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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不是狐狸精（愛情果）
    楔子
    今天，是2011年的新春，合家團圓的除夕之夜。
    蘇小莫此刻正頹然躺在出租房的單人床上，胸口一股熱浪翻湧上來，腥膩的感覺隨即奔湧而出，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胸口很疼吧！”
    旁邊，清麗可人、氣質高貴的肖樂樂，居高臨下站在那裏，甜美的聲音淡淡溢出唇際。
    “嗯！”
    “嗓子呢？”
    “嗯！”蘇小莫根本講不出話來，隻用鼻子哼著單音。
    “那酒有毒。”
    肖樂樂半蹲下來，輕撫著蘇小莫的臉頰。
    “a大呼風喚雨的大姐大失去了美妙的聲音，真可惜。”
    “……”蘇小莫望向肖樂樂的眼神顯得空洞。
    “你不是懷疑我了嗎？”肖樂樂微微的歎氣。
    “……”是嗬！她是懷疑肖樂樂了，她看出肖樂樂不一樣，可是……
    “你把我當朋友對不對？就算我的演技不好，可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呢！”肖樂樂冷笑起來。“知道最後和你pk全國聲優王的神秘人是誰嗎？”
    肖到這裏，蘇小莫的眼睛亮了一下。
    “沒錯！就是我。”肖樂樂美麗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沒有公開露麵，沒有公開表演，但我的聲音得到了所有評委老師的認可。隻要能打敗你，就可以成為全國的聲優王。但是我也知道，隻要有你擋在我的前麵，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聲優王。”
    肖樂樂用力捏著蘇小莫小巧的下巴。
    “全身無力對嗎？你活的真勉強，就像你的人生一樣。我是做好事，把你送去更好的地方，你要感謝我。”
    蘇小莫眨了眨眼睛，笑了。
    “現在還能笑，你不愧是我從小就認識的蘇小莫。記得你曾問過我，依我的條件為什麽不做聲優，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隻想成為寒的聲優。可你的聲音總是吸引他……”
    寒？蘇小莫覺得莫名其妙。
    “看！”肖樂樂指著蘇小莫的臉。“你竟然都不記得他，可是他卻一直惦記著你。無論我對他多麽好，無論我的家世如何的顯赫，他的心裏隻有你。所以，如果你不去死的話，我該怎麽辦？”肖樂樂眼裏，是毅然決然瘋狂。
    “就讓我再送你一程吧！蘇小莫。”癡笑著，肖樂樂拿起酒瓶將裏麵的液體灑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直至最後一滴。當她點燃打火機時，妖豔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蘇小莫隻聽見她最後用低低的聲音道了再見。
    午夜鍾聲如約敲響，鞭炮的聲音刹那間雷鳴般響徹天際，伴著那間出租屋化作一片妖嬈的火海……
    蘇小莫最後的念頭是：樂樂，你從來不是我的朋友，隻是那麽貴的酒，怎麽樣也舍不得浪費。至於全國聲優王，可惜了那份豐厚的獎金……
    第一章好死沒死
    公元679年，遼寧，鳳凰山
    風，刮的很烈。
    漫山遍野的枯寂。
    冬天的鳳凰山上，連野獸們都罕絕了。
    此時，一抹豔紅，在雪地裏拱了拱，終於挺直半坐起來。
    蘇小莫沒想過自己還能張開眼睛，更沒想過張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副慘淡的景象。
    嗓子痛、胸口痛、全身都痛。
    不過這些都算不了什麽，一波更甚一波的寒冷才要命。
    上牙打著下牙，雙手裹緊了自己。蘇小莫試著想喊出兩句，可是一聲也發不出。
    苦笑著，蘇小莫想自己沒有做夢，樂樂是真給她下了藥。可是出租屋的大火沒要了她的命，卻把她送來這麽寒冷的地方，才是詭異之處。
