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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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個人,她或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他習慣了。一個人也是可以很好的。他不需要其他人不是嗎?
她認命了。一個人雖然孤獨。都是她不願再連累別人了不是嗎?
命運是神奇的不是嗎?當習慣的他遇到了那認命的她時。命運的軌跡運行出了不同的軌道。不該交集的平行線啊!交集就是交集了。甘不甘願都得低頭。
依舊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依舊是櫻絮紛飛的時節。她拖著久病的身子,不顧長老的反對硬是要呆在那棵母親親手所鍾的櫻花樹下。如果那時她聽從了長老們的話,那麽她就不會遇見了。那麽她就不會心動。那麽她就不會心傷。可是哪有那麽多的如果呢?
依舊是三月,依舊是大雨過後的黃昏。他閑步走在那泥濘的小路上。雨後的空氣是那麽的清晰,他很懷念這久違的輕閑呢!日落西下,殘陽似血。遍地餘輝下的櫻花林是那麽的美。所以他停下了腳步。所以他忘我的欣賞著。如果那時的他沒有停下,那麽他就不會被那抹柔弱的身影吸引。那麽他就不會心痛。那麽他就不會心動。那麽他就不會心碎。可是哪有那麽多的如果呢?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躍動的心在與他四目交接的時候跳躍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牽絆住的腳步在與她相識的那天停頓了。
“你會後悔的。”她很平靜的對他說道。如果她不是那麽的身不由己的話,那麽他們可能會有未來的。但是她不是。她的人生從來都不屬於她自己。
“如果現在放手我也會後悔。”他不相信命運。他隻相信人定勝天。
“長痛不如短痛。”她不希望他被自己所牽絆。
“你?。”他知道她是下定決心的了。那麽他再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了。“我喝下了鴛鴦淚。”他說的是那麽的雲淡風輕。仿若那是一杯清茶而不是致命劇毒。
“你也在逼我,逼我就範是嗎?那麽你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呢?你說你愛我,那麽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你要我活在悔恨裏日夜受煎熬嗎?你怎麽可以,你怎麽能那麽的殘忍,那麽的自私。你比起那些人更令我害怕。”夜舞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是她長那麽大唯一的一次失控。
鴛鴦淚,那是莫月山莊的無上至寶啊!那些長老們不就是用它控製了母親和她嗎?為什麽,上天為什麽要那麽的殘忍。她已經那麽的認份了不是嗎?她違背了母親的遺言回到莫月山莊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毀掉那些害人的毒物嗎?可如今他居然為了她而喝下了那東西。要她怎麽能再恨得下心呢?她可以死,反正她生無可戀。但是他怎麽能呢?要她如何能做到與他同歸於盡呢?
“是不是長老們逼你的。”他並不知道鴛鴦淚的存在不是嗎?那麽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做呢?夜舞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那些老家夥去找過他了。並且還說了什麽。
而她終究還說拖累了他。
“沒有。”那是他心甘情願的。一直以為她的體弱多病是天生的,但是原來不是。他自然知道那個叫莫為的老頭是不安好心的。但是要他如何能做到放任她不管呢?
“你要我痛苦嗎?”她冷靜後,問道。
“我不想你獨自承受。”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她是想同歸於盡吧。
“我並沒有在承受什麽?”她否認。因為說的太快反而讓人懷疑。
“是嗎?”
“無言,你不該的。”如果他沒有服下鴛鴦淚的話,那麽他就可以遠離這場紛擾了。那麽她也就可以走的了無牽掛一點。
“哪來的該與不該,隻有願不願意而已。不是嗎?”而他願意為她放棄,願意為她承受,願意為她分擔。一切的一切他都甘願去做。他之求她能給他一個機會而已。
“我不想再發生悲劇了,你知道嗎?”她已經無法再去承受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了。
“不會是悲劇的。”
“你太固執了。”而她該拿什麽來抵抗他的固執呢?她的心在告訴她,她願意為他而冒險了。她願意為了他而去對宿命說不了。她願意了。她願意妥協了。
“相信我。”將她輕攬入懷,君無言輕聲呢喃。“命運會為我們低頭的。”
她相信了。所以她答應了。所以她沒有負擔的去當他的新娘。
她願意暫時去忘卻她的悲哀。但是她卻忘了有些事不是她願意就行了的。
當莫月山莊的長老們找上門時,夜舞正在試穿她的新嫁衣。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們,所以隻是默默的站著不動。
“嫁衣很漂亮。”先打破沉默是長老莫原。他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也是整個莫月山莊唯一真正關心夜舞的人。
“你就打算這樣嫁了嗎?”不同於莫原的還聲好氣,莫月三長老莫武一開口就是責問。
“夜舞,你怎麽那麽的糊塗呢?”大長老莫為倒是顯得很是痛心。
“你們不是要無言服下了鴛鴦淚了嗎?”難道不是他們看中了無言的能力,以她來要挾的嗎?那麽現在他們前來興師問罪不是顯得有些可笑嗎?
