能，現有20點，憤怒魔能還剩30點。”
    “這麽簡單？”
    看著妮可的粉色符文暗淡下來，張雲凡迫不及待地搓動起棕色符文。
    幾下之後，那一處的皮膚開始發熱，隨後開始發光，同時還冒出蒸蒸熱氣。
    有了瑪格麗特的前車之鑒，張雲凡在地上撿起一根指頭粗細的樹枝咬在嘴裏，以抵禦隨之而來的疼痛。
    可過了一會，整條胳膊並沒有異樣的感覺，隻有一點…
    肉香味…
    “這些魔王怎麽一個愛吸血，一個愛烤肉？
    “還是妮可好…”
    張雲凡苦笑著搖了搖頭，用指尖輕觸棕色符文，那一處皮膚已經變得滾燙，像是剛出鍋的紅燒肉。
    “估計把神經燙壞喪失知覺了，所以才不會疼…”
    很快，一道和妮可相似的模糊人影在身旁浮現。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暴食魔王艾米麗，你可以叫我小艾。”
    她說話輕聲細語，音調娓娓動聽，聽起來讓人很舒服。
    暴食魔王？難怪喜歡烤肉…張雲凡在心中腹誹道。
    艾米麗用溫柔的語調問道：
    “我聽妮可說你中毒了？”
    她的身高比張雲凡略高，身上的陰影給人一種厚重感，要麽是穿了多層衣服，要麽是身材比較豐潤。
    看到張雲凡點頭，艾米麗接著道：
    “我有一個東西，名為‘希爾的胃袋’，它會寄生在你體內，幫助你分解消化一切，包括毒素和營養物質。
    “同一種食物吃的越多，它就能反饋給你關於那種食物更加全麵的信息。
    “代價就是你的食量會提升不少，吃下去的好東西都會被它分去一部分。”
    聽起來可以接受，如果有一個鐵胃，這輩子肯定不愁吃的。
    張雲凡已經麻得不想說話，隻能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本來需要200點混沌魔能才能換取‘希爾的胃袋’，不過我發現你有個好東西。”
    艾米麗一邊說，一邊指向張雲凡手裏那本名為《費索斯特的遺言》的漆黑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