    有點鬱悶。一樣是死，區別隻在於是死在火裏，還是死在雪地裏。
    哎！明明知道她體質虛弱，最怕冷的。
    根本提不起勁，蘇小莫也懶得再掙紮，一股腦的躺回去。
    既然要死，就讓她死得舒服點兒吧！
    正在蘇小莫想閉上眼睛，直接睡死過去的時候，一陣極輕的腳步聲，踏踏響在耳邊。
    真的懶得張開眼睛，可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聲，硬是讓蘇小莫挑起了眼皮兒。
    然後，蘇小莫看到一雙粉紅色的鞋子。
    往上，一身複古的粉紅色紗質羅裙。
    他媽的！
    蘇小莫皺起鼻子在心底罵：這鬼天氣，竟然有人穿紗裙。老天爺是想活活氣死她！
    蘇小莫賭氣往上看。
    哇！就算口不能言，蘇小莫眼裏的光芒也說明了她的驚豔。
    竟然是和她一樣，染了紅顏色頭發的美女，大美女，超級大美女。
    不過，美不美的和她有毛關係！
    蘇小莫驚豔後，腦袋一沉，再次趴回去。
    “就是醜了點。”
    聽到美女這樣說，蘇小莫不止是牙齒上下打顫，根本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長的漂亮卻不善解人意，在她要被凍死的此刻，不但穿了這麽單薄的衣服來氣她，還出言說她醜。
    就算她在相貌上沒啥出眾的地方，至少還五官端正。
    呼！如果不是她實在沒力氣，一定要讓這女人好看。
    “不過，要騙過那些臭男人，應該也沒問題。”又是那像母雞下蛋似的笑聲。“好像還是個啞吧，嗬嗬，中毒了呢！”
    呃？
    這就是有問題了，隻看一眼，就知道她中毒了？
    蘇小莫驚異的，再次抬起她那沉甸甸的腦袋，去打量麵前的女子。
    這時她才發現，這女子雖然語氣怪、衣服怪、頭發怪，不過臉色卻慘白極了。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啊！”
    見蘇小莫抬起頭，那女子便極狐媚的笑了笑。隨即，重重的咳嗽起來。
    好半天，她才咳完，舒了一口氣。
    “他們要追來了，就在你左邊。”
    女子說話沒頭沒腦的，不過蘇小莫還是用雙肘支著上半身，強迫自己扭頭望了一眼左側那片林地。
    銀光閃閃的。
    那裏似乎正有一隊穿著銀色鎧甲的人，急速朝這裏跑過來。
    “那些個兵。”
    女子用力的哼著，然後又笑著看看蘇小莫。
    “為我死，你值了！”
    蝦米？為她死，還值了！
    蘇小莫想跳起來罵娘。
    不過依自己現在的情況，她還是再次認命的選擇沉默。
    “我要走了，還是你自己享受死亡吧！其實，還是挺快意的。”
    混蛋，既然這麽快意，她怎麽不去死？
    這是蘇小莫最後一次與這位漂亮大美女進行心靈交鋒。
    下一秒，一股鋪天蓋氣的騷臭味，便在瞬間熏暈了她。
    大美女趁機死命的逃跑了，銀色鎧甲的男人們瞬間便攻占了這裏。
    “是她嗎？”
    男人中，有某人提問。
    “衣服是怪了點兒，可是這麽大的味兒，紅顏色的頭發，肯定沒錯。張三、李四，趕快拿下她，回去複命！”
    “是！”
    有兩個極不情願的小兵，一邊拿著布捂著鼻子，一邊架起完全昏死過去的蘇小莫，離開了鳳凰山。
    柔軟舒適的被褥，粉紅色的輕紗床幔，還有那股非常濃重的騷臭味。
    蘇小莫張開眼睛，所處的就是這樣的環境。
    於是，她總有一種天堂、地獄互相交錯的感覺。
    似乎隻要她一閉上眼睛，自己所處的環境就會有天差地別的變化。
    蘇小莫正琢磨著，就聽到門被推響的聲音，於是用力半支起身體。
    目光所及，是一大排成串的粉紅色珠簾。也因為有了這排珠簾，這屋子就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外麵是什麽樣子蘇小莫不知道，不過裏麵除了床、衣櫃，女孩子打扮的梳妝台以外，就是一處圓桌，上麵有帶著淡紅色花樣兒的罩燈。
    劈裏啪啦，外麵進來的人顯然不知道蘇小莫已經醒來了，隨意挑開珠簾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隻碗。
    然後，那人發出一聲很含糊的：啊！
    “姑娘，你醒啦！”