“要想娶莫月山莊的掌門人服下鴛鴦淚是必需的。”
“是嗎?”多麽可笑的理由啊。難道娶她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嗎?
“若不是見那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你以為我們會舍得浪費鴛鴦淚嗎?”莫武說的是那麽的理所當然。仿若那是他給的天大賞賜一般。
“是嗎?”原來他們該感恩戴德啊!多麽的諷刺的事實啊!
莫原多少有些不忍。那個孩子是被他們一步步逼成那樣的啊!“小舞啊,你就算要嫁也不能這麽寒磣吧?”莫月山莊的少掌門怎麽能就這樣出嫁呢?怎麽說莫月山莊在江湖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派啊!何況這是他唯一能為這個孩子做的事。
“到時候我們會邀請江湖中的各大掌門前來觀禮的。”他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需要。”夜舞拒絕。她或無言都不是愛熱鬧的人。他們隻想要一個之屬於他們的婚禮而已。這一點她絕不妥協。
“那由不得你。”莫武很是強硬。在他眼裏,夜舞是個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當年,他們不計前嫌的接納了她,並還將她拱上了莫月山莊莊主之位。而她呢?處處與他們作對。不但不願學武,而且還愛上了莊外之人。好,他們可以忍受,畢竟他是藍月唯一的女兒。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接受那個姓君的無名小卒吧。可是他們絕不再允許她的任性了。今日她若不同意,那麽她也就別想嫁給那個姓君的小子。
“夜舞,你該知道莫月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你是莫月山莊的少掌門啊。你若是一聲不吭的就出嫁了,那麽他們會如何看待莫月山莊。你總該為山莊想想吧。”莫為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對於夜舞用強的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便半商量半請求的說道。
“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麽?她何時當自己是莫月山莊的人了?”
“小舞。”莫原很是擔心呢。他了解自己的兄弟。若夜舞敢說不的話,那麽她與君無言是不會有結果的。
莫原的擔憂夜舞看到了。她從來不會去猜測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這次她相信他是真心的。那麽,她是否該再次妥協呢?
“就由你們吧。”在夜舞還猶豫不決的時候。至外麵回來的君無言便替她回答了。
夜舞望著君無言,從來都不堅定的心開始動搖了。
他希望自己能給她一個未來,一個可以讓她拋開一切的未來。哪怕要他放棄一切他也甘願。所以明知道是被利用了,他也無所謂。他隻希望她能開心就好。可是原來不是。
自從莫月山莊那幾位長老離開後。夜舞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嫁衣被遺忘在角落,顯得那麽的悲涼。
“對不起。”她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後。但是她沒有勇氣再麵對他了。
“為了什麽?”
“自由,你的自由。”為了她舍棄自由真的值得嗎?她更本無法陪伴他多久不是嗎?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犧牲自己以後的人生自由,值得嗎?
君無言看著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那是一種穿透靈魂深處的注視。“你想要說什麽?”他問她,自長老們離開後,她不是一直若有所思嗎?他想知道她會如何決定。是繼續還是逃避。
“我——?”麵對著他的凝視,到了嘴邊的軟弱卻說不出來了。無言為了她犧牲了那麽多,可是她呢?她努力過嗎?她不應該那麽的自私那麽的懦弱的。
“我,我想回一趟山莊。”最後她還是說不出口。
“我陪你去。”那幾個老家夥他領教過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的。他不放心。
“不用了。”有些事,她想去做一個了結。那是莫月山莊的家務事,她不想他再牽扯進來。
莫月山莊,看著那四個大字,夜舞就有說不出的沉重。那是母親出生成長的地方啊!而如今卻是禁錮她思想自由的地方啊!她曾今不相信宿命,但是一切的一切卻都不得不提醒她,這便是她的命。無論如何她都跳脫不了的命運。
如果,她沒有遇見君無言,如果她沒有愛上君無言,如果他沒有因為她而服下鴛鴦淚。那該有多好呢!
