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年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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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珂走了。
    賈珍也走了。
    高堂內,眾女卻依然一片沉默,各有想法,各揣心思。
    相比李紈的“孤苦終身”,賈母的“可卿婉約”,如王夫人以及其他眾女則震駭於賈珂最後的那句“與你何幹”。
    四個字道盡關係!
    再回想當初賈珂趕赴邊塞是賈珍安排,還有賈珂之人打傷賈珍下人,賈珍氣急敗壞的指責,許多人就明白了這兩人之間的不睦。
    元春探春諸女驚詫於賈珂的果斷頂撞,畢竟說起來,賈珍好歹也依然是個三品威烈將軍,更是家中族長,王夫人的想法又有不同。
    這刻手拈佛珠,低低發聲:“也是個不甘於人後,不服管教之人啊。”
    在賈珂的身上,王夫人看到的是一個強勢賈府子弟的崛起,這是她所不喜歡的。畢竟在她眼中,可強勢的賈府子弟,隻能是她家寶玉。
    賈母便歎息道:“這也怪不得他,畢竟咱們家之前於他無恩,反而是他為族中出征。”
    王夫人便有些不爽:“這話怎麽說的?他父親不也是靠著族裏的產業過活?他走的時候,不還給了他戰馬鎧甲嗎?若無咱家的付出,他也未必能有如此功勳。”
    探春聽的無語。
    合著戰馬和鎧甲才是賈珂滅敵萬人的根基啊?
    賈府讓他出征,不是讓他擋災,而是送了他一場潑天富貴?
    隻是這話不能說,便也隻能埋在肚子裏。
    因為賈珍一事,這場見麵有些不甚愉快,眾人也便各自散去。
    元春四姐妹也不急著回屋,便在這園中漫步。
    探春看了一眼元春,見元春垂眉不言,銀月臉盤上浮現微微愁容,知她所慮何事,便道:“姐姐還在憂愁進宮一事?”
    元春便輕輕歎口氣:“隻是在想,若有人能象護那秦氏一般護著我,也便好了。”
    她也是個聰明女子,聽出了賈珂話中內涵,卻是心生羨慕。
    探春心中微顫。
    她們姐妹情深,自也是不希望元春就此離開的,那天家的恩寵再盛,又與她們何幹?
    不由脫口而出:“或許可求賈珂出麵說一番?”
    元春忙道:“莫胡說,我們與他也不熟。你看他今日的樣子,便是寧府族長都不放在眼裏。他所擁有的一切,與本府無關,又何苦為我這般?”
    旁邊迎春便道:“但總有他有求於府中的時候吧?”
    元春輕搖螓首:“我看他不是這般肯屈居人下之人,未來怕是隻有府裏求他,斷沒有他求府裏的時候。”
    世人隻知探春精明才自高,卻不知道元春也是個精明懂事之人,若非如此,在那深宮後院中又憑何立足?
    是故雖是初見,元春便已大致知賈珂性情。
    此人外表謙和溫潤,實則內心剛毅勇猛,肯好好和你說話已是給你麵子,不給你麵子的時候,便如那賈珍一般,傲然一句“與你何幹”,便自離去,甚至可能有更可怕的手段亦難料。
    心中惆悵,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便又是一番潸然淚下。
    ——————————
    這邊賈珂與襲人自回東府,入了家中宅院,卻看到父親已經回來了。
    老頭今年雖隻四十多,卻已是年邁操勞相,頭生白發,麵有山川丘壑之險。
    看到兒子回來,激動的更是老淚縱橫,衝過來一把抱住賈珂,上下打量著,連連點頭:“好!好!好樣的!吾家有子如此,可慰祖宗矣!!!”
    擁有一顆現代魂的賈珂對告慰祖宗毫不在意,但對告慰老爹還是在意的。
    雖然他和賈攸今兒個才算真正認識,但是原身留給他的不僅是曾經的才華,也有記憶,更有情感。
    繼承了這份情感的賈珂,自然對賈攸也是視為親生父親——確實也特麽是親生的。
    所以這刻鬆開賈攸,便自跪下:“兒子不孝,未能服侍父親,反讓父親日夜憂思!”
    賈攸忙將兒子攙起,看著他,激動笑道:“你很好!很好!”
    說著拉著兒子至一旁堂中說話,襲人已帶著另一個丫鬟過來上茶。
    賈府給他這屋子到也清淨雅致,有別院兩處,房屋七八間,足以容下不少人居住。
    此刻賈珂所在主屋便是他的住所,中央大堂,左右各有兩屋,每屋還分內外間,外間便是丫鬟住的,方便隨時來照顧主子。
    大堂內一張紅漆木的八仙桌,正堂掛著的則是寧國公畫像,下擺香爐,可隨時小祭。
    左右各有一張太師椅,桌上此刻還擺了些瓜果。
    這刻賈攸著兒子在主座上落座,賈攸也在旁邊坐下,指著下手兩個丫鬟道:“這是老祖宗給你安排的丫頭,她叫珍珠,她叫五兒。”
    五兒?
    原來另一個就是柳五兒?
