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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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夏滿早早就醒了,與其說醒來不如說失眠。她打著哈欠,沉重的眼皮壓得她張不開眼,腦袋暈暈乎乎的,似乎還能看見白色的星星,密密麻麻的。不用看都知道她的黑眼圈有多嚴重,這個狀態,真的糟心透了。穿好衣服,豎起頭發,整個過程都似乎在夢中完成的,收拾好自己,迷迷糊糊的進了主帳,她可沒忘,他還要照顧蕭漠衣食起居呢。
    蕭漠已經醒了,眯起眼睛看著哈欠連連的夏滿,嘴角莫名的湧上一絲笑意,“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徹夜難眠吧。”
    夏滿揉揉眼睛,努力的讓眼皮振作起來,同時拍打著自己的臉,好讓混沌的大腦快些醒來,“怎麽可能,頂多是沒睡好而已,可能還不習慣睡你的帳篷吧。”她極力的解釋著,不想讓他知道她失眠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不然太丟臉了。
    “哦,是不習慣啊。”蕭漠故意加強了‘不習慣’的聲音。
    夏滿稍微平複了心緒,她可不想在大白天紅了臉給他看笑話,於是上前查看他的傷口,刀劍傷的傷口已經開始結了一層淡淡的痂,骨折的地方也已經消了腫,驚訝道:“恢複的不錯啊。”
    “習武之人,身體異於常人,當然好的快。”蕭漠不以為然。
    夏滿將他扶了起來,給他換了藥,穿上外衫,又替他攏了發髻,問道:“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拿。”
    “不急,還有正事呢。”
    夏滿隻得將他攙扶到軟榻上。
    片刻的時間,就見蕭洵押著一個男子進了帳,狠狠地踢中男子的膝蓋,男子隨即跪倒在地,頭發淩亂,眼角淤青,嘴邊還殘留著血跡,,袖子連著前襟被撕裂,露出了左臂。蕭洵扯著男子的頭發看向蕭漠道:“三哥,他就是奸細。”
    蕭漠眼中殺機立現,“張育,居然是你。”
    張育一言不發,閉上眼睛,隻等待死亡。
    蕭洵遞給蕭漠一張紙條,“三哥,這是從信鴿身上截下來的,我前腳告訴他你性命危重,他後腳就急著報信。”
    夏滿瞥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短短幾字,皆戳中要害‘珩王無礙’
    昨晚的黑影竟是此人!
    蕭漠拿著紙條的手青筋盡顯,似要突破皮肉一般,周身散發著濃濃的寒意,如寒冰般的語氣凍的人發冷,“本王待你可不薄,你就是這樣回報的!”
    張育猛然睜開眼看著蕭漠,眼中充滿歉意,但也隻有一瞬間,下一秒便是決絕,聲音嘶啞道:“無話可說,任憑處置。”
    “好一個無話可說,押下去,好生看管,對外不得泄露半點風聲。”蕭漠隨即便喚了一名親信將張育押了下去。
    “三哥,為什麽不殺了他,留著他後患無窮啊。”蕭洵很是急切。
    蕭漠半靠在軟榻上,神色早已恢複如初,“殺他還不到時候”。
    蕭洵疑惑的看著蕭漠。而蕭漠則是把玩著紙條,眼中恨極,“龍鱗暗紋,他可真是我們的好大哥啊。”
    蕭洵拿過紙條,將其稍微側著仔細觀看,果然,紙條中央有一枚龍鱗暗紋,驚呼:“他是太子府的人!”
    “我想太子應該和北朝、天狼勾結了。”蕭漠眼中寒氣森森。他昨天才派雲魂去給千影送信,讓千影在業城散播他病危的消息,今天張育就急著傳信,動作好快。
    “那怎麽辦,要不告訴父皇。”蕭洵建議著。
    蕭漠一個冷笑道:“那可是他的太子,他知道了恐怕要百般維護,得不償失。”略思索後,轉過頭看著夏滿,“把毛筆拿給我。”
    夏滿按他的吩咐拿來了毛筆,隻見他提筆在紙條上添了字,變成了‘謬珩王無礙’,字跡居然一模一樣,讓夏滿吃驚不已。
    隨即將紙條交給蕭洵,道:“將它送到太子府,對外就稱張育感染風寒,不宜見人。”這次,他可要將計就計,絕不能讓蕭洌如意。
    “好,我馬上去辦。”蕭洵收好紙條匆匆離開。
    “你會模仿字跡?”夏滿略驚訝的問道。
    蕭漠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夏滿,“你不會的事情就很驚訝嗎?”
