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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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鍍上餘暉的勞瑞安皇城更顯幾分宏偉與古老。
索托卡納雙肘撐在河邊的護欄上,久久無語,沉醉在這轉瞬即逝的盛大美景中,而有些破壞氣氛的,就是不解風情的在旁邊起落的那個所謂護衛。
“克蕾爾,作為查爾斯秘密培養的星戰天才,你可以有一點天才的氣質嗎?”
克蕾爾不再蹦跳,或者說,最後一下跳到了索托卡納麵前,貼著他身子轉了一個完美的半圓,來到另一邊靠近著看著他,讓索托卡納不得不轉過頭看向那雙靈動的眼睛。
每次克蕾爾被大皇子批評,她就一下子變成一副乖巧可人的樣子,仿佛在疑惑索托卡納為什麽要批評她。
這讓風度卓絕的索托斯沒法繼續說下去,隻好把剛開頭的話吞下去,這種場景已經在兩人見麵後的幾年裏發生很多次了。
索托卡納無奈地撇了撇視角,克蕾爾立刻變回原來的俏皮樣子,拉著他的衣角左右搖晃,笑著問他:“殿下,那我要有什麽氣質呀?”
索托卡納不顧禮節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她瞬間低著頭泫淚欲泣,晃他衣角的幅度不自覺又大了一些。
“應該讓父皇給你安排一些淑媛課程,由我親自監督。”
索托卡納直視克蕾爾低垂的眼睛,平澹地說出這句殘忍的話。
克蕾爾抬起頭,閉上一隻眼吐了吐舌頭,一步就離開了索托斯的身邊,對他笑了一下,就開始輕踮著腳在他周圍起舞。
每一步都如夜晚輕柔的風拂過大地,悄然無聲,簡單而暗含韻律。
這時的克蕾爾終於有了高貴與安靜的氣質,索托卡納注視著她踩下的每一個腳步,欣賞這段即興的舞蹈,仿佛忘記了最初為什麽要出聲責怪她,像一個身處劇院的觀眾。
一舞終了,克蕾爾提起裙角給唯一的觀眾行屈膝禮,“殿下,我學過淑媛課啦。”
索托卡納淺淺地笑了笑,“可你不是中途跑了嗎?”
克蕾爾撅起嘴,“揭穿幹嘛呀,淑媛課太無聊了,就偷偷溜走了嘛。”
索托卡納歎了口氣,“你也不是學禮儀的料子,不學就不學吧,以後別總是跳來跳去的,女士要講究優雅和風度。”
克蕾爾立刻點了點頭,挽住索托斯的手臂示意她會聽從殿下的命令。
索托卡納其實知道這種命令是沒有意義的,克蕾爾本性難移,況且以她那種舞蹈般的作戰方式,就會讓她在重力環境下不自覺地跳著走路,這是沒法改變的習慣。
天色漸漸晚了,最美的夕陽已經大半沉到地平線之下。
勞瑞安皇城的夜景神秘迷人,索托卡納聽過查爾斯的老人們講述過這座著名皇城浸入夜色的風采:
仿佛一座倒映之城,由天空上墜入湖麵的漣漪,迷亂的燈光如簇擁的彩霞,古老的牆壁如天風衝刷的傑作,不到黎明來之時,便似乎永遠虛幻如夢境,不可離開,也不可深入。
時間不早,索托卡納順勢帶著並肩走在一起的克蕾爾返回使館,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三個窺視的目光消失,微笑在嘴角閃現。
步伐輕快,偶爾偏頭看一眼簇擁在華美黑紗中的克蕾爾,安靜狀態下的她確實是比平時還有美上幾分。
華燈初上,路邊的街燈被一一點亮,中央算法計算出最合適的亮滅時間,剛剛修繕過的燈芯在新添的能源管道中轉化得很充分,發出的光昏黃中透著陽光的氣息,照亮夜間行人的歸路。
能走在皇城夜晚街道上的人,不是傳說中的守夜人或者駐紮巡邏的城防軍,就是能在適當範圍內擁有特權的少數群體,而索托卡納恰好就是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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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挽著克蕾爾的手臂悠然漫步在幽影綽綽的大路上,燈芯的光芒將陰影投射到四麵八方,使每幢建築的體量各自放大了一倍,兩人仿佛置身於陰影的國度,在這裏,萬籟俱寂,於沉睡中度過萬物始終。