    蘇小莫眨眨眼睛，麵前是個胖胖的婦人。
    婦人此時大半張臉都用白布蒙得嚴嚴實實。
    然後，她也同在山上那個絕美的女子一樣，穿著件複古的衣裳。
    蘇小莫的嗓子用了用力，確定還是發不出聲音後，她在心底碎碎念，還是隨遇而安吧！
    隻是那婦人，卻似乎是興奮極了。
    “已經好幾天了，你一直昏睡著……大將軍總是來看你，哎呀這藥，算了，一會兒再吃吧！我這就告訴大將軍去，這就去……”
    像那排互相拍打著的珠簾，婦人說話也劈裏啪啦的，接著便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
    好吧！既然沒辦法開口問，蘇小莫決定浪費一下腦細胞。
    首先，她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等著被大火送到西天去取經。可是佛祖沒見到，她卻跑到一毛沒生的禿山上吹冷風。看到複古大美女，以及……
    蘇小莫想著那些身著銀色鎧甲的士兵，眉頭不自主的皺了起來。
    不知道那個大美女是用了什麽方法，她聞到難聞的氣味便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到了這裏。
    這房間的樣式如果理解成主人有複古的喜好，倒也能夠解釋得通。可是沒理由，讓那個胖婦人也穿得那麽複古。而且那胖婦人稱呼她的主子是——大將軍！
    蘇小莫的嘴角抽搐……
    她不愛看穿越小說，也從沒向任何宗教、真神許過願說要穿越。
    這完全就是，完全就是強迫啊！
    “你似乎不太滿意！”
    驀然響起的聲音，冷冰冰的。
    蘇小莫被驚到了，腦袋機械的調到適當的位置，望向說話的人。
    然後，她又被驚到了。
    她到底是穿越到了哪一朝嗬，為啥到處都是美人兒？
    此時，眼前的美人兒正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袍，一條玉帶束在腰間，顯露出他挺拔而欣長的身形。烏黑的發絲用玉簪束頂，劍眉幾乎插入鬢間。一雙晶亮的眸子，和他的聲音一樣冰冰涼涼。挺直的鼻子，配上嫣紅的薄唇。怎麽看，都似有那麽些個弱不禁風。
    這就是那胖婦所說的大將軍？
    這分明是哪家女扮男裝的俏丫頭。
    就像是故意要糾正蘇小莫的錯誤一樣，一串腳步聲急奔而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用白絹捂著鼻子衝了進來，嘴裏還不停的嚷嚷著。
    “這味道太難聞了，大將軍還是快擋擋吧！”
    蘇小莫的小腦袋轉向那男人，那男人也正朝她望過來。
    啊的一聲。
    “怎麽這麽醜？還生著紅頭發！”
    蘇小莫愣住了。
    這是第二次，她聽到有人說她醜。
    第一次是聽那個大美女說，人家超級美麗，自視甚高者說出這樣的話她可以理解。
    可是從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嘴裏聽到，蘇小莫咬緊了牙關。
    她隻是平凡好吧！這些家夥到底懂不懂！而且這頭紅發要多帥有多帥，有本事你也染發啊！這就叫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眼底，赫然便升起兩簇火苗。
    以為她a大大姐頭的身份是浪得虛名嗎？如果不是體力跟不上思想……
    “你現在還不適合動怒！”
    是那位美男的聲音。
    蘇小莫知道自己的聲音不錯，可這位美男聲線縱然不如她，卻冰冷中透著無法抗拒的威儀，讓她不由自主便被吸引過去。
    “你中了毒，身體虛弱。如果動怒的話，氣血逆行，會加重你身上毒性的發作。”
    “大將軍，你還是擋擋吧！”
    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努力捂緊自己的鼻子，將另一塊白絹遞到美男麵前。
    “李忠。”美男冷冷的斜睨了那漢子一眼。“我不需要。”
    也真隻是淡淡的一眼，卻讓人有種被冰劍萬箭穿心的感覺，連蘇小莫都被波及到，不由自主一個寒戰。
