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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妖少女在一心求死，白楊意識到了這一點。
    從代號信鴿的人造生命體言語中可以推測出，她並不認為自己贏得了虎妖。
    但虎妖自從說出那句“我的死期到了”之後，一切的行為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白楊心中升起疑惑，讓他吃進去的那顆石頭，還有交付給他的名為倀之牙的刀，難道意味著什麽？
    還有到底出於什麽目的，她會這麽的一心求死？
    雨漸漸大了起來，從頭發上流下來的水流讓白楊有點睜不開眼睛。厚重的雲層與雨幕遮住了夕陽的景色，天地之間仿佛被蓋上了一層灰色的紗布。
    “加載戰鬥模塊，請求‘時間陷’協助，防禦術式啟動，一號完成戰鬥準備！”
    代號信鴿的女孩金屬製成的左腳和右手，同時亮起層層疊疊的藍色法陣，護目鏡也亮起淺綠色的光，在一片灰的世界中，她成了唯一的光芒。
    突然巨大的火球迎麵飛來，途經之處所有水分瞬間蒸幹，展示了它表麵超高溫的熱量。
    防禦法陣自動迎敵，淡藍色的非常薄的一層水幕，在信鴿女孩麵前成型，水幕雖薄，威力卻不減弱。
    當攜帶超高溫的火球撞上來後，它如同餃子皮一樣，把火球當作餃子餡包了進去，隨著“滋滋”的滅火聲，火球與水幕化成了飄散在空氣中的水蒸氣。
    能量的使用極其精準，所用的水能量剛好就是能滅火球的程度，不多也不少。
    這一切在一瞬間便已完成，白楊都沒看清代號信鴿的女孩做了什麽，那火球便消失了。
    虎妖少女再揮手，如同戰列艦上的防導彈機槍開火一般，和剛才一樣大的火球，以誇張的數量組成彈幕向信鴿掃去，但都被信鴿的自動防禦法陣，以剛才一模一樣的手法，通通包了餃子。
    一張又一張藍色水幕，出現在和它能量值匹配的火球的飛行軌道上，準確無誤地接住了它適合的那個火球。
    金屬右手和左腿上的能量法陣瘋狂運轉，在一片灰的天氣中，從激戰產生的大片霧氣中，如同燈塔一樣，藍光穿透出來，為敵人指引了她的方向。
    虎妖一揮手間就釋放了足以組成彈幕的火球數量，而同樣的時間裏，信鴿女孩便統計得出了準確的數據，並且檢測到它們之間微弱的能量差距，為每個火球都適配了相應能量值的藍色水幕。
    根據每個火球的飛行速度，以合適的時間，水幕出現在了它們的飛行軌道上。
    雖然這個過程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但藍色水幕的“工作”卻看起來井然有序，場麵相當和諧。
    像是虎妖在和信鴿女孩玩接發球遊戲一樣的和諧。
    這個過程中她的自動防禦法陣展現出的誇張精準度，以及複雜的多線程同時操作能力，無一不彰顯著名為信鴿的女孩，背後誇張的計算能力。
    白楊感覺虎妖少女不像是在和一個生命體戰鬥，站在她對麵的，仿佛是一支信息化部隊。
    那種感覺就像和電腦下象棋，對麵算無遺策、穩紮穩打又絕招百出的，以令人窒息的優勢碾壓過來。
    第二輪彈幕緊跟著第一輪的尾巴掃了上來，代號信鴿的女孩將自動防禦法陣交給“時間陷”托管之後，采取了反攻措施。
    她抬起自己的金屬右手，以掌麵對著虎妖，藍色的法陣開始以另一種複雜的方式轉動。
    “攻擊模塊就緒，啟動蒼龍炮。”
    “軌道計算完成。”
    “能量填充完成。”
    “各因素帶入考慮計算完成。”
    “發射。”
    身長幾十米，由水組成的蒼龍，環繞著信鴿女孩周邊形成，在手臂上藍色法陣的牽引下，如同猛獸出籠一樣，疾衝向虎妖。
    “哈！”虎妖戰意攀升，全身冒出的巨量火焰，如同點燃的油井一樣直衝雲霄。