莫月山莊,這個在江湖上擁有不可撼動的地位的名門大派,在它光鮮亮麗的背後誰又會知道它的陰暗呢?
“你來了。”莫原見她到來並無訝異。他知道,她會來的。為了自己所愛之人。
“你知道。”夜舞也不驚訝,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
“不為自己,你也會為君無言那個小子而來的。”
“你就那麽自信。”料定了她會前來。
“你放不下君無言不是嗎?”莫原用的是肯定句。
“我要解藥。”夜舞也不拐彎,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她知道鴛鴦淚是有解藥的,在兩年前她甫入山莊的時候她便知道了。
“嗬嗬。”多麽的像啊!他還記得當年她的母親也是這樣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向他索要解藥的。時間是那麽的快,當年一幕幕猶在眼前,可卻是人事已非。
夜舞看著他,她不懂他為何會發笑。但是那笑卻是那麽的苦澀。她不懂……
“你母親當年也是如此,你知道嗎?”莫原說道。
“是嗎?”
“在你父親快不行了的時候,你母親曾今回來過。也在這個地方,她也如同你現在一般像我索要解藥。”那臨走前的一瞥,令他今生難忘。第一次,他開始思考他們這麽做是對或錯。他開始對自己的信仰起了動搖之心。
“而你拒絕了她。”不然她父親不會死。在母親用盡辦法之後,帶著無限的不舍還是離開了他們。
“是。”那時候,解藥還在試煉之中,他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否成功。但是就算有把握,那時候的他也不會給的。
“那麽現在你會給我嗎?”她無法去責備他的見死不救。
“君無言不會有事,就算沒有解藥他也會活的很好。更甚之,鴛鴦淚對他是利大於弊。”什麽事都有雙麵性,致命劇毒也是一樣。毒物如果用的好的話,那便是救命神藥。反之亦然。
夜舞不解。鴛鴦淚所帶來的痛苦這個世上怕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的。那日複一日的噬心之痛太折磨人了。那會有什麽益處呢?
“你見過君無言毒發嗎?”
她確實沒有見過。她以為那是無言怕她傷心而故意假裝的。難道不是嗎?
“當年你母親可是心甘情願喝下鴛鴦淚的。為了能帶你們離開莫月山莊。”為了能勝過大師兄。
“為什麽?”
“鴛鴦淚對於一般的普通人來說絕對是致命毒藥,這無可厚非。但是,倘若你是練武之人,並且內功修為達到四十年以上,那麽它便是最快提升內功的神藥。要知道一瞬間便能提升兩甲子功力的丹藥這世上可不好找。”所以那時藍月才會勝利莫為師兄的。
“原來當年你要我練武是為了我好啊。”而她卻拒絕了。
“這個秘密隻有我知道,所以在知道他們給你服下了鴛鴦淚後,我便想到了要你練武,但是你卻是那麽的固執。”而他隻能再次眼睜睜的看她受苦。
“這是我的命,我不怪誰。”現在她隻希望自己所愛之人能夠安然無恙而已。
“我現在隻希望你能將解藥交給我。”就算那毒對無言沒什麽損害,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莫原搖了搖頭。如果真有解藥?如果他真的有把握能解除鴛鴦淚的毒性,那麽他早就給她服下了。
“我有解藥但是我沒有把握能解毒。”
“為什麽?”
“要解鴛鴦淚必須是以毒攻毒。而我根本無法煉製出另一種劇毒的解藥。如果你解了鴛鴦淚之毒卻又應中了別的劇毒而喪命的話,那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能確定無言擁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嗎?”
“他的武功修為不在我之下。”若真的動起手來,他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而師兄們不就是看上了他的實力才會應予他的要求的嗎?若他們知道鴛鴦淚的好處的話,那麽他們會怎麽樣呢?