    李忠到底是跟了美男許久的人吧！即便不再敢出聲，卻還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蘇小莫倒也無所謂，被瞪一眼也少不了一塊肉。
    她倒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如果眼前的美男是將軍這麽尊貴的話，為什麽不把她另移到其他沒有味道的房間，再前來探望？
    仔細觀察李忠那樣子，這味道分明就是……
    蘇小莫怔了怔，無力的抬起手，在鼻端聞了聞。
    再抬起手臂，努力湊到胳肢窩的位置聞了聞……
    一股惡臭，幾乎將她再熏死過去。
    “自己的味道，很好聞吧！”
    即使美男大將軍有禁令，李忠終於忍不住說起風涼話。
    蘇小莫氣得滿臉通紅，卻偏偏口不能言。
    如果她有力氣，她一定要打得這沙豬男滿地找牙。
    “你先出去。”
    美男顯然發現，如果不將這兩個人分開，戰火一定會繼續燃燒。於是輕言吐口，逐李忠出門。
    心裏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李忠還是抱了抱拳，轉身走掉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氣壓也被這美男一身的清冷，壓製到了最低。
    蘇小莫皺眉。
    其實穿越過來，即便保住了小命，陌生的感覺依然讓人無奈，她也確實有些小小的疑惑想要得到答案。
    美男留下來，應該是想針對某一部分做出解答吧！
    可是他什麽都不說，隻是盯著她瞧。
    眼神很犀利，帶著令她全身不自在的通透。
    似乎隻是這樣盯著，就能將她從皮膚看到骨頭縫裏。
    她身上的味道不是很難聞嗎？他好象完全沒感覺嗬！
    不過，他願意這樣瞧下去，她也有視而不見的能耐，而且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她也不吃虧。
    這麽琢磨著，那些困擾就都化成了瞌睡蟲。
    好想睡……
    “其實你不必介懷。”
    在蘇小莫眼皮越來越緊，身子越來越沉，半支的身子就要一頭栽進溫暖的被窩時，美男開口了。
    意外發生，蘇小莫胳膊肘一時失力，便真的栽進被窩裏。
    “味道已經淡很多了。”
    咳！這話是在安慰她嗎？若換個人來聽，一定是越聽越難過。
    而且她明明……沒有介懷過啊！
    既然願意站在這裏聞臭味，一定有他願意聞的理由。
    她唯一的遺憾隻是這種味道，完全破壞了她高質量的生活要求。
    不過，等她身體再好一些，或者等她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定可以想到解決的辦法。
    “起來，吃藥！”
    聲音，咫尺之近。
    思維還停留在前一秒的蘇小莫，驀地側過頭，卻看到美男已經悄無聲息的側坐在她的床上，手裏是剛才那胖婦留下的藥碗。
    心裏也是驚異他的神鬼莫測，隨即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
    眨眼、眨眼、再眨眼！
    何德何能，這位將軍大人要喂她吃藥？
    “沒有力氣？”正納悶著，美男卻認定了她身體有異。將藥碗放在一邊，然後傾身向前。
    幹，幹什麽？
    這男人不嫌她臭，還湊的這麽近？
    他前襟的衣服，碰到她的鼻尖上。
    就算自己身上的臭味再大，她也能感覺得到這男人身上溫熱的、淡淡的清爽香氣。
    然後，她整顆頭像是被美男抱在懷裏一樣，兩隻手臂被美男架著，直到被調了一個靠在床頭舒適的半坐位置。
    明明是個清清冷冷的人，明明是滿身的臭氣熏天，可兩個人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的姿勢，就愣讓蘇小莫有種曖昧不明的感覺。
    蘇小莫忍不住皺起鼻子，難道她沒被男人抱過嗎？
    那個誰誰誰的，差點被她打了個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這種心頭微悸的感覺，絕對是純純的無力感，和她被美男誘惑到完全沒關係！