    雙腿彎曲，然後身體猶如離弦之箭般射出，攜毀山填穀之勢撞向蒼龍炮！
    蒼龍炮和虎妖撞在一起，刹那間鋪天蓋地的水蒸氣，往四方噴湧而去。
    迎麵而來的水蒸氣讓白楊感受到的氣壓，讓他想起了家裏燉肉用的高壓鍋，高壓鍋煮肉的時候，出氣口噴氣的樣子和現在的場麵非常相似。
    爆炸的聲音不斷從兩者相撞之地傳來，白楊一個沒站穩，被衝擊波推倒坐在地上。
    “啊——！！！”
    虎妖的怒吼再度傳來，四散的火焰吹開了水蒸氣，露出了交戰處的景象。
    隻見虎妖已占優勢，由雨水組成的蒼龍被虎妖推著，朝信鴿女孩的方向節節敗退。
    “給我……散！”
    虎妖大喝後猛然發力，蒼龍炮瞬時崩潰，分成幾股水柱灑向四方。
    虎妖一節得勝，便氣勢不減地繼續衝向信鴿少女。
    藍色的水幕層層出現，像包剛才的火球一樣紛紛包向虎妖，企圖熄滅她身上的火焰，但除了稍微抵擋了一下虎妖前進的步伐以外，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第二發蒼龍炮即將完成，巨大的龍形水造物，環繞著信鴿女孩逐漸成型。
    “去！”
    虎妖抬手，一根直徑比虎妖身高還長的火柱噴向信鴿女孩。
    倉促間信鴿女孩隻好發射還沒有完全成型的蒼龍炮。
    蒼龍炮再度被擊潰，但火柱也被消減掉了大部分的力量，
    帶著殘餘的一點火焰，火柱擊毀了信鴿女孩的金屬右手。
    被衝擊力影響，信鴿女孩跌坐到地上。
    “畢竟隻是試做型一號嗎？感覺不是很強的樣子。”
    虎妖少女走到信鴿女孩麵前，摸著下巴說道。
    “一號的作戰目的是為了收集你的戰鬥數據，確實不是很強。果然是要死在這裏了呢。”
    信鴿少女消沉著說道。
    “但我還並沒有輸。”
    她說著舉起沾滿泥濘的左手，指向了天空。
    天空灰蒙蒙的，況且還下著大雨，看不清有什麽東西，但盯著仔細看了一會後，虎妖猝然失色。
    白楊看到信鴿女孩的動作，跟著虎妖好奇地望向天空，終於也發現了不對勁——
    一條鯨魚，比真實世界中的鯨魚大了一千倍的一條鯨魚，和蒼龍炮一樣由水組成的一條鯨魚，正悠閑地遊蕩在空中。
    原來遮住了戰場的陰影，並不全是被雲層擋住了陽光，這個家夥也出了一部分力。
    白楊開始感覺到一些緊張，保護自己的光膜能不能吃下這招，他現在感覺心裏很沒底。
    “蔚海之鯨，水係最強的法術之一，這就是我的底牌。”
    “所以我還並沒有輸，我隻是和你打了一個平手，我們都要死在這招下麵了。”
    “時間陷檢測到一隊人類獵妖師，正在往這個方向趕來的路上，即使你吃下這招沒死，也不會再有戰鬥力和他們繼續戰鬥了。”
    “時間陷計算的結果是你必死無疑。”
    “冥土再見。”
    說罷，天上的鯨魚應聲掉下，虎妖害怕地蹲下了身子，雙手抱頭。
    但在鯨魚還沒完全落下之前，虎妖聽到了白楊跑過來的聲音，她抬頭看去，隻見白楊張開雙臂，微彎下腰，把虎妖護在了下麵。
    見虎妖抬頭看了過來，白楊給了她一個帥氣的微笑。
    反正在哪都躲不過範圍那麽誇張的攻擊，不如趁妹子害怕過來表現一下，死了不虧，活下來就血賺。
    這麽想著，白楊把信鴿女孩也拉了過來，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
    信鴿女孩一臉錯愕。
    虎妖少女原先感動的臉，變成了無法對白楊行為做出理解的僵硬微笑，同時右臉抽了一下筋。
    蔚海之鯨落下，山崩地陷，沙石橫飛，巨大的衝擊力之下，把原來的戰鬥場地變成了一個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