“那就好。”夜舞終於可以安心了。
還有一個時辰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大紅的錦緞是那麽的刺目。但是也正是它們在時刻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心中不知為何突然升起了隱隱的不安。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太過緊張了。是的,他很緊張,前所未有的緊張著。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那群老家夥還來找過他。開出了一係列的條件。
不管是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他不希望在今天還旁生出什麽枝節。所以他答應了,替夜舞接下莫月山莊掌門人的位置。他答應了,會無條件的服從他們的命令。
看著他們那略顯滿意的表情,他知道他與夜舞會有短暫的平靜。
夜舞還太過不安,他隻希望他們能不去打擾她就好了。至於他,怎麽樣都行。
舞,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他找過莫原,但是沒用。他說她可能是太過憂擾了吧。她的精神本就不好。但是,最近卻總為他憂心。
現在的他隻盼他們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好。
“君少爺——”遠遠跑來的是夜舞在莫月山莊的貼身丫鬟小可。
莫月山莊規矩嚴謹,其中一條便是不得大聲喧嘩。小可自小在山莊長大。不會不知。
“夜舞出了什麽事?”君無言一個飛身便來到小可身旁。焦急問道。
“小姐。”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回道:“小姐,她,她被莫武長老帶走了。”剛剛莫武長老的表情好可怕,她好擔心小姐會出什麽事,才會不顧規矩前來報信的。
“什麽時候的事。”莫武為什麽找上夜舞?難道剛剛他的表現還不夠令他們滿意嗎?
“剛剛。”君少爺的表情好可怕。小姐不會真的出了什麽事吧。
“你是什麽意思。”莫武怒不可遏的瞪著眼前的人兒。又是這樣的一張臉,他是那麽的痛恨擁有這張臉的主人。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就是這張臉的主人讓他知道了何為失敗。
夜舞蒼白的臉上不帶一絲的表情。
“說話。”莫武高舉著手,如果不是他自製力尚可的話,那麽那一掌早就落到夜舞的身上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比起莫武的勃然大怒,身為大長老的莫為就要冷靜的多的多。“毀了鴛鴦淚對你並無任何的好處不是嗎?”
“是嗎?”有無好處隻有知道其秘密的她知道。如果莫原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麽以無言現在的武功要勝過他們也不是毫無可能。可是,天下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的。難保哪天他們知道了鴛鴦淚的好處不會如法炮製。那麽到時,無言的處境就危險了嗎?
“我們已經同意讓君無言娶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莫為自認還算了解夜舞。他深信夜舞不會無緣無故毀去鴛鴦淚的。若她真的那麽痛恨的話,那麽早在兩年多以前她就會做了的。
“那我是該感激嗎?”感激他們允許她與無言的親事。多麽的可笑。他們居然想要求一個囚犯感激他們的囚禁。“在你們對我做了那麽多的“為我好”的事之後。”
“你……”夜舞的不馴徹底的激怒了莫武,如果不是莫為及時的阻止的話。夜舞絕對相信那一掌會落到她的身上而不是一旁的紅木桌上。他應該是氣瘋了吧。
“激怒我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莫為是何等精明之人,怎麽會看不出她在打什麽主意呢?給了莫武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看向夜舞。眼神中已經不再有輕視。這個孩子長大了。知道反擊了嗎?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毀了鴛鴦淚?難道你不想活了嗎?”毀了鴛鴦淚,最大的受害者絕對不會是他們,而是她們這些身中其毒的人。
“是的,我厭倦了這種生活。”夜舞毫無畏懼的迎上莫為的眼睛。淡淡的開了口。
“那麽君無言呢?你舍得讓他陪你一起死嗎?”他就不信她能放得下君無言。
鴛鴦淚這種毒最早其實是為有情人所煉的。但凡服下鴛鴦淚的有情人便能真正做到“同生共死”。隻是後來被莫原略加改良了。但是本質卻是沒有變的。
所以,倘若夜舞毒發身亡的話那麽同樣中了鴛鴦淚的君無言便會一起死去。
無言會沒事的。所以她才會毫無後顧之憂的去毀掉那些該死的毒藥。當然,這些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
隱隱約約感覺出事情是乎不若表麵那麽簡單,但是莫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莫原,再次煉製出鴛鴦淚需要多久。”他不在乎夜舞的生死,但是就目前而言他絕對不允許君無言出任何的意外。
“無法再煉製了。”就算能再煉製他也不會再弄那些害人之物了。
“說清楚。”莫為不覺的揚高了音。他不喜歡意外。但是這些年來卻是不斷的出現意外。而藍月的背棄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如今,難道要他再次眼睜睜的看著君無言在自己的眼皮下死去嗎?
