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街的夜是迷離的夜。
    不要誤會，不是羅曼蒂克的迷離。
    是迷糊的黑哥不受控製的讓你離開世界那種迷離。
    所以紅街的晚餐總是開始的不太晚。
    發救濟的人也想早點完成kpi，天黑前跑路。
    所以薩尼早早地就帶著成大器來到紅街，隻為及時跟上放飯的時間。
    “今天中午有大蝦披薩，你沒來吃可惜了。”
    黑妹絮絮叨叨的走在前頭，跟成大器吐槽著。
    “不過我領的水都是最便宜的那種，你真的是傍上富婆了嗎？chan。”
    想到那三箱她從沒喝過的voss，黑妹的語氣有點飄忽。
    “永遠不吃軟飯，我要做西格瑪男人。”
    朋友間的聊天就是扯淡。
    你扯一句，我扯一句。
    扯疼了就道個歉，然後繼續扯。
    “西格瑪男人？我隻知道小吉吉男人，她們說，你們亞裔都是小吉吉。”
    受成長環境影響，薩尼的虎狼之詞是真的毫不掩飾，直抒胸臆且相當炸裂。
    “告訴我是誰，我派我的讀者朋友去狠狠地教訓她們！”
    成大器並不憤怒，他又不是被砸到的狗，沒有必要反應激烈。
    “我倒覺得沒什麽，小小的也很可愛，不是嗎？”
    薩尼是溫柔的，她的溫柔比麗莎隱晦些、曲折些。
    麗莎的溫柔是直接的，直接讓你能體會到。
    薩尼的溫柔是隱晦的，她先給你來個傷口，然後溫柔的包上。
    成大器對這兩位美女都不感興趣，他現在隻想好好拍拍素材，用素材做出有趣的視頻。
    求財的人風生水起，求愛的人狼狽不已。
    美利堅街頭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花活，隻要好好錄，視頻就能做起來。
    流量大了，怎麽搞都能掙錢，比如賣粉絲、賣關注位、賣廣告、賣美利堅的各種產品。
    “那輛黃色餐車，快，我們趕緊去排。”
    薩尼驚喜的指著一輛黃色的餐車，招呼成大器一起過去排隊。
    成大器新奇的打量著這輛黃色的餐車，有些奇妙的時空幻滅之感。
    前世看講師的視頻，這輛黃色餐車被紅街的流浪漢視為極品。
    講師更是將其稱為稀有怪。
    屬於賽博潤人宇宙裏的傳說級奇遇。
    黃色餐車，不，是金色傳說！
    甚至在講師的視頻裏，曾出現一位每天等黃色餐車刷新的讀書小哥。
    那位讀書小哥捧著一本書，麵壁朗讀，隻為等待這輛夢中情車。
    今天，成大器居然親眼看到故事進入現實，這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期待感。
    “排好隊，厚密，請排好隊！”
    一位黑人大媽很負責的組織著隊伍，把想走捷徑的人一一塞回隊伍裏，她是這個餐車救濟點的義工。
    “這裏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嗎？”
    薩尼白了成大器一眼，她覺得自己的鄰居有時候聰明極了，有時候傻的不像個正常人。
    “你看看這個隊伍，你猜好不好吃。”
    隊伍的長度和救濟點食物的水平成正比？
    成大器覺得國內的苦逼社會學大學生可以以這個寫一篇論文了。
    “你看，今天好像是肉湯、麵包還有純淨水。”
    薩尼替成大器做了眼，偵查出了今天的金色傳說怪刷什麽東西。
    “感覺也沒什麽特殊的啊。”
    成大器是真的沒覺得這些食物有什麽值得人排隊一小時的特點。
    “不是說多好吃，而是這裏的食物是新鮮的，味道也不算難吃，很多救濟點雖然發食物，但可能不是那沒新鮮，甚至就是過期的。”
    薩尼的解釋打消了成大器心裏的疑問。
    講師的視頻他沒少看，美利堅街頭救濟點提供的餐食水平確實參差不齊。
    隨著太陽漸漸降下，隊伍也越來越短，終於輪到了成大器與薩尼兩人。
    “godblessyou，請問能給我兩瓶水嗎？”
    水是必需品，成大器自然是能薅就薅。
    他一邊說，一邊舉著手機，想和打飯的白人大姐來張合影。
    “godblessyooan!”
    這位打飯的白人義工大姐也很配合，舉起手對著鏡頭比了個v。
    不僅如此，她還直接給成大器塞了兩瓶水。
    “thankyou，miss，youaregenerous！”
    成大器笑著感謝這位人美心善的老姐姐。
    不過這位白人大姐可能是第一次見如此熱情自信的亞裔，她好奇地問了一句。
    “ufrom？”
    麵對這種問題，成大器自然沒有一點馬虎。
    他吐字清晰，語氣沉穩，一臉真誠，麵不改色的回答。
    “icojapan！thankyou，japanese！”
    成大器甚至說了兩遍！
    要飯的時候必須是島國人。
    誰讓他們前幾十年在外麵幹壞事時喜歡說自己是華國人呢？
    必須狠狠地回旋鏢！
    薩尼其實很喜歡走在成大器身後。
    這個時候她可以在成大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他。
    她不覺得這是喜歡，隻是她的這位鄰居身上確實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看著成大器的背影，薩尼的眼中有太多疑問。
    你是誰？
    你這樣的人怎麽成為流浪漢了呢？
    伱是不是很喜歡富婆呢？
    “我想，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先吃飯，不然等會肉湯就涼了。”
    亞裔鄰居的話打斷了薩尼的思考，黑妹打算去河邊吃。
    “去河邊吧，晚上河邊有好多人。”
    聖洛都的傍晚還是很美的。
    陽光已經不那麽明亮，一點獨屬於黑夜的昏暗淺淺的暈開，為這座巨大的城市套上了濾鏡。
    濾鏡之下，便便不見了，地上的垃圾也不那麽顯眼，環境看起來好極了。
    成大器將食物放在河邊的圍欄上，用肉湯蘸著麵包吃。
    “味道還可以。”
    金色傳說名不虛傳，不僅熱乎，而且算得上味道不錯。
    約等於0.8個沙縣小吃，0.7個河南胡辣湯的水平。
    “你是第一次吃，其實吃多了也就那樣，主要還是新鮮。我們這些流浪漢最可怕的不是安全問題，而是不幹淨的食物，很多時候為了填飽肚子，不新鮮的食物也要吃。”
    黑人妹妹的聲音有點小。
    成大器默然的點頭。
    加州的福利支出可是從來沒減過，甚至還在逐年上漲。
    那麽多預算，吃到流浪漢嘴裏的終究是少得可憐。
    “chan，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薩尼似乎想問什麽。
    ‘叮！’
    手機傳來了消息，是厄裏斯，那位胡子整齊的舉牌子組織者，西海岸代理人。
    “chan，你那天的采訪被b***h養的abc直播了，被直播了！
    我記得我們談過，那個觀點是我的，還記得嗎？
    現在我必須和你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