    賈珂看了一眼那叫五兒的小丫頭,便見此女形貌清麗,確實顏色不俗。書中說她“生得與平、襲、鴛、紫相類,隻惜素有弱疾”,這已是極高評價。
    便隨口道:“我已為珍珠改名,今兒個起她叫襲人。”
    賈攸到也未在意,這種事在大家本就是常事。
    這邊秦可卿也出來見了賈攸,賈攸知秦可卿來曆,憂心道:“蓉哥兒雖已去,但他的媳婦兒放在咱們屋裏,不太合適吧?”
    賈珂便淡淡解釋了一番,說了對秦可卿的安排。
    他從郎中洛那裏得了一處大宅子,如今正好用上。要不是衝著賈府滿門“花釵”,他可能早就選擇搬出去了,會在乎你賈府?
    如今覬覦人家女孩兒,便隻能給個好臉。
    賈母等人以為是寧榮二府的排麵才勉強壓的住賈珂,卻不知實是她們家女兒丫鬟的排麵——便是賈赦賈政賈政賈寶玉等人摞一塊兒,都不及晴雯鴛鴦金釧麝月等丫鬟隨便一個的價值。
    唔,提起這個,還有那王熙鳳平兒等人未見呢。
    這刻聽了賈珂的交代,秦可卿也是心中歡喜。
    她自知這兩年守孝不過是假,賈珂肯定是要來找自己的,但想想自己豈不又成了不甘寂寞淫情女子,心中又難免淒楚。
    隻能說這便是人的命運。
    秦可卿一生苦情,就算賈珂助她脫離苦海,終還是免不了換個方式成為那“不守婦道”之人。
    當然,隻要保密功夫做得好,到也不虞人知。
    這刻賈珂便道:“對了,聽說府上有個璉二嫂子,為人甚是精明爽利,今兒個到是沒見著。”
    襲人便道:“巧姐兒病了,璉二奶奶今個去水月庵為她祈福了。”
    巧姐兒?
    賈珂驚訝,王熙鳳這時候已經生下巧姐了嗎?
    賈珂原身就對賈府不熟,所以也不知此事。
    這刻細細想來,到是有些明白,原著中好像王熙鳳確實老早就有巧姐了,隻是自己後來看的穿紅樓書裏大多是沒有,估計是不想王熙鳳做產婦。
    其實王熙鳳生娃沒什麽不好,畢竟巧姐兒也是十二金釵中的一個啊!
    若是王熙鳳沒能生下巧姐,豈非就少了一釵?
    再者她們母女……壞了不能再想下去,天會塌的。
    賈珂便道:“巧姐兒啊,多大了?”
    襲人便答:“六歲了。”
    謔!
    這可比原著大了不少,元春還沒進宮呢,巧姐就六歲了,那要按原著標準,豈不是大觀園出來後,巧姐兒都得十多歲了?
    這不對啊!
    年歲不對!
    莫不成是老天怕我等的孤苦,所以調節了某些人的年齡?所以那元春與迎春探春等人才相差不大?
    想到這,他突然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對了,府上最近還有什麽大事嗎?我是說除了那蓉哥兒沒了這事。”
    襲人便道:“前些日子來的消息,說是姑媽也沒了,老太太傷心,正喚了外孫女上京呢,約莫著明年開春到。”
    姑媽?外孫女上京?
    那不就是林黛玉?
    賈珂心中一顫,道:“可是林家的閨女?”
    襲人詫異他怎麽知道,點頭道:“正是。”
    “可知芳齡幾何?”
    襲人越發無語,你這都問的什麽問題啊?
    不過還是答道:“沒說,不過算年限,約莫十一二了。”
    約莫十一二?賈珂沉思起來。
    原著裏林黛玉上京時的年歲不清,有說六歲就上京的,畢竟賈雨村去林府做西席的時候,言此女五歲,事後也沒說過了多久林黛玉便上京,但看表述時間不長。
    可另一方麵,從林黛玉上京的表現看,也不象六歲。畢竟能說出“今兒個才來就惹出你家哥哥的狂病,若摔壞了寶玉,豈非因我之果”,又能審時度勢,“林黛玉度其位次,便不上炕,隻在東邊椅子坐了……王夫人去坐西邊下首,見黛玉來了便往東讓,黛玉料定這是賈政之位,便向椅上坐了”。
    如此心思玲瓏縝密的女子,怎麽可能是六歲?
    再者林黛玉進京不久後,薛寶釵要進京的消息就來了,這個時間點原文是很明確接近的——在黛玉進京的第二天就有提起。
    彼時剛發生薛蟠打殺人強買香菱案,能為小婢如此,可見年歲也不會小,至少發育得到位啊!而薛寶釵明文裏有說比薛蟠小兩歲,那若是黛玉六歲上京,那寶釵豈不是要大黛玉十歲?
    這哪兒還有木石姻緣和金石姻緣之爭啊?
    再者寶釵若沒有十多歲的年紀,又怎麽可能被試圖送入宮中?總不能六七歲進宮吧?
    可見林黛玉和薛寶釵上京時都不可能是六七歲,就算寶釵比黛玉大兩歲,黛玉也得十一二了。
    可就算這樣,元春也應該大她們至少十歲以上,如今年歲差別驟然縮小,和元春進宮又湊的如此近,隻能說是天意如此。
    天父愛我,不欲我苦等多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