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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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珍珠,顧名思義,它在黝黑的酒瓶中閃閃發光,就像傳說湖底老蚌孕育的具有魔力的黑色珍珠。”
    搖晃著水晶高腳杯,嗅著黑珍珠葡萄酒的芬芳,查爾斯如詩人一般吟誦著。
    “一支窖藏多年的黑珍珠葡萄酒,那一份醇厚就仿佛從幽深時光隧道裏蹁躚而來的老故事,入口綿柔,在不動聲色中,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羅曼蒂克。”
    “嘖。”埃裏克咧了一下嘴,“有點酸味,不如白蘭地。”
    查爾斯輕蔑的瞥了一眼埃裏克:“黑珍珠葡萄酒倒在你的嘴裏,簡直暴殄天物。”
    埃裏克哼道:“附庸風雅。”
    “你懂什麽,黑珍珠葡萄酒是專供貴族欣賞的美酒,顏色、年份、葡萄的品種,都會醞釀成出不同的口感。你這樣的泥腿子,又怎麽知道其中的韻味,去喝點麥芽啤吧。”
    “我是泥腿子,你也隻是破落戶!”埃裏克反擊。
    他出生於平民家庭,家裏幾代都是農奴,渴望建功立業,躋身貴族序列。
    而查爾斯的父親曾經是一位勳爵騎士,隻是死的早,所以家道中落重新跌回平民身份。
    “破落戶也曾輝煌過,底蘊豈是你能懂?”查爾斯美滋滋的品一口黑珍珠葡萄酒,“我小時候就喝過黑珍珠葡萄酒,你呢,泥腿子,你連葡萄酒都沒喝過吧?”
    埃裏克捏起拳頭:“你!”
    “好了,兩位老師。”看熱鬧的羅素,怕他們真打起來,舉杯道,“諸位且共飲一杯,飲勝!”
    “飲勝!”查爾斯高舉酒杯應和。
    埃裏克也不是真要捏拳打他,所以羅素給個台階,他也跟著舉杯,悶聲道:“飲勝!”
    湯姆、約翰、傑克、詹姆斯,四名騎士扈從,趕緊擦擦吃得抹油的嘴,一起舉杯:“飲勝!”
    一杯飲勝,氣氛頓時歡快起來。
    在座都是騎士,鬥氣升騰,消耗大食量也大,男仆們上一盤菜肴,便能頃刻間清空一盤菜肴。
    羅素也是如此,顧不得平日裏的貴族矜持,大快朵頤。
    或許是心理因素,莊園別院才是他真正的家,此刻享用食物時,心態遠比在熒光堡要放得開。
    “羅素,為了烏腰蛇莊園的明天,請幹一杯。”查爾斯在宴會上,遠比任何時候活躍,“黑珍珠葡萄酒佐餐,真希望這樣的生活,每天都能夠重複實現。”
    羅素小酌一口:“會有的,查爾斯老師,一切都會有的。”
    一會兒,詹姆斯又舉杯道:“大人,飲勝!”
    作為騎士扈從,詹姆斯四人的職責,就是時刻跟隨羅素、保護羅素,外出時、上戰場時,伺候羅素吃喝拉撒。
    這是非常親密的關係。
    很多大貴族的騎士扈從,最終都能混到勳爵頭銜。
    當然,羅素自己就隻是個勳爵,沒有冊封屬下的權力,但絕對會好吃好喝供養騎士扈從,關鍵時刻替自己賣命。
    “飲勝,詹姆斯!”
    宴會舉行了足足兩個小時,兩位老師、四位扈從全都喝到醉,唯獨羅素保留著一絲清醒。
    走出餐廳,來到靠著天井的回廊上。
    莫利斯管家跟了過來:“老爺。”
    “仆人們都吃過了嗎?”
    “多謝老爺關心,仆人們已經吃過了。”
    “莊園的房間夠住嗎?”
    “正要向老爺您匯報。”莫利斯拿出一張已經畫上了示意圖的稿紙,“樓下十二間房子,每間房都很大,有十五六個平方。仆人們可以擠一擠,您的扈從暫時兩人一間……”
    莊園別院建造的風格很粗獷,都是用石頭壘砌,所以沒有追求造型,就突出一個大和結實。
    每間房幾乎大小都差不多,長寬都是四米。
    也就是說,整棟莊園的長度是二十米,寬度是十二米。
    “現在的情況隻能臨時過渡,老爺您可以把樓下的房間一間房隔開成兩間房。這樣兩三名仆人睡一間房,您的扈從可以一人一間房……正前方三間房可以打通,改為會客大廳,兩側隔出茶水廳和洗手廳……”
    莫利斯頗有設計師的天賦。
    稿紙上的莊園別院規劃圖,相當細致,一樓不僅會客大廳、扈從房、仆人房、廚房清清楚楚,連廁所、鍋爐房、雜物間、仆人餐廳、浴室也都標注出來。
    至於二樓,莫利斯沒有標注,那得羅素親自拿意見。
    “很好,莫利斯,你安排的不錯。”羅素不吝讚揚,“先這樣安排吧,等天氣轉熱了,再好好拾掇一下莊園別院。另外給查爾斯、埃裏克安排在樓上客房。”
    “謹遵吩咐,老爺。”
    說完之後,莫利斯忽地有些欲言又止。
    羅素被晚風吹拂,腦袋已經清醒很多,問道:“有什麽想說的?”
    “據我所知,貴族老爺都有傳統,晚上會和管家在書房裏喝一杯……不知道老爺您,是否也喜歡這個傳統。”莫利斯說完,眼含期待的看著羅素,等待結果。
    羅素挑了挑眉頭,隨即淡然一笑:“既然是傳統,那就將它延續下去。”
    莫利斯大喜,躬身施禮:“如您所願,老爺。”
    隨後又問道:“從今晚開始嗎?”
    “你去將賓客都安排好,我去洗個澡,隨後去書房……今晚你過來時候,不要再帶酒了,我喝太多了。”
    “是,老爺。”
    二樓就有沐浴房,不過沒有淋浴,需要男仆從一樓的鍋爐房打水,送到沐浴房。
    女仆則負責為羅素準備洗澡水,以及送來幹淨的衣服。
    不過沒有人伺候洗澡,這需要羅素自己來。
    泡幾分鍾的熱水,酒意直接就化開了,實際上鬥氣也有相同的功效,運轉鬥氣半個小時,便可有效的緩解醉意——當然,前提是沒喝醉,還懂得如何運轉鬥氣。
    “舒服!”
    擦擦身體,換上新衣服,羅素隻覺一身輕鬆。
    “老爺,您擦擦頭發。”女仆長蕾歐娜拿來一卷幹燥的毛巾,隨即開始收拾沐浴房裏的衣物。
    她的年紀大約二十七八上下,還沒有結婚。
    穿著製式的女仆裝,黑色到腳跟的連衣裙,外罩一條白色的圍裙,頭上也帶著白色的頭巾。
    盡管衣服很普通,隻是亞麻製品,但蕾歐娜的身材很好,彎腰時臀部撐起的弧線滾圓。
    或許是殘留的酒精起了作用。
    羅素不經意間的一瞥,便微微一硬以示敬意。
    不過身為正人君子的他,很快就將目光挪開,看向窗外迷人的月色,心中不由得想道:“難怪這裏十六歲就舉行成年禮,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成熟的年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