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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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所心依靠在石頭上,實在沒了力氣。
    她冷得直哆嗦,嘴裏罵道:“你腦子是不是白長的,學人家以死明誌,你直接拿把刀抹了脖子不是更快,來這出。”
    趙懷善聽著卿所心罵罵咧咧的聲音,臉上的笑卻是越發溫和。
    卿所心見他沒回音,抬眼看他,看他居然一臉的笑意,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嘴都凍紫了,還笑?你別笑,笑起來跟鬼似的,醜死了。”
    卿所心本就頭疼的不行,在水裏這麽久,心情更不好了。
    男人聞言一下子斂起了臉上的笑,要不是卿所心說,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他笑起來很醜嗎?
    趙懷善見宴會場?被禦林軍包圍住了,朝著卿所心道:“你先回冷宮,這不安全。”
    話音剛羅,就聽有人大喊:“傳太醫,傳太醫,太子受傷了......太子受傷了。”
    趙懷善暗道不妙,急忙闖進宴會廳,隻見被圍住的翁念慈手握銀劍,麵紗半掛,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眼神滿是殺意,惡狠狠的盯著趙世炎。
    “有本事殺了我啊,狗皇帝,逃的過今日,你躲得過明天嗎?”
    “八方來客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們誓死追隨秦將軍。”翁念慈說著掏出了黑羽扇,速度極快,眾人皆懵,“嗖”的一聲,扇開針射,八根從骨扇裏的銀針都往趙世炎身上飛去。
    “父王小心。”太子趙世宗捂著手臂大吼道。
    “皇上!”
    “皇上......”
    趙世炎反應也極快,拉著旁邊的淑美人就往前麵擋,八根銀針,針針中,尖銳的女聲刺穿耳膜。
    “皇上......皇上,臣妾......臣妾還......還懷有......嘔......身......”話沒說完,淑美人就一直在吐血,銀針有劇毒。
    旁邊的娘娘們看著慘死的淑美人,在看一臉剛毅的皇上,在他泠冽的臉上沒尋到一點傷痛的表情。
    兩條人命......曦月緊握著手,細語呢喃的不敢相信,她心愛的男人居然是這麽的冷血。
    趙世炎看著跪再地上被刀架著脖子的翁念慈道:“馮將軍,此人交給你了,留活口,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給朕問出“八方來客”的底細。”
    “是,皇上。”
    翁念慈見到馮誌良,整個人暴躁瘋狂起來,怒罵道:“馮誌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你全家不得好死,你對不起秦將軍嗎,你不得好死......你......”
    “啪啪。”馮誌良上去就是兩巴掌,打得極重。
    翁念慈被打的偏過頭去,口腔裏滿是鐵鏽味,她朝著馮誌良臉上就是一啐,道:“你就是條狗。”
    “堵上她的嘴,押入死牢。”
    “臣,定能一舉剿滅叛國賊子。”
    趙懷善感受到了趙世炎的目光,隻見皇座上的男人有意無意的撇了他一眼,兩人都是麵上沒有一絲表情的人。
    沉穩的猶如覓食的豹子。
    硝煙已經散了,戰爭的號角聲才剛剛響起。
    “朕的禦林軍都是擺設嗎?刺客如何進入皇宮的?”
    “李力,你是不想要你腦袋了?你和馮誌良一起查,七日內查不出結果,提你人頭來見。”
    “是。”
    “今日太子護駕有功,該賞,太子有什麽想要的嗎?”
    惠妃看了眼趙坤宗,趙坤宗心領神會,道:“兒臣隻是胳膊受了點傷,無大礙,不要賞賜了,父王沒事就好。”
    “好好好,是父王的好兒子。”
    李冶看著殿內一片祥和樣,意外的發現角落裏的趙堪行,道:“那......三皇子......”
    “隨他去吧。”
    平淡無味的口氣落在趙懷善耳裏,他竟也坦然接受了。
    有什麽關係呢?他的肯定,他的在意都給了他的太子,他趙懷善想要的,不管在誰的手裏,他都會搶過來。
    時間問題。
    可惜了死的不是他,下次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
    齊玉獨自一人趁亂到了冷宮,眼前一片蕭條景象,與之前宴會上的觥籌交錯形成了巨大反差。
    齊玉知道薑旻旻在宮裏過得不好,隻是沒想到過的如此艱難。
    他摸進冷宮,就聽到有低微女聲道:“水......水......來人......”