“夜舞不但毀了所有的鴛鴦淚就連煉藥的方子也給燒了。”
“你煉了那麽多年的藥,難道還記不住藥方?”
“鴛鴦淚的煉製法與其它藥的煉製根本不同。就算有藥方每一次的成功率也不足二成,這個師兄該是知道的。如今,失去了藥方我完全沒把握能再煉製出鴛鴦淚。”
“該死的你……”一個瞬移,莫為便來到夜舞的身旁。一記鎖喉,隻要稍稍的用點力,下一刻她便會死去。“你不是想死嗎?那麽我成全你。”
“你不是早就想動手了的嗎?如果我不是唯一的繼承人的話,在兩年前你們初找到我時你就會動手了的不是嗎?你留下我不過是想給自己留個好名聲而已。你想要江湖中人都知曉你的大仁大義以此來提高莫月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就像你之所以同意我與無言的婚事。你敢說你不是看中了無言的那一身的武藝嗎?”
一般人在心事被猜中之後便會惱羞成怒。莫為亦不意外。手指微微使力。隻見夜舞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卻是漲的通紅。
她會死吧。在她激怒了莫為之後。她不怕死。但是她真的好想再見無言一麵。
今天,她本該是他最幸福的新娘的。但是,卻讓她自己親手給毀了。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希望在今天動手的。可是,她真的沒有別的機會了。隻有今天了,隻能是今天了。
對不起,對不起無言。
她無法做他的新娘了。
她以為見不到他了。但是他出現了,在她即將窒息的瞬間出現了。她是那麽的希望再見他一麵,但是她又不希望在見到他了。她無法那麽殘忍的讓他親眼目睹她的死去。他會接受不了的。他是那麽的愛她啊!
他終於及時趕到了。他完全不敢去想。隻要在差那麽一點時間他就會永遠的失去她了。幸好!
將夜舞攬入懷中。再確定她隻是昏迷後。懸著的心終於稍稍好過了點。
“怎麽回事?”寒著臉,君無言質問道:“你忘了答應我的事了嗎?”
“君無言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過是顆棋子,它有什麽資格來質問他的行為。
“那你也搞清楚你的身份。”他並不懼怕這幾個老家夥。若不是顧慮到夜舞在他們手上的話。他在不回將他們放在眼裏呢?
若真的動手起來的話。自己雖說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是七八成是絕對沒問題的。
“是嗎?”好狂的小子。為什麽他以前毫無所覺呢?這樣的“傀儡”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的話,以後怕是不好控製啊。他要讓他知道與他為敵是最不明智的決定。“小子狂妄是要有本錢的?”而他認定了他沒有。
他無意動手的。他答應過師父的。但是為了夜舞也為了他自己。君無言決定了。
君無言的武功之高完全出乎了莫為的預料。用盡了全力他也隻能勉勉強強與之打成平手。若再打下去,落敗是再明顯不過了的。
莫為知道,在一旁觀看的莫武與莫原也知道。
大師兄不能輸。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莫武的腦海後。他便知道該怎麽去做了。
看著昏死在旁的夜舞,他不是緊張這個丫頭嗎?