    “誰說我不會,我會的多了去了,模仿還在其次,背書也是一流。”
    “哦,背來聽聽。”蕭漠隨意一趟,右手支著頭,低垂著眼簾,懶散的如一隻貓。
    “這個、這個,大概的內容能記住,具體的誰背的出來。”夏滿一臉無奈的說道,看著蕭漠微微揚起的嘴角,夏滿感到很失敗,可還是想為自己爭口氣,“詩倒記得幾句。”
    蕭漠突然看著夏滿,停頓了幾秒,忽又閉上了眼睛,“哪幾句。”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夏滿一臉得意的看向蕭漠。
    此時的蕭漠已經坐起來了,眼中極盡嘲諷,“這樣的詩句,南朝三歲孩童能倒背如流。”
    “是嗎?那你背背後麵的詩句。”夏滿料定了在這個時代,沒有這首詩,才肆無忌憚的挑釁。
    蕭漠置若罔聞,指了指身後的架子,“上麵有本兵書,本王十歲時就能倒背如流,借你看三天,若是不能背全,就罰你吃了它。”
    夏滿瞥了眼兵書,比字典還要厚,自顧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近蕭漠,帶著求饒的口吻說:“那個,珩王,我錯了。”
    蕭漠笑了笑,“尊卑禮數,你還要多學學。”
    蕭漠臉上雖然笑著,落在夏滿眼裏,全是刀劍,對於這個人的喜怒無常,夏滿不得不小心應對,“我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也。”蕭漠淺淺一笑。
    夏滿惴惴不安,這樣的笑容讓她心裏發毛,還不如冷臉相對踏實,便趕緊轉移話題,“你餓了吧,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拿,還有,你的傷,好了嗎?”說完悄悄的瞄了眼蕭漠,見他沒有說話,便走到他身前檢查他的傷口。
    “去拿點粥吧,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你自己吃的。”
    “好,等著我。”夏滿如釋重負的去給他拿粥了,至少,蕭漠算是放過她了。
    待夏滿走後,蕭漠冷冷的喚了聲:“雨魄。”
    隨即,一身黑衣的雨魄就跪在了蕭漠麵前。
    “可有什麽發現?”
    “王爺請看。”說著,雨魄就呈上了一份帛書。
    蕭漠接過後,細細的看著,臉色複雜,“可有遺漏?”
    “關於秦家的一切都在資料上了,隻是秦家大小姐幼時就丟了,固資料上沒有她的記載。”雨魄如實答到。
    “嗯,你馬上去和雲魂匯合,協助千影。”
    “是。”
    隨著雨魄的離開,蕭漠陷入沉思,直到夏滿拿著粥進來,他才恢複常態,不動聲色的將帛書藏起來,問道:“可遇到什麽麻煩?”
    “沒有,就是問我是誰。”夏滿端起清粥,撥動湯勺,準備喂蕭漠。
    蕭漠沒有喝的意思,隻是看著夏滿道:“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夏滿輕輕的吹著粥,絲絲熱氣被吹散,“我說我是珩王的新侍從。”
    說著一勺清粥就遞到了蕭漠嘴邊,而蕭漠卻不張口,道:“身為侍從,要以本王性命為先,試毒吧。”
    夏滿淺嘬一口,忿忿不平道:“看吧,沒毒!”
    古代就是沒人權!
    蕭漠滿意的點點頭,接過粥碗,仿佛要說什麽,卻沒說出口,慢慢的喝下了粥。
    “給我換藥吧。”用膳完後,蕭漠懶懶的靠在榻上。
    夏滿將他傷口上的藥殘渣清洗幹淨,又換上了新藥,刀傷部分已經結了暗黑色的疤,骨折的地方也可以輕輕的活動。
    “你這病要裝多久啊?”夏滿詢問道。
    “三五日吧,對方早就按捺不住了。”蕭漠很是氣定神閑。
    “那你會有危險嗎?”夏滿一臉擔憂的問道,如今自己的死活在於蕭漠的生死,自然要時時刻刻關心著。
    可這份關心落在蕭漠眼裏,似乎是一個女子對男子的不舍和深情,淺笑道,“或許會。”
    “那就是不會。”夏滿深知,一個‘自負’的人詞典裏是不會存在這樣不確定性的詞語的。
    蕭漠不置可否,千影在業城將他傷重的消息傳遍,再加上張育的信,太子必定深信不疑,相信很快就會有行動的,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