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唉!小夥子,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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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一道閃電從空中劃過,照亮了半個天空,隨之密集的雨點如豆粒般砸下,為這炎熱的初夏帶來了一絲清涼。
    此時已是晚上六點半,正處於下班高峰期。
    楚雲站在地鐵出口,就著昏暗的天色,看著眼前那瓢潑大雨,不禁眉頭微皺。
    低頭劃拉了兩下手機,“35度,晴”,隨之心中暗罵了一句。
    “特麽,都暴風雨了,還晴呢?整得又沒帶傘,現在的天氣預報果然信不過……”
    掃了眼身旁和自己一樣沒有帶傘的路人,楚雲心裏才稍微平衡了些。
    隨著下班的人越來越多,地鐵口也越顯擁擠。
    “別擠,別擠!”
    “哎哎,前麵的上一點。”
    “喂,小心我這裏有小孩,別推。”
    “前麵的,讓讓,我有傘,讓我先走!”
    “看著點,這後麵還有人上呢。”
    ……
    一名身穿製服的地鐵工作人員,望著電梯口處越積越多人群,趕忙跑到電梯邊上把電梯停了下來,以免有意外發生。
    “唉?咋回事?電梯咋停了?”
    “停電了嗎?不對,燈還亮著。”
    “嗬,再不停就出人命了。”
    ……
    隨著人流的增加,楚雲被後麵的人從原來的位置,慢慢被推出了地鐵口的邊緣,若是再往前一步,他就要被雨水淋到了。
    “看來今天又要濕身了。”
    眼看自己就要被推出站台,楚雲歎了口氣。
    還好自己那出租屋離地鐵並不遠,跑回去大概也就七八分鍾的事。
    轉頭看了看身後人群,楚雲收好手機,把身後背著的小掛包往頭上一擋,便撒開步子往前跑。
    “讓讓……讓讓……”
    邊跑邊喊,靈活的身軀在繽紛的雨傘下穿梭,大步邁出踏起了無數水花,引得路上女生一陣尖叫。
    ……
    一路小跑,楚雲很快便衝出了街道,竄進了城中小巷。
    楚雲住處是城中村,出租屋隻有一房一廳,地方狹小,說是一房一廳,但那廳還不如房間大,充其量隻能算一個大點的過道。
    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在一線這種大城市,能以一千不到的租金,租到一房一廳你還能要求什麽呢?就是電費有點坑,一塊五一度電。
    平時晚上也就開個空調,燒個熱水,一個月竟然用了三四百度電,也不知道房東這電表是怎麽轉出來的。
    ……
    楚雲轉進小巷,空中再次閃過一道雷電,把昏暗的天空閃成了白晝。
    “轟隆隆……”
    隨之而來的巨大雷聲,把快步疾馳的楚雲也嚇了個哆嗦。
    “這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啊?這也忒猛了吧?”
    抬頭眯著眼,透過雨水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楚雲也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哢嚓……轟隆隆……”
    話音剛落,閃電再次劃過長空,仿佛把天空都劈成了兩半。
    “這道友,到底渡的是什麽劫啊?九轉混沌雷劫?”
    想到這,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兩步,這鬼天氣還真有些詭異,這麽大的雷簡直平生罕見。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正準備收回目光,卻是眼角餘光一撇,發現那道閃電似乎向自己這個方向劈來。
    “這……”
    楚雲頓時一驚,撒腿便跑。
    那閃電實在太快了,楚雲才剛踏出半步,閃電便劈在了旁邊高樓的避雷針上,濺起了無數電花。
    “呼……”
    在電花的閃耀下,楚雲也鬆了口氣,再次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腳下的步伐卻是放鬆了兩分。
    “我就說嘛,自己從小到大也沒做過什麽壞事,最多也就小時候偷過鄰居家的西瓜,也不至於衰到被雷劈吧!”
    扭頭看了眼那璀璨的電花,嘴角也不住微微向上一揚,露出了一絲慶幸。
    就在此刻,身邊的變壓電箱卻是突然白光一閃。
    “呲.....”
    一道藍色雷電從電箱溢出,快速掠過地麵,如蕩漾的波浪般,把楚雲包裹了進去,細密的電流如同小蛇般不斷往他身上竄。
    ......
