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魚信雁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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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鬥以南一人而已!
    與此同時,兩位倒地的都頭鯉魚打挺躍起,抱拳作揖道“謝公子不傷之恩,公子適才均擊中我等二人要害,但卻中途收力,此等情操實在讓人佩服!”
    伊凡向三人回禮道“多謝幾位兄台手下留情。”說畢他用右手輕輕撫摸一下腰,心中興幸“妹的!還好把這一對尖匕分綁在左右腰間上。否則今天別說能唬著他了,玩不準腰都被劈閃了。”
    其實此處也有誤會,實則伊凡隻是擊中持槍及持斬馬劍的都頭的要害部位。雖認位極準,但他並未練就內力外發,勁力並不能透過都頭身上的盔甲。兩位“受傷倒地”的都頭或許惜身如金,或許是上過戰場的,見慣出招必如獅子搏兔。今日遇著伊凡,還以為他是不忍出手傷人,故詐傷讓其獲勝而已。
    場邊的洪管事鼓起響亮的掌聲“很好,伊公子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恭喜兩位,你們也許就是王爺一直在等的人選,請隨老夫來吧。”
    三人一路無話,徑直走到五進宅院,四周種滿一種在大晉朝的上流社會中實在說不上流行,隻在大理怒放的山茶花,花朵在初春的寒風中仍散著一股濃烈的香氣。院內裝點盡是金銀的豪華,透出更多窮奢極欲的氣息。走廊地板居然全部鋪上不知價值幾何、柔軟斑斕的各種各色動物毛皮。
    洪管事想必已經多次做過王府的向導,對宅內一景一物解釋起來異常熟稔,沿路解釋各種珍品的出處。洪管事突然察覺到伊李二人的沉默,轉頭一瞥似乎讀出二人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焦慮,沉聲說道“放心,王爺堅持使他狩獵的收獲得到最充分的展示。這裏的地毯都經過良好的養護,而且有專人保持養護清潔。”他如數家珍“至於那些,都是王爺憑借對來訪的尊貴女士們的印象留下的畫作。”
    洪管事說得是走廊兩旁的牆麵掛滿著至少幾十幅風格各異的女士工筆肖像畫,還有好幾幅是女性的裸體畫像。筆風應該是出自同一人,雖然技術粗糙,但天賦已展露無遺。
    李、伊二人心神不定跟在洪管事後麵又穿過幾道門後,隻見洪管事停下來指了指另一邊,低聲說“王爺的房間到了。老夫隻能送你們到這兒。
    自古有雲‘受人錢財,替人消災。’老夫多提點你們一句,得當心,那是王爺最喜歡的一隻獒犬,它對陌生人並不友善。千萬不要想著武力能解決的問題!老夫可不希望到這關頭,發生些讓王爺不愉快的事兒。到這更點,它或許、應該有點餓了。還有,王爺喜歡展示他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愛姬;所以,無論你們待會看見什麽,千萬不要大驚小怪!聽明白了麽?”在得到肯定後,洪管事轉身緩步離開。
    伊凡和李秦順著洪管事所指的方向一看,不禁大吃一驚!若是日後他倆告訴別人那隻比小牛犢子還大一圈,渾身黑毛,眼珠子藍得發白的猛獸居然是頭狗的話,準會被當成瘋子。
    說真的,隔著數丈遠似乎也能聽到它伸著紫色的舌頭大口喘氣。令人不得不好奇烈海王的膽子得有多大才敢放著隻“怪物”在自己的臥室前撒歡!
    原先還坐在門邊,混身黑毛的惡獒發現陌生人靠近,就像瘋了似的;呲牙咧嘴,口涎亂飛,滿身的毛跟著豎起,瞪著血紅的眼睛,隨時準備撲上來窮追猛咬。
    李秦混身不住戰抖問“這肯定是王爺給出的難題。伊兄,怎麽才能通過?”
    “我功夫不咋地,但運氣還是爆棚的。嘿嘿,看我的!”伊凡抑住心中湧起的一陣暗喜,一邊低聲和李秦說著話,一邊從包袱裏掏出中午打尖時買來打口祭的肉脯。
    他用右手拿著肉脯,輕輕搖晃著對獒犬說“小狗狗,咱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嘖嘖……嘖嘖……”然後用力將肉脯往長廊另一則用力拋去。牛犢子般大小的獒犬馬上被肉脯吸引,追著肉脯拋向的位置狂奔而去。李伊二人借機推開了房門,進入了內間。
    這個內間實在是寬敞得浪費,臨窗大塌上鋪著猩紅洋毯,正麵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坑的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幾。
    左邊幾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幾上汝窟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地下麵西一排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的兩邊,也有一對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香。
    烈海王穿著看起來就很舒適、一瞅就知道是‘薔薇”絲質睡衣正躺在鋪滿自漳州產柔軟的天鵝絨大床上。王爺身前還趴有一個全裸的漂亮女人,頭發散開,頭部藏在王爺兩腿之間,正上下晃動著。
    二人急速收回目光,尷尬地四處張望。他們看到在內宅的另一邊,幾十隻各色猛獸的頭顱栩栩如生地仍在展示著生前最凶狠時刻的神態,整齊地掛在牆上。結合之前所見走廊地板上鋪有的各種各色動物毛皮;二人很快便能想到王爺的嗜好狩獵。
    “你們看,本王的獵物都很不錯吧!”烈海王濃眉大眼,臉上帶有微醺醉意,不可一世興奮地向麵前的陌生人誇耀著“但本王覺得還少點什麽。嗯,就是雪雕,銀白的那種。”
    烈海王從床邊的桌麵端起一隻銀杯,大口啜飲下內裏盛著的烈酒,繼續說道“你們將此封密函送至襄州知州區禦風的手上。記住,信必須親自轉交,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泄露了,你們知道什麽下場!”王爺的麵孔沉下去,那樣子讓伊、李二人不寒而栗。
    “好了,如你們所見,本王還有‘要緊事’要做……”不等烈海王說完,二人慌忙行禮告辭,端著密函“逃”出王府……
    離開王府後,伊凡二人拿出密函仔細打量。信封是非常厚實的牛皮紙做成,用火漆封得嚴實。正麵一個黑底金色的“烈”字。不管裏麵裝的是什麽,看來都非同小可。雖然並不喜歡跑腿,但是一則馬老爺的信寫得神神秘秘,二則對方可是堂堂的王爺,得罪他準沒好事。
    二人隻好帶著幾分無奈,收好信件。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或許就是管事支付給數額不斐的會子錢。反正生意已經交給萍嫣、陶了了等人打理,在杭州閑著還是閑著;此行就當是出外當公費旅遊、遊玩散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