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惡人自應小人算,哪有清白何處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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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兄,你太客氣了,本來你就比七七年長,七七何德何能讓你為我賣命,你若不棄,以後咱們兄弟倆相依為命便是。”高七七道,心裏卻十分滿意他地回答。
    這時,芙寓從不遠處走來,同樣衣衫襤褸。
    “姐,你去換件衣服吧,怎麽就出來了?”高七七關心道。
    芙寓無奈道:“昨兒衣服髒了,還未幹,哪有衣服換?”
    “哦,那你先穿我的吧。”說完,高七七給芙寓取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見此,武立更是深信不疑。
    沉悶的氣氛中,三人草草吃過早飯。
    武立以高七七馬首是瞻,問道:“七七,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咱們還去鹹陽送禮嗎?”
    放下餐具,高七七沉吟片刻道:“我們還是要去鹹陽,第一,我們是軍人,沒完成任務就回去,恐怕難逃罪責;第二,昨晚幸運,我及時醒來,盜匪尚未推走咱們的車,給兄弟們下葬時,鄙人也找到了通關文牒和錢財。”
    武立點頭同意,飯後,二人又去了集市,推回一輛小些的獨輪車,高七七怕一路舟車勞頓,芙寓受不了,便要芙寓抱著禮物坐在車上,武立拉著去鹹陽。
    日落月出,鬥轉星移,一路平淡無事,這一日三人來到三川郡澠池(今河南三門峽澠池縣,也是函穀關附近)地界,異變又生。
    “留下錢財和娘兒們,饒你們不死,哈哈。”為首之人大喊道。
    太陽西斜時,突然自馳道邊殺出一堆人。
    高七七心道:不好!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匪盜!
    “跳下來,往密林跑。”高七七急喊道。
    芙寓棄車,三人朝密林急奔。
    芙寓跑得最慢,高七七心裏著急道:“武立,讓我姐先跑,咱倆抵擋一二。”
    說著,二人回身定在堵在密林口,手持刀劍,像一對門神,身後的芙寓已消失不見。
    見二人不再跑,匪徒也停下來。
    “喲嗬,不跑了,小子,把錢交出來!”為首之人喝道。
    “不如你自己來取。”高七七揮揮劍道。
    “你們知道不知道我二人是兵吏,劫掠我們,你們是死罪,還會株連親族!”武立喝道。
    高七七聞言心中叫苦:這豈不是逼匪徒滅口?不過這時候也不是埋怨時候。
    他隻得道:“你們速速離去,我二人就此揭過,當做什麽都未發生,如何?”
    “不好!老子半個月沒碰女人了,褲襠早就癢癢啦,哈哈。”為首之人搖搖頭道。
    匪徒跟著淫笑。
    高七七耳語道:“往官道引他們。”
    這時寡不敵眾,隻能期望在官道引出動靜,驚動路人。
    武立點頭,揮劍殺入人群,好不生猛,他的確很有勇氣,縱使敵人千軍萬馬,我自置若罔聞!
    隨後,高七七也衝進人群,那場麵就像鍋裏正煮沸的餃子,人員像沸水,不斷有人飛出,非死即傷。
    與這些人比下來,二人還是有巨大的優勢。幸好對方不是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匪徒,隻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二人也難免受傷,好容易從人堆穿行至官道時,均已渾身鮮血淋漓,既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高七七已然抵擋不住,雙手在微微發抖,這是脫力的表現,武立也好不到哪裏去,劇烈地喘息著。
    敵人也被殺出凶性,手舉武器衝殺而來,二人心都沉到穀底,暗道:今天恐怕要栽在這裏。
    “武立,兄來也!”這時,馳道的另一邊突降奇兵,隻見一人當先領人衝來喊道。
    聞言,武立大喜道:“是俺親兄武臣,陳地什長。”
    高七七也升起希望,忽然他腦筋急轉,心中一亮:也許這是可以利用的機會。
    想到這,他在人群中慢慢往武立發方向靠。
    “小心!”在武臣未到之前,高七七看準一個機會,敵人用刀將砍到武立身上時,撲了過去。
    “噗嗤!”亂刀劃身。
    “嗯!”高七七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高七七帶動武立一起向前打了一個趔趄。
    武立回頭望去,見搞七七後背獻血迸濺,急喊道:“七七!”
    “叮、叮!”武立回身又抵住敵人攻來的刀劍。
    這時,武立全力保護起高七七,形成了一個以他為圓心的戰圈。
    幾乎同時,武臣馳援已到。
    “叮叮、當當!”刀劍撞擊不絕,武臣帶了十人如狼入羊群,敵人很快被打散。
    匪盜見事不可為,四散而逃。
    “七七,你怎麽樣?”武立收劍問道。
    “沒事,嗯。”高七七心神放鬆,雙眼一黑,暈了過去,這次卻不是裝的。
    晚上,高七七隻覺得後背火辣辣地疼,腦袋躺在一人的腿上,對方身上傳來獨有的香氣,他知道這是芙寓。
    高七七悠悠睜眼,說道:“姐,給我拿點水喝?”
