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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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太子府熱鬧非凡,絡繹不絕的賓客快要踏爛府中的門檻,正殿裏,馮策打點著四方的賓客,而太子則姍姍來遲。
    眾人見太子來了,紛紛行禮,高呼:“太子千歲!”
    蕭洌著一身明黃蟒袍,姿態高昂,道:“今日是本宮的生辰,諸位都是貴客,隨意些吧。”
    觥籌交錯間,太子府小廝匆匆趕來,在蕭洌耳邊言語幾句,蕭洌便暫別賓客,往後殿趕去。
    “到底怎麽回事?”聽得胡氏落水,蕭洌心急如焚。
    小廝急匆匆的跟在蕭洌身後,恭敬的回道:“回太子爺,剛才後院嬤嬤來報,胡主子失足掉進藕池,幸得路過的程府小姐相救,這會兒太醫正在診治。”
    胡氏本是坊間樂府女子,擅彈琵琶,人又嬌美柔弱,多年在底層摸爬,略微使點手段,便讓蕭洌留戀不已。
    進到內殿,蕭洌見胡氏打濕的鬢發淩亂的貼在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不由得眉頭緊鎖,詢問太醫道:“如何了?”
    “回太子,胡主子失足落水,驚嚇過度,所幸救治及時,未有汙水入體,昏睡過後便會醒來。”太醫立在一旁,悄悄摸著額頭上的汗水。
    “那便好,你們下去吧。”蕭洌拉著胡氏的手,極盡愛憐。
    程靜絲立在一旁,很是尷尬,太子自進殿,就直接忽視了她這個人,心有不甘,柔聲道:“小女程府靜絲,參見太子,願太子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鬆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聽得身後有女聲傳來,蕭洌轉過身,便見一濕身女子跪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睫毛上掛著水珠,一張朱唇更顯嬌豔欲滴,詢問道:“便是你救的人?”
    “小女有幸經過藕池,救起主子,是天命。”程靜絲略微將頭抬高,微微側坐在地上,一副柔弱的樣子。
    “倒是個會說話的人,起來去領賞吧。”蕭洌多看了幾眼這個女人,雖容貌上等又有些文采,但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程靜絲見蕭洌此意,便道:“小女衣衫全濕,可否請太子容我在此換件幹淨的衣裳。”
    蕭洌見程靜絲身形與胡氏無異,便道:“去內室挑一件你喜歡的衣衫換上吧。”
    “謝太子。”程靜絲起身往內室走去。
    入眼,胡氏房中極盡奢華,珍珠寶石隻是隨意的擺放在角落,有些還落了塵,裝飾的物件不是整株血紅珊瑚就是整棵用綠玉仿的矮鬆,梳妝台上放著各種樣式別致,綴滿珠寶的飾物,引得程靜絲忍不住撫摸,眼中全是豔羨。
    拉開布簾,排列整齊的各色錦緞衣裳映入眼前,程靜絲挑了許久,才挑中了一套繡著夕顏花的水碧衣衫。
    “哎呀。”伴隨著‘嘭’的一聲,內室便沒了聲音。
    蕭洌聽見動靜,轉身去了內室,便見程靜絲衣裳穿了一半,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這是怎麽了?”
    程靜絲見來人,作勢攏了攏肩頭滑落的衣裳,誰曾想,衣裳太過柔滑,輕輕一抬手,腰間的環佩竟鬆開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樣展現在蕭洌麵前。
    “請太子恕罪,小女足下不慎,以至跌倒,勞煩太子費心了。”
    蕭洌姬妾眾多,什麽場麵沒見過,見程靜絲如此,心下了然,雖有些不恥,但想著太妃手中的那支兵權,便遂了她的意。“可願入太子府?”
    程靜絲聽得此話,喜上眉梢,生怕太子改了口,連忙道:“妾身願意服侍太子,謝太子恩典。”
    蕭洌打橫抱起程靜絲,兩人便順勢倒在了胡氏的雕花大床上,好一番快活。
    次日,程府和林府均接到聖旨,上曰:程林兩家婚約解除,程靜絲賜予太子,為太子側妃。
    聖旨一下,幾家歡樂幾家愁。
    林風氣得在家摔杯子,咒罵程靜絲這蕩婦不知廉恥勾引太子,而林父則黑著臉坐在一旁,不發一語,這一係列的變故,讓林家成了南朝的笑柄。
    程靜絲一臉喜氣的在家等待太子的迎娶,大夫人也揚眉吐氣,在府中布置著自己女兒待嫁的事宜,而底下幾房妾室卻嗤之以鼻,暗中嘲笑,“成了太子側妃又何如,還不是不知羞恥,呸!”
    若說最不能接受此事的當屬秦思涯了,短短幾天,程靜絲竟成了太子側妃,著實讓他憤懣難當。
    這日,夏滿在‘八珍樓’見到了醉酒的秦思涯,幾日不見,他的臉上已有了胡茬,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態。
    夏滿剛坐下,便感受到秦思涯的敵意,“是你們設計的?”
    他口中的‘你們’該是指的自己和蕭漠,這件事,的確做的有些不厚道,可夏滿也直言不諱了,“若她不肯,誰能逼她。”
    秦思涯驀地望向夏滿,眼神有些冰冷,“世間事都有因果,沒有因何來果。”
    “是有因果不假,可這個因也是她自己願意的,恕我直言,她從來就沒正眼看過你。”夏滿雖心中有愧,但該說的話是一定要說透的,有些人身在其中,迷了心誌,可她作為局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無非就是秦思涯沒有權勢,若是有權有勢,程靜絲必定不會這般對待他。
    聽得夏滿的話,秦思涯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苦笑,不停的往口中灌著酒水,十分狼狽。
    “罷了,此事就算我們對不起你,請見諒,多保重。”夏滿將之前的‘定金’玉蟬放在桌上,起身離去。
    次日清晨,珩王府守衛收到一個箱子,裏麵裝著一百兩銀子和一隻玉蟬。
    “他這是什麽意思?”夏滿看著被送來的箱子,一頭霧水,她實在是猜不透秦思涯的想法。
    蕭漠把玩著這隻玉蟬,笑道:“銀子既然送來了,就收下吧,管他什麽意思。”
    “哦。”夏滿正想著拾出一半銀子給蕭漠,自己將另一半搬回房中時,蕭漠卻對著殿外喊道:“鍾叔,把箱子抬到庫房裏去。”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箱子已經消失在易雲殿,夏滿有些氣憤,看著蕭漠,滿眼的不甘,“說好的一人一半,你怎麽全拿走了!”
    “怎麽?對本王不滿?”蕭漠嘴角含笑,看得夏滿心裏直發毛。
    “不敢。”
    她怎麽就攤上這麽個王爺了呢。
    “那便好,給本王研墨。”蕭漠心下一片大好,似乎夏滿越憋屈,他就越滿足,於是捉弄夏滿變成了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