“君無言,不想這個丫頭死的話,你就馬上住手。”長劍抵在夜舞的胸口。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若是以往莫為定會阻止莫武的小人行徑的。但是今天他默許。他甚至暗自慶幸。他是不能輸的,要是讓江湖中人知道他莫為大長老敗在一個無名小子手上的話。他有何顏麵再在江湖上立足。
君無言是無法拿夜舞的安危去賭的,所以他停手了。
就趁著這個空檔,莫為的劍直刺而去。
在莫為看來。棋子一旦無法再控製那麽就要毀掉。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掉。這個君無言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隱患。若不趁此機會除去的話,難保日後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
君無言一心放在夜舞的身上,待他反應過來時,莫為的劍已在眼前。他急忙飛身後退,但劍還是劃過了他的右臂。頓時鮮血飛濺。
一記冷笑至莫為的嘴角出現。
但就在他還來不及得意時。隻見君無言反退為進,以未受傷的左手結實的給了莫為一掌。莫為抵不住攻勢,連連後退。“哇”的一聲連吐數口鮮血。
“師兄。”莫武驚呼。說話間隻見他抄起長劍便向君無言攻去。
君無言無意戀戰。閃過莫武的攻勢後,便來到夜舞身旁。彎身輕輕地抱起她便打算離去。
“你以為你們走的了嗎?”莫為略帶怨恨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我莫月山莊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他絕對不會允許君無言離開的。他太過危險了。
“你以為就憑你們三個就能留住我嗎?”毫無懼意的迎上莫為的眼。君無言的聲音仿若至地獄而來的使者。充滿了殺意。他對師父發過誓說絕不開殺戒的。但今日他怕是要無法遵守誓言了。
若是以前他絕對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勝過三大長老的,但是現在他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因為不知為何他最近的內力成倍的增長。所以,他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是嗎?”莫為是何等狡猾之人,他怎麽會不知道若硬碰硬他們是絕對討不到一點好處的。“那麽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吧。不要忘了鴛鴦淚的解藥隻有我才有。”他就不信了這樣君無言還敢妄動。
不得不承認,莫為他是押對寶了。
“你有解藥?”
“當然。”
“條件。”君無言太了解他們了。
“你死她活。”他絕不給君無言任何威脅自己的機會。
“好。”若他的死能換取夜舞今後的健康的話,那麽值得。
“不可以。”至昏迷中轉醒的夜舞很是虛弱的開口反對:“他這種人的話是不可信的。無言,若你死了,他們是絕對不會將解藥給我的。何況,鴛鴦淚根本就沒有解藥。”就算有,他們也絕不會知曉的。
“舞?”若沒有解藥那麽她身上的毒怎麽辦呢?
“她隻有半年的時間可活了。你若不盡快做決定的話那麽就算有解藥她也隻有死路一條而已。”
“無言,你不要相信他。他的目的是要除去你。”
“可是你?”真的嗎?夜舞隻剩半年的時間了嗎?
“帶我走。”
“舞?”
“你知道鴛鴦淚的毒性嗎?有情人若中了就是同死之命。無言,我不怕死,但我怕拖累了你。今日你若為了我的解藥而自盡的話那麽我也會死的。莫為的目的很明顯。”夜舞本不想告訴他這些的,但是她知道若不將真相告訴他的話那麽無言是不會死心的。雖然這對他是那麽的殘忍。
“你願意陪我死嗎?”她知道自己這麽問很多餘,但是她是女人,是女人就會有犯傻的時候。
“傻瓜。”君無言笑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我們的誓言你忘了嗎?”
她怎麽會忘了呢?那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奢望呢?
“那丫頭說的是真的嗎?”共死之命?而他問的自然是三人中唯一最熟悉鴛鴦淚毒性的莫原了。
見莫原點頭。莫為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了。
這就是命。若非君無言看上了夜舞那個丫頭,那麽以他的功夫定能有一番了不起的作為的。他亦是個惜才之人,如果君無言不是在與他敵對的立場的話。
但是,他可能忘了。當年夜舞的母親可沒有隨著夜楊一起毒發身亡。
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用盡全力。
不可以,她怎麽能那麽的無情。
她怎麽能?風在耳邊呼嘯。手臂上的傷口不斷的滲出鮮血,他毫無所覺。血,一滴一滴的在掉落。粉白的衣裙上滿是他的鮮血。一朵一朵的慢慢暈開。那麽的殘缺那麽的淒美。
手慢慢的無力,慢慢的失去了知覺。但是他還是緊緊的抓著。
一點一點的滑落,一點一點的下墜。
她,舍不得啊。但是,她不得不舍得。
“無言。”她想求他放手。不然他的手會廢掉的。
“不準。”他知道她的決定。但是他不會放棄。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放手。
他答應過她的。會讓她以後的人生隻有光明,如今他的諾言還未實現,她怎麽能離開。
“我。”
“住口。”他不要她來分他的心。她在打什麽主意,他再清楚不過了。
是他大意了。他以為隻要他裝作被他們所控製了,那麽他們就會將目標轉向他。沒想到·····
是他的錯,如果,沒有遇見他。那麽她的人生不會有光明黑暗的區別。是他一點點給了她光明的希望,卻又讓自己一步步被黑暗吞沒。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信心吧。不然,她不會放棄活下去的希望的。那麽就讓他們一起吧!