    “七七醒了,快拿點水來。”芙寓柔弱的聲音喊道。
    聞言,眾人圍了過來。
    “看看,鄙人說七七兄弟沒事,隻是過勞而已。”一個強壯有力的聲音傳出,與白天對武立馳援的聲音一樣,高七七斷定此人就是武臣。
    他抬頭望去,武臣雖然也是一個普通兵吏,但身形裝飾,虎目熊腰,也是一彪悍之人,頗具駭人威勢。
    “這位就是武兄的兄長武臣吧,鄙人高七七感謝援救之恩。”高七七掙紮著坐起,頷首示意道。
    武臣忙道:“七七兄弟別客氣,你舍身救武立一幕,我們都看在眼裏,最欣賞你這樣的義氣漢子,哈哈。”
    喝過水後,高七七感覺精神大振,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武立打趣道:“白天你剛救了俺,才幾個時辰就不記得了?腦子也傷了嗎?哈哈。”
    幾人就此紮營。
    晚餐席間大家圍坐在篝火旁,高七七閑聊道:“武立兄,你二人既為兄弟,怎麽會一個在沙丘,一個在陳地?”
    “我二人自小就特別合得來,後來,臣兄的父親遷到陳地,不過兩家聯係並未斷絕,閑暇時,也會來往,臣兄也比俺強,他在陳地已經做了什長,俺還是兵吏一個,哈哈。”武立笑道,他的話有幾分灑脫,卻也有幾分失意。
    聞言,武臣坦然受之,不過武臣仍客氣道:“立弟,你就是謙虛,這說明陳地能人少,你要是到陳地,說不定屯長都做得,哈哈。”
    眾人笑聲在篝火旁回蕩。
    “哎,弟弟,這次你們送禮怎麽就兩人出行,難道不怕世道太亂嗎?”武臣像是想起什麽,突然問道。
    聞言,武立神色一暗道:“他們都死了,路遇匪盜,偷下迷藥,多虧七七救了俺,要不你也見不到俺了。”
    武臣一歎道:“哎,這世道看似盛世太平,除了王公貴胄,誰也不知道能否看到第二天的日出。還有五日到秦都,我看咱們還是結伴同行,這樣就不虞匪盜了。”
    眾人又閑聊一會,各自入睡,高七七一直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他還沒想好怎麽借助現在局勢順利搭上閻樂。
    就這樣高七七一直悶悶不樂了三天,直到還有兩天抵達秦都。
    中午,一兵吏道:“武臣長,還要兩天就要到鹹陽了,俺仿佛都聞到秦都的味了,想想秦都的姑娘,俺的心癢難耐啦,哈哈。”
    “好,那就派你做個急先鋒去鹹陽城守衛出報信,就說陳地、沙丘攜寶來喝閻令壽辰,哈哈。”武臣也大笑道。
    “得令!”男人樂顛顛朝前跑去。
    忽然,高七七腦中靈光一現,計上心頭。
    晚上,吃飯時,高七七故意喝了不少酒,並不時歎氣。
    武立發現情況,關切道:“七七,怎麽了?”
    “哎,今日見那兄弟前去鹹陽報信,眼看我們任務完成,可是兄弟們卻永遠留在了路上,不知為什麽,七七突然想起他們,心裏感傷吧。”
    聞言,武立也索然無味,想起了與同僚們的點滴道:“唉,俺何嚐不是如此,錢伯愛鬧,薛山雖是伍長,也成天與我們在一起,有酒、有肉、有女人,現在少了他們,感覺失去了很多趣味,如果讓俺知道是誰動的手,一定殺他!”
    “真的?無論是誰?”高七七忽然認真問道。
    “當然了,俺武立說到做到。”武立雖然有些詫異,還是信誓旦旦道。
    高七七一抬手道:“喝酒!”
    二人這麽喝著,嘮著,武立不停地回憶著軍隊的生活,時不時高七七插插言,多數在傾聽。不知不覺至月亮高掛,二人徹底醉倒。
    翌日,仍是如此。武立卻沒前一天那麽多情懷,時不時地看看高七七默然。
    又一日傍晚時,鹹陽城門在望。
    武臣走至城門兵衛處,自報家門道:“大人,鄙人陳地什長武臣,奉縣令之命來送禮品。”
    高七七也一抱拳道:“鄙人東郡濮陽衛旌旗下,同樣來送禮品。”
    守衛顯然知道此事,這幾日來送禮的人絡繹不絕,他傲慢地回道:“你們的事,下官會報送,請稍等。”
    說完,他對身邊之人耳語幾句,那人飛快離去。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報信之人折返,身後還跟著一個。那人道:“閻令今日赴會去了,幾位可暫時在城中管驛住下,明日下官帶幾位拜見閻令。”
    武臣等人拱手稱是,高七七卻麵色大變,隻有旁邊的武立暗中留意到了。
    晚上,武臣帶人出去瀟灑,高七七推說不舒服沒有去。
    “啪、啪、啪!”一會兒,敲門聲成傳來。
    “七七,在屋呢吧?”武立的聲音傳來。
    聞言,高七七眼睛一亮,前去開門道:“武兄,怎麽你沒去跟大家一起去熱鬧?”
    “想去,放心不下你,俺買了酒,喝點?”說著,武立手拿酒器進屋坐下道。
    “跟俺說說吧,今天神色大變怎麽回事?”酒斟滿,武立抬碗道。武立說話一向直接。
    “哎,喝酒。”高七七欲言又止,一飲而盡。
    武立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隻是一個字“幹!”
    二人你一碗,我一碗,一壇酒很快見底,雙頰泛著酒紅色。
    這時,武立問道:“喝?還是說?”
    酒好像打開了高七七的心門,高七七黯然道:“那七七就直言了?”
    武立點頭作側耳傾聽狀。
    “哎,其實也沒什麽,後來跟著傳信的那人,我知他是閻樂的人,那個人我還在薛山被殺的當晚見過!”高七七道。
    武立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這句話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