    正跟自己賭氣，美男的身子已經向後撤了撤，重新拿起藥碗，坐回她身邊。
    “張嘴。”
    “……”
    賭氣是賭氣，蘇小莫還是認命的張開嘴巴。
    一口一口的吃著美男喂給她的藥。
    其實藥已經放涼了，可是蘇小莫還是吞了下去。
    藥，治病的，不可以浪費。
    很快，那藥就見底了，喂完最後一口，美男起身將藥碗放回桌子上。
    蘇小莫想，被騷臭氣熏了半天，這位美男子應該沒啥心情舒解她的疑惑了。
    誰知，美男不但沒走，還搬了個凳子回來，在適當的位置穩穩坐定，然後說：“季錦。”
    “……”
    完全的沒頭沒腦，蘇小莫愕然望著美男。
    “我的名字。”
    哦！蘇小莫了解的點點頭，他是要和她聊聊。
    想知道自己所處的狀況，和季錦聊天自然是不二之選。
    可是，自己一個啞吧，能聊出什麽花樣來？
    好在季錦比較明白她此時的心境。
    “三日前途經鳳凰山，幾名官兵誤認你是狐妖，拖著你要去正法，所以才帶你回來。”
    明明該是幾句禮數周全的溫良之語，從季錦口中吐出，卻簡短、淡薄得連語氣都省略了。
    看得出，季錦並非一個願意多加敷衍的人。
    不過，蘇小莫暫時沒心情考慮季錦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考慮的是那個狐妖……
    天，那個超級大美女是狐妖？
    為啥會這樣？不但穿越時空，還有狐妖？下麵還會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老天爺，可憐她是個懶孩子，不要讓她生活在這麽複雜的環境中吧！
    蘇小莫是欲哭無淚，忽然間就覺得極度缺乏安全感。
    前路漫漫兮，生死難測。
    而眼前這位叫做季錦的將軍……
    雖然看上去冷的像塊冰，可在這人生地不熟，完全和她不搭調的年月，他倒是她目前唯一的選擇。
    嗯……套套近乎總是應該的。
    想到此，懶惰如蘇小莫，就變得積極起來。
    先是露出感激的笑容，蘇小莫伸出纖纖素指，比畫了個寫字的動作。
    “姑娘會寫字。”季錦眼裏閃過一絲驚奇，再上下打量她一回。
    蘇小莫適時的猛點頭，季錦這才站起來挑起珠簾走到外屋。不多時，拿來了宣紙，以及筆墨，站在一邊瞧她寫字。
    筆尖醮好墨汁，蘇小莫在心底感歎。
    自己倒是認認真真習過一年的書法，也頗得老師的讚賞。隻是學過了，人便懶了，也就丟到了一邊，沒想到竟然有機會在古人麵前班門弄斧。若是被老師知道，沒準比參加國際大賽都開心吧！
    想著，蘇小莫的唇角便不自主向上揚起一個淺笑。
    今天，就讓老師的所授在此年代揚揚名好了！
    撫平紙，提起筆，蘇小莫用盡力氣，洋洋灑灑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小莫。”
    蘇小莫寫下來，季錦便跟著念了出來。
    “你的名字？”
    蘇小莫點點頭。
    季錦上前兩步，接過蘇小莫寫的字。
    “雖然我朝開明，但如你一般會寫字的女子，還是少的。絹秀優雅，是一手好字。”
    這個蘇小莫知道，在古代，不要說女子，就算男子可以習字的，也是難得。更何況蘇小莫自認，自己的毛筆字就算不能萬古流芳，至少也能冶情於人。
    “不過……”
    不過？轉折詞蘇小莫一向不喜歡。
    季錦已經一個踏步，長腿邁上床。
    古代的床能有多大？季錦赫然走上來，床一下子變成飄搖的小舟。而且……他根本沒脫鞋好不好！
    正被季錦突兀的動作驚得心髒爆停，下一秒季錦便又以壓迫之姿，穩穩盤腿坐在了她的身側。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到最近。
    這個，是要做什麽？
    蘇小莫一向條理清晰的大腦，因突發事件變得混沌。
    眼睛隻是僵硬的望著季錦，所有腦細胞全在跳躍式思考著，這家夥突然跑上來到底意欲何為。
    她臭，她不漂亮，她一身重病……
    “寫字，要形神兼具。你的字過於重形，而少神韻，應當如此……”
    那語氣明明冰冷異常，氣息吐在臉上卻異常的灼熱。
    直到有柔軟的東西刷過她的額際，蘇小莫才愕然發現，不知何時季錦的俊顏，已經放大到沒有距離。
