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臉！
    “什……什麽？”
    張小芬錯愕抬頭，也不知道她是沒聽清，還是聽清了，卻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跟他離婚吧。”幾歲的孫燕，臉上少了稚氣，沉著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語氣堅定的“你跟他離婚，我會好好學習，長大後會努力讓你過上好的生活的。”
    “這……”
    張小芬有些猶豫，不是猶豫要不要離婚，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
    經過這一次，孫大全險些把她的孩子打死，她還是很寒心的，甚至對這個人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是，媽媽不想你麵對別人的指指點點。”
    張小芬自己也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她知道一個家裏沒有父親，會被周圍人怎麽說道。
    甚至，會有搬弄是非不明事理的人，惡意揣測，到處編排你的不是。
    她的母親，一人將她養大，其中的艱辛，她一點點看在眼裏。
    她不怕自己苦，她隻怕自己做不到母親那樣偉大、能將女兒撫養長大。
    “那也總比沒命強！”孫燕冷冷的說道。
    張小芬握住孫燕的那隻手，忍不住收緊，女兒這模樣，她說不出的心疼。
    本該無憂無慮的孩子，命苦投胎入了她家。
    “好！媽媽聽小燕子的，回去就跟他離婚。”她下定決心。
    她的小燕子很懂事，很少讓她操什麽心，但她總覺得愧疚，沒能護好自己的女兒，總是讓她受傷。
    這次要是她晚回去了一點，估計見到的，就是小燕子冰冷的屍體了。
    她沒有哪一次這麽絕望過。
    當時她渾身冰涼，氣息微弱的倒在血泊中。
    一地的狼藉，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孫大全發瘋打人了。
    幸好她跟小燕子是同一種血型，不然她以後還真就再也沒有小燕子了。
    每每回想，還是後怕不已。
    孫燕眨了下眼，眼底的冷意散去，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母親，輕輕的“嗯”了一聲回應，被她握緊的手指，動了動，反握住那隻粗糙布滿老繭的手。
    張小芬對她笑了笑。
    “你回去熬點菠菜豬肝湯吧。”孫燕說。
    “小燕子想喝菠菜豬肝湯了嗎？”
    孫燕剛想搖頭，說，給你自己喝的。
    可她想到母親的性子，隻好點了點頭。
    “好好！媽媽這就回去給我們小燕子買菠菜豬肝去！我們小燕子還想吃點什麽其它的嗎？”張小芬很是高興，自己的女兒主動想吃什麽，她當然想要滿足她。
    孫燕搖搖頭，然後兩人又說了幾句，張小芬就興致滿滿的去買菜回家給自己女兒做湯了。
    後來，孫燕出院沒幾天，張小芬就跟孫大全提了離婚。
    孫大全自然不同意。
    張小芬軟磨硬泡，孫大全就是不鬆口，還因此換來幾次挨打。
    張小芬這次很是堅定，哪怕被打的起不來，仍舊要離婚。
    結果她的固執，卻是換來更嚴重的拳打腳踢。
    孫燕沒吭聲，一直站在角落看著。
    直到幾天後，孫大全正好在家這天，突然就被婦聯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