    齊玉認出了聲音,推門的手有些顫抖,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想到她要喝水,他也顧不上內心的糾結,倒了水就想遞上去。
    齊玉遞水的手一抖,水撒杯落,他看著麵前的女人,骨瘦如柴,臉頰凹陷的老態盡顯,臉上痛苦的表情使得麵容又可怖了幾分。
    他斷不能把眼前的人喝當初笑靨如花的薑旻旻聯係到一起。
    薑旻旻聽到杯子碎了一地的聲音,睜開眼剛想發火,就看著麵前如冠似玉的貴公子,她以為自己在做夢。
    “玉郎......玉郎,我又夢到你了。”說著竟流出了淚去,早已枯竭的雙眼又濕潤了起來。
    齊玉心裏壓抑著整個情緒,難過的想把自己殺死,沒有他的保護,她過成了這樣,她曾經也是自己捧在手心裏疼的女人啊。
    齊玉轉身拭去眼角的淚水,又重新倒了一杯涼茶,扶著薑旻旻喂她喝。
    “玉郎,這夢真實的太美好了,我不願醒來。”
    “旻旻,我真的來了,這不是夢,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來帶你回家。”齊玉拿出懷裏的梅花手環套在了薑旻旻的手上,隻剩骨架的手腕細的可憐,套上去空蕩蕩的。
    再也沒了美感。
    薑旻旻看著手上的梅花環,又看了眼俊秀挺拔的男人,竟發瘋的推開齊玉,把頭埋在被子裏,痛苦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看見我這個樣子,你走啊......”
    齊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推竟給推倒了,手紮到了之前碎裂的杯子上,滿手是血。
    男人可憐道:“旻旻,我手受傷了,好疼。”
    薑旻旻聽了,抬起頭就要下床去看齊玉的手,齊玉借機摟著女人,道:“薑旻旻,我齊玉以前愛你,現在還是愛你,我這生隻有你,不管你什麽樣子,我都愛你。”
    薑旻旻哭著求他:“你走,你快走啊,齊玉,我不配,是我配不上你,我不配你的愛,我已經......我已經這樣了。”
    “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麽嗎?你說,你會被我套牢,永遠不離開我......那個被套牢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齊玉被你薑旻旻套牢,這顆心早就給了你了,沒有心的人,你讓我走去哪呢。”
    “我今日就帶你出宮。”
    薑旻旻笑著看著齊玉,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玉郎......”
    薑旻旻剛才趴在齊玉肩膀上的時候,就感覺腥甜上湧,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來得及,我們出去了,我找最好的大夫,我們慢慢調理,我們歸隱田園,你不是最喜歡山水風光嗎,我們就選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
    薑旻旻聽著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拉著齊玉的手握的死死的,她實在撐不下去了,一口汙血吐了出來。
    薑旻旻眼神迷離渙散,聽著齊玉的聲音,感覺死前能見到他,她已經感謝上天了。
    “薑旻旻,薑旻旻,你不是喜歡自由的生活嗎......你給我睜開眼啊,旻旻,是我來遲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接你回家的,我的錯......你快醒醒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啊......”齊玉挫著薑旻旻的手,不想她涼的太快。
    ......
    卿所心正在回冷宮的路上,發現禦林軍一批批的都往冷宮方向跑,她驚呼:“不是吧,不會冷宮也有刺客吧。”
    卿所心拉著後麵的一個小太監問道:“出什麽事了?”
    小太監瞧著卿所心,一臉麵生,不願搭話。
    卿所心哪裏這麽好敷衍,直接道:“我是太子的人,不配合要你小命。”說著裝模作樣的拿出個令牌,嚇唬嚇唬小太監。
    小太監還真被唬住了,回道:“冷宮裏的麽麽上報說有刺客,今晚這個皇宮被刺客攪得天翻地覆,禦林軍剛扣押了刺客,本想著終於平息了,現在這冷宮竟也遭殃了。”
    卿所心覺得事情不簡單,刺客去冷宮幹嘛呢?
    她放開了小太監,道:“你走吧。”
    小太監三步一回頭,看著男裝打扮的卿所心,覺得有些不對勁。
    為什麽他的胸口是鼓起來的?
    趙懷善也發現了異常,他趕忙趕回冷宮,在門口碰上了卿所心。
    卿所心進不去,整個冷宮都被禦林軍圍住了。
    趙懷善拉著卿所心,撇了眼李力,李力見狀,直接道:“放行。”
    兩人對視一眼,直奔屋內。
    趙懷善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再看向床上一動不動的薑旻旻,整個人散發出濃鬱的殺氣。
    “說,是不是你幹的?”
    卿所心見到床邊坐的男人,一臉震驚,道:“義父?義父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被人下了毒,怪我來遲了,我早點接她出宮,她是不是能快樂點。”
    “義父,你在說什麽啊?”卿所心不敢置信的上前拉著齊玉道。
    “外麵都是禦林軍,你出去也沒命了。”趙懷善看著男人道。
    齊玉看到卿所心手上的手鐲道:“她給你的?”
    “是啊,她說我笑起來好看,她就給我了。”
    齊玉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她笑起來更好看。
    卿所心驚的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隻見齊玉親了親薑旻旻的臉頰,道:“等我,旻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