    蘇小莫的臉頰轟然紅到耳根子。
    竟然是因為她一時失察，隻顧瞪眼瞧他，連他近前都無所覺，甚至還被他的唇吻到額頭……
    終於放棄了堅持，承認吧！美色要不得。
    尤其像季錦這樣，極具誘惑的美色。
    尷尬的轉過頭，身子卻越發的僵硬。
    因為季錦的長臂，竟然繞過她的脊背，修長的大掌半扶著她的素手，握住筆管。
    行雲流水一般，待季錦再停下筆來，蘇小莫隻能瞪眼睛瞧著眼前宣紙上季錦兩個字。
    王羲之、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蘇軾等等，不都是書法大家？習字的時候尤其見過他們的遺跡大作，有的還是臨摹的字貼，可是與眼前活生生的季錦相比之下，蘇小莫倒覺得季錦的字更勝一籌。
    “收好。”
    蘇小莫正看的出神，季錦已經收了手，下了床。
    蘇小莫有點捉摸不定，於是試探的望向季錦。
    “這字我留下。”
    季錦將之前蘇小莫所寫的字折好，放進自己的懷裏。
    蘇小莫愣了愣，臉又紅了。
    季錦的意思分明是互贈信物。
    季錦兩個字由她收好，蘇小莫三個字，則由季錦收好。
    可是，為什麽呢？
    季錦讓她越來越迷惑。
    “小莫！”
    “……”
    “以後我便這樣叫你，而你喚我錦。”
    語氣是那麽的理所當然，蘇小莫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目前，寄人籬下，除了識實務的點頭，還能做什麽？
    “如此，我們便認識了。”季錦說。
    何止是認識？在古代，如此親密的稱呼……
    蘇小莫想不通，手自無力的撫上垂在胸前的紅色發絲。
    這裏是唐朝，單依這一頭紅發，被冠上妖怪的名字也沒甚希奇，他季錦又憑什麽相信她是個正常人？甚至還如此……如此曖昧不明的對待她。
    似是看出了蘇小莫的疑惑，季錦淡道：“在我朝中，經常有各地使節前來朝聖，我輩族人亦有與外族通婚的例子，尤以邊疆更甚。所以隻是一頭紅發來說，在我眼中，算不得什麽證據。”
    既然是個將軍級的人物，到底見過大世麵，有這樣的見識也沒什麽意外。
    蘇小莫點點頭，這個解釋可以接受。
    “府上下人們在你昏迷入府時，多是見過你的，我也已吩咐下去，定會好好待你。”季錦頓了頓，才繼續道：“說說你的經曆，那麽冷的天氣，出現在鳳凰山，總有理由。”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對話，恍然才進入正題。
    隻是，理由……
    她說的理由，隻怕他一句都不會信。
    想了想，蘇小莫隻在紙上寫了四個字：好死不死！
    她這一路從現代燒到古代，一直都認定了自己會死，結果除了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以外，命倒還在。
    這四個字，對她來說，也算得上是自嘲了。
    本以為季錦見這四個字會不屑一顧，沒想到，季錦那張久寒的臉，卻因為這四個字，微微染上些笑意。
    季錦，笑了！
    而這笑，蘇小莫想到了傾國傾城。
    這男人，天生就是禍。藍顏禍水吧！
    接下來，蘇小莫也琢磨著，問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然後，她便推測出，她是從2011年的新年，被大火燒到了公元679年（唐朝）的除夕。然後在鳳凰山的禿頂，硬是躺了幾個小時沒被凍死，還碰到了狐妖……直到她被救到這位季錦將軍的府邸。
    “休息吧，我會讓紅嬸過來服伺你。”
    覺得夠了，季錦宣告互相了解的時間結束。
    一直到季錦的身影全然消失在珠簾以外，並且聽到門被緊閉的聲音，蘇小莫才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真的，和這樣的男人相處，太費腦細胞。
    她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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