“我不會放手,除非一起死。”他對著夜舞低聲吼道。他絕對絕對不許她放棄。
越來越使不上力了。難道要他親眼目睹所愛之人離開自己嗎?上天為什麽要如此對待他們。從不怨懟的心開始控訴。他或夜舞做錯了什麽?若相惜有錯,若相愛有罪。那麽他甘願承受。隻要不要將她帶離他的人生。
手指交纏。
就像他們的命運一般。
後悔嗎?愛上了他?不。她怎麽會後悔呢。是他在她灰暗的人生裏點亮了那盞光明之燈。若沒有遇見他,那麽她的人生隻會一片黑暗。而她也隻能在那永無止境的黑暗之中徘徊掙紮。
是他讓她知道,她的人生也是有意義的。是他讓她擁有勇氣。
是他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隻是,他們的愛情,他們的勇氣卻始終敵不過命運的安排。
他們終究隻會是兩條不能交集的平行線啊!
突然,夜舞笑了。很是安心的笑了。
這個男人是她最最心愛的啊。
雖然她不得不放棄他們的愛情。
如有來生,她不求其它。隻盼他們能相守到老。
君無言一驚,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他便陷入無限的黑暗之中。
為什麽?
回答他的隻有無盡的黑暗。
手指錯開。
他們的軌跡終於還是錯開了。不管多努力,多掙紮。
宿命。這兩個字太過沉重。
夜舞的衣袂在風中飛舞。風在耳邊怒吼。但她卻笑靨如花的望向來人。
求你,不要讓他為我報仇。
求你,要他忘了我。
求你,讓他自由。
如果,她有不舍,那麽就是他了。她擔心啊,在他知道自己已經喪命時他會如何?他是那麽冷情的人。會好吧?傷口再痛也會有愈合的時候吧!她想。
站在斷崖邊,莫原看不清表情。
那滴淚是不舍吧?那為什麽要如此的執著呢?
“我會照顧他的。”對著空氣他喃喃自語說道。那是他對她的承諾。
彎身抱起君無言。他要如何去麵對失去夜舞的人生呢?他從不讚同夜舞的決定。那對他們來說都太過殘忍。
如果,那天。他沒有同意夜舞的話。那有多好。
淚,至眼角悄然掉落,隨風而去。
“那對君無言太過殘忍了。”
“我別無他法。”
“也許我能煉製出解藥也不一定。”反正還不到那個時候不是嗎?
“用半年的時間?”對於解藥,她根本不抱希望了。
“可是?”這種玉石俱焚的辦法太過偏激了。
“隻有這樣無言才能毫無留戀的離開莫月山莊。”隻要她不在了,那麽長老們就沒有辦法要挾他了。
“……”莫原沉默了。
“我隻求你幫我好好照顧他。”無言若知道她以死的消息的話,他會做出什麽她根本不敢去想。她隻求莫原能幫她打消他求死的念頭。
“但是?”
“拜托了。”莫原值的信任嗎?夜舞根本不敢確定。如今她也隻能孤注一擲了。
“你不要再想想嗎?”她是藍月留下的唯一血脈,他不希望她就這樣毀在師兄們的手中。
他們這些長老本是為了守護他們藍氏一族而存在的,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存在的意義變了。為了更好的控製。他們不惜將莫月山莊的繼承人與世隔絕,讓他們接受非人的訓練。
傀儡。這是藍月對自己的形容。
是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將一代又一代的繼承人變成傀儡。那麽他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他們了。
如果,沒有遇見藍月,那麽生為莫月三長老繼承者的他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可。但是,他遇見了藍月,並被她的愛情所打動。所以他才會將剛剛煉製好並以改良了鴛鴦淚交給了她。讓她可以擺脫她的宿命。
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不用。”她是下定決心了的。
悲哀的命運就讓它在她這一代結束吧。盡管她有太多的不舍。但是她無怨。
值得就好。
時間會衝淡一切的傷的。
那日的對話猶在耳畔,可是,卻已是陰陽兩隔。
錯或對,值得或不值得。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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