    就在這一瞬間,楚雲脖子上掛著的一麵玉八卦,懸空而起,而後玉影一閃,便出現在他頭頂之上。
    隨即“啪”一道輕響,玉八卦破碎,幻化成一道白光,在地麵上映射出一個光影八卦圖。
    八卦圖緩緩展開,其上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卦逐字浮現,暗含玄妙大道之意。
    與此同時,一道似有若無的縹緲之音從天地間響起,回蕩在虛空之中。
    乾元亨利貞,兌澤英雄兵,
    艮山封鬼戶,離火滅邪精,
    坤土順清吉,坎壽人長生,
    震雷生霹靂,巽射可藏身。
    聲消光散,光影八卦圖顯現時間很短,隻是眨眼間的功夫,便沒入了楚雲身體之中,宛如夢幻那般。
    ......
    這玉八卦是楚雲爺爺留給他的,也算是遺物吧。
    楚雲爺爺、太爺爺那輩也算是一個土財主,後來動蕩的十年裏,把家裏的財物都掏光了,太爺爺為此還差點送了性命。
    這塊玉八卦,若不是被太爺爺丟到了水井中,當時也難逃一劫。
    聽說這玉八卦是楚雲祖上用百兩紋銀,從一個道士手中換來的,隻是其中緣由楚雲爺爺也一無所知。
    隨著時間的流逝,楚雲爺爺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之處,便對此也沒了特別的重視,到後來隻當是一塊不錯的玉器罷了。
    直到楚雲六歲那年,連續幾晚做噩夢,高燒不退,爺爺才想起這快玉八卦,便把它從他自己的“珍寶箱”中取出,掛在了楚雲身上。
    說來也奇怪,當楚雲帶上這玉八卦後,高燒也逐漸退去,此後再也沒有做過噩夢,爺爺見此也感到其中神異,嘴裏不停地叨念著。
    “玉擇人而適,這玉與你有緣啊。”
    從此之後,這塊玉八卦便成為了楚雲的貼身之物,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離身。
    ……
    玉碎擋災
    楚雲對玉八卦的破碎卻是毫無察覺,也沒有聽到那天地之音,他隻感到強光閃了一下,下意識裏一側頭,眼睛一眯,抬起左手擋了一下強光。
    緊接著身體一僵,眼前一黑,便整個人失去了知覺,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在最後的一絲清明中,楚雲似乎聽到有人叫自己“靚仔”?
    ……
    “喂喂!靚仔,靚仔,你沒事吧?”
    一位路過的大伯,也被閃光吸引了目光,隨即便發現了楚雲的狀況,不住大喊了幾聲。
    大伯望著小夥子旁邊正冒著煙的變壓電箱,他最後還是沒有走過去,隻是拿起手機打電話報警處理。
    當救護車、警車、消防車齊齊來到時,時間已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拉了電閘,消防員穿著裝備猛地衝過去,一把抱起楚雲便向救護車送了過去。
    這時的楚雲早已沒了氣息,在救護車上經過了一輪搶救手段後,醫生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唉!來遲太多了!”
    電力搶修隊這時也到了,由於出了人命,電力搶修也隻能在取證完畢後才能進行。
    一個多小時過去,等警方取證完畢,電力搶修隊才展開了搶修工作。
    打開那已有些變形的櫃門,當他們看到裏麵的情景時,也不禁吸了口涼氣。
    “這炸得也太厲害了吧?”一名三十歲左右,身穿藍色製服的搶修隊員,看著有些“慘烈”的電箱感歎道。
    “可不是,你看整個電箱都黑了,估計是沒得修了,鍾隊你過來看看。”正拿著工具箱的一名藍色製服中年人,看了一眼說道。
    話音剛落,那一名叫鍾隊的短胡子中年,放下了手中的電纜,伸頭過來瞅了眼。
    “嗯,不用修了,直接換得了,都燒成這樣了。”
    轉過頭,對著一名隊裏年齡最小的小年輕開口道:“小吳打電話,讓公司送個新的過來,這個已經廢了。唉,這一整,也不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
    這電箱毀成這樣,還真是他平生第一次見,以前遇到的大不了就劈壞了,而眼前這都變形了,直接被扭成一坨黑疙瘩。
    “鍾隊,今晚公司的投訴電話又要被打爆了,嘿嘿。”那名叫小吳的小年輕嘿嘿笑了兩聲,便拿出手機撥起了號碼。
    “嗬,你這混小子,還幸災樂禍呢?我們還不是一樣要通宵。”鍾隊拿出煙點了一根,笑罵了一句。
    吸了一口,抬起頭看著月亮高掛的夜空,此時雨已經停了,先前那如末日般的雷鳴也彷如夢幻,若不是地上一片水窪,鍾隊也些不敢置信。
    掏了掏口袋,又拿出一根香煙點燃,用小石子架起,放在楚雲死亡的位置。
    “唉!小夥子,可惜了,一路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