夜主宰了每一片空間,索托卡納明顯感覺到克蕾爾的氣息愈發晦暗,在勞瑞安皇城如此富集的靈性環境中,與“黑暗”、“陰影”等有關的意象也活躍起來。
索托卡納閉上眼,海量的精神力潮汐掃過空間、異空間和陰影維度,沒有什麽異常。
索托卡納睜開眼,精神力化作網絡編織在空間中,大範圍抑製靈性。
他臨時構建的場域讓所有負麵介質的密度上升,壓縮得近乎傳遞不了任何波動,連元素和魔能的偶然耦合都被撕裂。
以索托卡納為中心的部分世界獨立環境之外,陷入了真正意義上的寂靜,光線和聲音,全部沉默。
克蕾爾不安地扭動身軀,好似溺水的人掙紮著想紮住一根稻草。
力量之源被截斷,克蕾爾宛如魚兒離開水一般無助,她的男伴瞥了她一眼,她頓時覺得又能呼吸了。
索托卡納放開了克蕾爾周身的封鎖,讓她成為了寂靜領域中唯一的色彩。
跟同樣依賴黑暗意象的皇家騎士長希亞相比,克蕾爾過於稚嫩,換作那位皇家騎士團團長就不會被這種程度的封鎖削弱戰力,至少一場戰鬥的時間內不會。
索托卡納看出克蕾爾太過於依賴黑暗的環境了,沒有意象的輔助,她這位“舞者”的戰鬥能力將直線下滑,連遊走時的神韻和詭秘也將失去。
要充分發揮克蕾爾的天賦,就必須讓她適應極端環境,而這需要強大的魔法矩陣或
b+級及以上層次的超能者親自出手來塑造無魔能環境。
皇帝能否同意傾斜這方麵的資源貌似決定了克蕾爾的未來,但是以克蕾爾的身份地位又實在難以得到這種程度的培養,投入和產出並不成比例。
在索托卡納的歸途中,就這樣護衛和主人的身份倒了過來,身為被保護者的大皇子做好了護衛的職責,如同紳士護送舞會上相識的女伴在深夜回到家中。
索托卡納曾經思考良久,沒有明白皇帝為他安排克蕾爾作為貼身護衛有什麽用意。
他曾經猜想過父親是讓這位性格跳脫的女孩出來鍛煉一下心智,但同樣,以皇帝的智慧不會想不到如今的局麵,克蕾爾完全把這次護衛任務當成了外出旅行。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走回了路易斯街,查爾斯使團就被菲利普安排住在了這裏。
路易斯街整條街隻有四個門牌號,分別對應了四個星係級文明,不成文地成了特別外交使者的專用區域,有時勞瑞安的中上層階級的人也用“路易斯街”指代外文明的人。
四號公館是留給查爾斯大使的,即使這裏已經超過四千年沒有人居住。
雖然法爾莫星團和威靈頓星團比鄰而居,利奧多大帝依然為克利夫蘭文明陣營的查爾斯帝國修建了使館,哪怕根本沒人住也堅持修繕了四千年,期間這座諾大的房子寂寥得好似一座墓地、一片失落之所。
索托卡納一靠近路易斯街,他的場域就被擾動了,兩股強能量源激蕩著波動抵消了他的精神力。
索托卡納不動聲色地避開,無形中的對抗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在索托卡納的感知網中,這是兩位大魔法師能級的氣息,一位來自四號公館,顯然是隨行的薩亞尼加大師,另一位來自一號公館,應該是那位威廉七王子。
前一股氣息溢滿了狂暴和湮滅交織的威勢,後一股氣息則宛如無垠天空般浩渺虛無。
索托卡納走上公館門前的台階,一位老者早已等待著他,“玩得還好嗎?殿下”,拄著修長漆黑法杖的薩亞尼加微笑著問他,“還不錯”,索托卡納頷首回應。
兩人並排往公館裏走,被放開的克蕾爾一眨眼就消失得沒影了。
索托卡納不禁搖了搖頭,旁邊的薩亞尼加就笑著說:“克蕾爾還是個孩子,就讓她去玩吧”,大皇子挑了挑眉毛,沒再說什麽,直接步入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