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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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楚雲花大伯幾人,來到劉二叔家門前時,屋裏麵早已哀哭聲一片。
    劉二叔名為劉二柱,年歲三十五,同胞兄弟有三人,其排名第二,劉二柱生有兩兒一女,現都已長大成人。
    大兒子今年十七歲有餘,剛成婚半年,媳婦小腹微隆顯然是已有身孕。二兒子今年十五,和父母同住,尚未娶妻。小女兒十三四,也未曾出嫁,聽說已與鄰村一戶良家之子定下婚約。
    劉二柱媳婦,劉張氏年芳三十有三,勤勞持家,做得一手好農活,把家裏裏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皮膚黝黑粗糙,一副鄉村農婦打扮,此時正伏在床邊失聲痛哭。
    “劉二嬸,先別哭了,讓小道長看看。”
    花大伯走進客廳,看著正痛哭流涕的劉張氏開口喊道。
    此時,劉二柱的兄弟堂親也已經來到,正在為劉二柱搭建靈堂處理身後事。
    劉張氏聽到花大伯說話,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看著楚雲,神色中充滿了哀傷之色。
    “小道長,你可要為我阿郎報仇啊,阿郎就是被那女鬼害的,當年村裏就不應該收留那對母子的,現在好了都回來害人了。”
    “哎哎,小心,別把眼淚掉到劉二身上了。”
    花大伯見劉張氏抹眼淚,有些著急地提醒道。
    劉張氏看著滿是淚水的手,趕忙退後了一步,讓出了位置繼續抹著眼淚低聲嗚咽著。
    “當年那年?你說的是五年前?那於我們何幹,那對母子是死於山泥洪流,又不是我們趕出去的,況且你如何知道那女鬼就是那女人?”
    花大伯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事,開口駁斥道。
    “嗚嗚,阿郎昨晚回來時與我說的,他說他看到那女鬼的臉,就是當年那個女人。”
    劉張氏抹著淚水看向了花大伯,這可是她昨晚聽劉二柱親口說的,而且劉二柱臉上那慌張之色可不是裝出來的,況且近幾年死於意外的也隻有她們母子兩,不是她還有誰?
    花大伯聽到劉張氏這麽說,也沒了聲,都快五十歲的人了,事情真假自己心裏也有點譜。
    雲霧村就這麽大,發生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瞬間傳遍這個村子,更何況那次出人命了。
    當年那件事情,楚雲也略有耳聞,不是他八卦,而是當年的“楚雲”也跟隨老道下山,為此做了場法事。
    當年那件事說起來也有些狗血。
    五年前,花家二叔在一次外出采購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對走難的母子,聽說是遇到山匪劫道,以至於流落此地。
    經過兩日的逃竄,那那名女子早已疲憊不堪,瞧見推著板車的花家二叔,便再也撐不住暈倒在路邊。
    花家二叔聽到嬰兒啼哭聲,把車停到路邊,便順著聲音走了幾步瞧見了暈倒的女子。此時那名女子早已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劃開了許多道口子,臉上也髒兮兮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麵容。
    花家二叔四處張望片刻,也沒見有旁人,隨後看著那女子,心想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隻好把這女子還有她身上那隻有幾個月大的嬰孩,放到了板車上,慢慢推回了雲霧村。
    回到村裏,大夥瞧見就議論了起來,有些人覺得不應該收留她們,等她們醒來便送走,以免給村裏惹上禍端。她們現在的樣子,一看就是遇到了山匪流寇之流,亦或者仇家追殺。
    有些則是覺得他們母子可憐,可以等她們傷好痊愈之後,問清情況在做打算。花家二叔則是力排眾議,獨自一人把她們接回了家中。
