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背城借一(2)

字數:2642   加入書籤

A+A-




    北鬥以南一人而已!
    李秦見伊凡在頃刻間擊倒來敵,連忙讓車夫勒停馬車,跑將下來查看傷亡兵員。他抱起一個身穿晉朝兵服,身受箭傷的傷兵,向正在敵人身上補上幾刀的伊凡大嚷道“伊兄,這還有一個活著,你快來幫我一把。”
    二人削斷插在傷兵身上的箭枝,拔出箭頭,並七手八腳抬上馬車塗上止血藥粉。雖然如此,鮮血依然從斥侯的觸目驚心的傷口處滲出。為了根除後患,伊凡迅速將幾匹馬趕跑,將地上的屍體全部拉到樹林裏麵。威逼利誘著馬夫駕車往襄州方向迅速奔去。
    孤獨的大路上,馬車沿著官道一路向西飛馳。雲層增厚,風也越發陰冷。冷風呼呼地從北麵刮來,輕易穿透了馬車的蓬布。
    馬車裏麵卻是令人汗流浹背的另一番景象這個兵士傷勢較重,情況相當不妙、脈搏衰弱。箭頭輕易射穿了布質的軍服,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紅腫,像是特地用燒紅的鐵烙上去似的。
    李秦使出渾身解數替傷兵止血,將大力丸研碎並灌服。過了快半個時辰之久,傷者的呼吸和心跳逐漸平穩。李秦用沾濕的絲巾捂住口鼻,用兩根樹枝夾起方才從斥侯傷口中取出,還殘留著黑色毒液帶有異味的箭頭,仔細打量。他將箭頭與伊凡在敵兵屍體中搜得的物事一一比對,從記憶的碎片中拚湊著。
    忽然李秦好像想起些什麽,全身打了一個冷顫,驚呼“這種毒箭是漠北卻敵軍的斥侯慣常使用。卻敵軍如此明目張膽地在襄州周邊活動,看來咱們要攤上大事了……”
    現今大晉的襄州城屹立於漢水中遊南岸,三麵環水,引漢水為護城河,最寬處約有八十丈,西靠羊牯山、鳳凰山。易守難攻。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眼看著水城門隻能從南邊繞過整個襄州越過羊牯、鳳凰二山從襄州西門進入。
    在伊凡在中學裏所學的曆史課本曾提及到襄州城總長約兩千餘丈,城垣上設置垛堞四千多個,據江之險。雖沒有帝王之都的沉重,但卻借得一江春水,贏得十裏風光;外攬山水之秀,內得人文之勝。
    襄州古往今來便是商賈匯聚之地、兵家必爭之所;自古有“鐵打的襄州”、“華夏第一城池”之說。
    馬車沿山路而上,前方立有一個山寨,路中架設有好多由圓木削尖或是用鐵槍交叉綁定的拒馬。遠遠望去,襄州城樓上旗幟飄揚,還有身著大晉軍服的兵丁在站崗,軍營裏飄出的幾縷青煙也不像是火災所致;或許伊李二人所想到的最壞情況並沒有發生。
    “繃”幾百隻飛鳥從山林中騰空而起。不少上弦的蹶張弩已想必已經在瞭望樓上、及森中隱蔽處瞄住馬車四周。一副粗獷的聲音高呼示警“來者何人?停車!”
    “我乃海寧縣開國縣男,太府寺同判寺李秦。奉華亭烈海王之命,前來給區知州送信的!”李秦高舉信箋朝軍營內大聲喊道。
    一陣破風聲而至,數根箭矢釘至馬車前數尺距離。
    伊凡拋起車廂布簾,現出受傷的斥候;伸出左手扶著李秦高舉信件的右手,暗運內力語無倫次地高呼“這封乃烈海王的密函,信箋上壓有代表烈海王的泥封。王爺親自任命我倆將此信件親手交付至襄州城的知州區禦風!誰敢以武力阻攔這份機密的傳遞;耽誤了軍情,誰能負責?我等在路上救了這位被漠北卻敵軍射傷的兵士,他能證明我等清白!”
    軍營內回應著一副粗獷的聲音“把信交給兵卒送上來,本官便是區禦風!”
    不一會,一名小兵繞過拒馬從寨內跑出。伊凡把信放在地上,高舉雙手倒退幾步。待其跑回後不久,一名校尉裝束的走出來傳令“快推開拒馬。你去請營中大夫快來處理傷兵。二位,請隨我來。”
    李伊二人跟隨伍長進入軍營,走到一名長官身前。校尉禮貌地向其躬身行禮,並向李、伊二人介紹道“這位是咱們的區知州。”
    伊凡偷眼打量,眼前的這位長官身體魁梧,約三十多歲。生得濃眉大眼;身著鐵製山文甲,手中擺弄著一把蹶張弩。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壯漢竟然就是襄州知州區禦風,實在是顛覆了他心目中對文官的形象。
    區知州搶先一步拱拱手,用粗獷嗓音說著“感謝二位把我軍的兵士給救回來。本官對剛才的事件表示遺憾,但別指望本官會因此道歉!
    你們給我帶來的亦非什麽關於援兵的軍情,而是我們那位‘威名遠揚’的烈海王還想要再次征召襄州城的戰馬和人手,去幫他圍獵雪雕!好像襄州還有多餘的馬匹供他指使一樣!”
    區知州每說完一個字,就把手中的信紙撕開一遍;直到那份信函變成一堆稀爛的碎屑,失去理智般咬牙說道“燃燈教作亂,已在襄州周邊燒殺搶掠多天。烈海王派人拿個虎符來已經抽調走兩萬兵將,我軍林參將率軍征討,但仍不斷有村莊被毀的消息。
    漠蠻子已集結在北岸的樊城,我派出多名斥候向林團練傳信,讓其趕回。沒想到等回的就隻有閣下送回的這位重傷的兵丁,以及北漠卻敵軍的輕騎就在附近活動的消息。
    城內就隻有五千兵卒,先不說北漠會不會趁機攻占此處。他大爺的要是能在北漠大軍攻占此處之前能成功獵取雪雕,本官就敢帶著城裏的軍馬去攻占北漠的中京洛陽!”
    區知州眼睛嚴厲地瞪著伊凡、李秦,失去理智地一陣怒吼,眾人均無言而對,場間突然一片尷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