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來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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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兒見自家主子依賴著她比她還膽小的樣子,她頓時升起一股豪氣衝天的感覺,拚死她都會保護少夫人的安全,“公子,不用害怕,有姚塵在,姚塵會保護公子的。”其實她說的還是有點底氣不足,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在荒郊野外,說不害怕是假的。
姚素素心裏很感動,明明是怕得要命,還要故作鎮定,唉,說到底都是她自己惹的麻煩,幹什麽意氣用事,衝動真是魔鬼啊,害畫兒和她一起害怕,真是罪過啊,佛祖原諒我吧!
姚素素猛一怕畫兒的肩膀,畫兒嚇一跳,“公子,是你啊?嚇死我了。”盡管還沒完全天黑,但是這裏太安靜了,安靜得太可怕了,總感覺有東西在周圍,所以姚素素這麽突然一拍,還真是嚇住了我們的畫兒姑娘。
姚素素好笑道:“姚塵啊,剛才是誰豪氣衝天地說要保護本公子啊,這麽一拍就把你嚇住了?”
畫兒臉紅道:“公子,你不要取笑我了,誰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公子,你有沒有覺得這裏靜得很詭異啊?”
被畫兒這麽一說,姚素素還真覺得這裏安靜得可怕,殘陽如血盆般的大口吞噬著微弱的光明,天馬上就黑下來了,“好了,姚塵,我們趕緊走吧。姚塵,你給我講講故事吧!”
“講什麽?”畫兒愣了一下,沒想到姚素素會要她講故事。
“隨便什麽,隻要可以轉移注意力,這樣我們就不怕了。要不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
“我小時候沒什麽好講的,十二歲的時候就被賣到別人家做丫鬟,之前的事很多都不記得了。”其實不是畫兒不願意講,而是畫兒最不擅長講故事,況且她小時候過得很平淡,根本沒什麽好講的。
姚素素以為自己觸到了畫兒的傷心往事,忙安撫道:“那我給你講吧,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裏有兩個和尚,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有一天小和尚睡不著,要老和尚給他講故事,於是老和尚便開始講起來了: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廟,廟裏有兩個和尚,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
終於畫兒被姚素素逗笑了,兩人便又說又笑,兩個女孩出門第一次害怕的的情景就這樣被姚素素化解了,歡聲笑語在廣袤的夜空裏蕩漾,驚起了林子裏一群小鳥……
突然,姚素素眼睛一亮,驚喜地指著前麵,“姚塵,快看,前麵有亮光,有亮光就有人家,有人家我們就可以借宿了,走,快走!”
畫兒也非常高興,“耶,真的也,我們不用露宿了,不用害怕豺狼虎豹了。”
那亮光看起來不遠,可是姚素素走了很久,那亮光看起來還是和開始見到的一樣遠,天空已經是月滿星稀了,終於姚素素發現那亮光不是普通的燈火了,那亮光恐怕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
“姚塵,算了吧,恐怕我們走到天亮也走不到那個燈火的地方。”姚素素終於妥協了。
“為什麽?明明很近啊,我們隻要再堅持一會一定可以的。”畫兒仍不死心,其實她也發現了問題,隻是不想夜宿野外,隻想找一個繼續走下去的信念,她比姚素素更害怕黑夜。
“因為那並不是普通人家的燈火,我們還是不要走了,隻怕越走會越危險,我們還是就地休息,我們揀點木柴生火吧,這樣狼群就不敢靠近我們了。”姚素素畢竟擁有成熟的靈魂和心智,也曾麵臨過類似的情況,處理起來也有些經驗。
“哦,好,有少夫人在,畫兒不怕。”姚素素的淡定讓畫兒的心平靜了下來,好像隻要有少夫人在,她就什麽都不怕。畫兒突然很佩服姚素素處變不驚的態度,要是以前的少夫人,肯定會嚇得不知所措,對於孫小小的改變,畫兒並沒有深思,她是個單純的丫頭,跟在少夫人身邊很舒心,隻要主子不趕她走,她就心滿意足。
姚素素讓畫兒在周圍升起了幾堆篝火,然後她們兩坐在篝火圍城的圓圈中間,這樣的場麵又讓姚素素想起了那次和男朋友溫燁去探險的經曆,那次也是這樣的夜,那時她們也就十八九歲,都是在溫室中長大的花骨朵,在家人的保護下沒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她看了偵探小說之後一時心血來潮,硬拉著溫燁和她一起去探險,那次是她們第一次露宿野外,刺激與緊張並存。夜幕降臨的時候,她和溫燁明明都害怕得要死,那時溫燁卻要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說什麽會好好保護她,那時她隻覺得好笑,他的身手連她都不如呢怎麽保護她?在他有意無意的分散注意力下,她心裏的緊張與害怕也慢慢消失了。現在想想,其實那時她是真的很幸福,身邊有一個關心她的人,不管能不能保護她都讓她覺得自己有依靠,隻是此刻已經物是人非,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自己都忘了離開那個世界多久了,哥哥肯定擔心死了,她不奢求太多,最大的希望就是哥哥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活得那麽苦。
“畫兒,你先休息下,我來守夜,下半夜換我休息。”也真是苦了畫兒丫頭跟隨自己出來,在銘家雖然沒有自由,但也不至於夜半三更的沒地方睡。
“少夫人,還是你睡吧,畫兒守著就行。”畫兒雖是個憨厚的丫頭,但心思很敏感,她感覺到少夫人對她的關心與憐惜,少夫人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娘對她最好的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少夫人受到傷害。
“畫兒,你先睡吧,我睡不著,你睡好了才有精力來替我守夜,乖,睡吧!”
姚素素的話就像帶著一股魔力,畫兒看著姚素素一張一合的小嘴,慢慢地陷入了沉睡,一定要早點醒過來,這是畫兒閉上眼睛前最後的一點意識。
望著漆黑的夜空,姚素素突然覺得很迷茫,自己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呢?哪裏才是自己最後的歸宿呢?不禁歎道:“唉,隻希望這個世界不要讓我失望才好,那也不枉我逃跑一場。”
清晨的微風格外涼爽,溫暖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射進了林中,林中燃盡的火堆旁躺著一大一小的人兒,尤其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長得特別可愛,小巧的紅唇,白白嫩嫩的臉上雖沾上了些泥灰,但並不影響他的風華,反而增添了了幾許俏皮,如果此刻有人經過,一定會驚呼誰家小公子夜宿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