    花家二叔當時,年歲二十有六,還沒成親成家,家中隻有自己一人,見此也隻好請堂弟媳婦“花三嬸”幫忙照顧一二。花三嬸也是個熱性子,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當花三嬸把那女子洗刷幹淨後,卻是驚歎不已,也知道這女子絕非農戶子女,其膚色細膩白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小姐,而且樣貌也算出眾,在雲霧山周遭山村小鎮,山野村民眼中絕對算得上仙女下凡。
    隨後,那女子便在花家二叔家裏住了下來,期間也沒有什麽禍事上門,一切如往日平靜。
    之後的情況就很明了了,一個二十六歲的老光棍,麵對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少婦……
    相處了小半個月時間,花家二叔對這女子的感情便一發不可收拾,看那名女子的神情也彷如魔障。
    雖是愛慕情深,花家二叔卻是沒有絲毫毛手念頭,一直都安分守己,想用時間來衝破女子的思維禁錮。
    但那名女子可是有夫之婦,丈夫猶在,更不可能與花家二叔有所交集。隻是礙於她與她兒子的性命又是花家二叔救回來的,一時間那女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還想一走了之的,但兒子太小也經不起折騰,之前的逃亡已讓嬰孩高燒不退,最後還是在村內郎中的照看下,才好轉過來,這讓想離開此地的女子也有了顧慮。
    想搬到別家去住,但在村中問了一遍後,卻無人敢收留,隻能繼續留住在花二叔家。
    一個月後,那女子實在是不忍麵對花家二叔那炙熱愛意,害怕花家二叔越陷越深。最後在一個清晨,趁花家二叔外出做農活之時,悄然離開了雲霧村。
    隻是這女子才離開雲霧村半個時辰,天上便突然狂風大作,下起了瓢潑大雨。女子抱著孩子,在那兩頭不到邊的山路上,隻好跑到山邊找了個地方遮雨。
    隨著暴雨越下越猛,山上也漸有泥石滾落,那女子見此也察覺到情況不妙,當她想離開時,已經太晚了。
    “轟隆”一聲巨響,如山崩地裂,這就是那女子生前聽到的最後聲音。
    ……
    花家二叔見暴雨來襲,也趕緊從地裏跑回了家中,當回到家裏是,卻發現那女子的衣服與孩童的物品早已不見,便知道那女子是離開了。
    原本他也早有猜測,隻是當事情發生了才發現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望著瓢潑大雨,頓時間擔憂之色浮上眼簾,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女子在暴雨中抱著孩子瑟瑟發抖的情景,不禁一陣心痛,隨即拿起油紙傘便向村外衝了出去。
    原本還可以通車的山道,此刻在暴雨的衝擊下變得泥濘不堪,花家二叔走在山路上更是心急不已。
    小半個時辰過去,花家二叔一路緊追,卻毫無蹤影,當看到麵前那坍塌的山坡時,頓時心中一寒。
    那地方他十分熟悉,並且還有個很文雅的名字叫“遮雨亭”,其實就是一個凹陷的山體,平日下雨大家都會哪裏避雨,或者夏日農忙時趁閑躲到哪裏歇息。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能避雨的也沒幾個。
    花家二叔望著眼前坍塌,心中還存著一絲慶幸,趕忙爬過滑坡,向前肆意狂奔,就期待在遠處能趕上那女子瘦弱的身影。
    可惜在半個時辰後,花家二叔趕到陳家村,卻被人告知沒有什麽女子經過。
    花家二叔頓時麵如死灰,渾渾噩噩地回到滑坡處,撿起一根樹枝就挖了起來。
    ……
    暴雨停歇,夜色漸起,經過一天的暴雨淋泡,精神上也遭到重創的花家二叔,在挖起一塊大石頭時,終於扛不住,眼前一黑暈倒在滑坡上。
    如若不是陳家村一個農夫去看莊稼受災情況,在坡上發現了花家二叔,估計這花家二叔都被山狼叼走了。
    當花家二叔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兩天後的中午,陽光灑在花家二叔身上,他卻沒有感到一絲溫暖,第一時間便是詢問那女子下落。
    最後得到的結果是被山洪埋了。
    由於滑坡麵積太大,根本不可能清理出來,連出村的山道都隻能被迫改道,至於那女子和孩童的屍骨,最終也隻能掩埋在其中。
    花家二叔便在滑坡處為她們母子修了座墳,也算有了個拜祭之所。
    兩年後,花家二叔也因為思念過甚,鬱結之氣久積不散,最後隻能落得個鬱鬱而終。
    事情至此,大家以為就此結束了,誰知道今天又出了這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