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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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三刻
此刻客棧大堂早已坐滿了客人,喝茶的,吃早點的,人聲鼎沸,來往客人絡繹不絕,還真不愧有玉山縣第一客棧之稱。
楚雲神識略微一動,便找出了靠窗一桌的穆青幾人。
這時穆青幾人那桌上早已擺滿了早點,
包子,油條,魚片粥,
蒸餃,雲吞,肉丸子,
排骨,鳳爪,芋頭糕,
葷素皆有,鹹淡可挑。
再擺上一壺茶,果真是愜意之極。
但這會卻沒有一人動手起筷,似乎是在等什麽人到來。
徐秀心忘著眼前可口的美食,那快要流口水的嘴巴,不停咂巴著。
“道長什麽時候下來啊?這一盞茶功夫都過去了,比我這小女子梳妝打扮都慢。”徐秀心低聲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徐長峰聽到卻是嘿嘿輕笑一聲,開口道。
“嘿嘿,那不可能,每次師妹你都說等你一盞茶功夫,結果我與穆師兄次次都等足了大半個時辰。”
穆青聽到也不禁輕笑一聲,放下茶杯,輕聲說道。
“嗬嗬,你呀,別人等你不覺得慢,你稍微多等一下別人就嫌慢,這毛躁性子也該改改了。”
徐秀心被兩師兄一擠兌也微微有些臉紅,臉上有些掛不住地輕哼一聲。
“哼,徐師兄最壞了。”
……
“在聊些什麽呢?”
楚雲這時也來到了幾人桌前,笑著隨口問了一句。
“沒聊什麽,都是些八卦,道長您請坐。”
穆青說話間便站起身來,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多謝了,大家都吃啊,還愣著做甚不用等的,趕緊,別菜都涼了。”
楚雲拱了拱手,就順勢坐了下來,接著便很不見外地招呼起了眾人,弄得好像他請吃飯一樣。
“那我不客氣了。”
早就等不及的徐秀心,語氣中客氣了一句,手上卻是沒有一絲客氣之意,地拿起筷子夾了一隻雞爪,便放進嘴裏嚼了起來。
楚雲也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繼續招呼起兩人。
“你兩個也吃啊,不用看我的,吃便是了。”
話語間,楚雲手中的筷子也動了起來。
這明月客棧的早點還真沒話說,色香味俱全,其菜品豐富,比之大酒樓也一點不差,難怪有如此之多的,街坊客人前來捧場。此等佳肴還真值得大家早起一番,品嚐個中味道。
……
吃過早飯,望著已經不算早的天色,估計就這會時間,山中霧水也已經散開。
楚雲穆青兩人,與徐長峰徐秀心道別後,便順著街道,一路向縣衙方向走去。
穿過已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聞著街邊早點香味,聽著街上傳來的叫賣聲。
半刻種後,兩人便來到了縣衙大門不遠處。遠遠看去,楚雲就看到了黃捕頭正站在縣衙門前石階上,四處觀望。
當遠遠看到楚雲兩人時,黃捕頭臉上頓時露出了滿臉笑意,向著楚雲方向,邊走著,邊揮手大聲喊道。
“道長,穆少俠,這邊這邊。”
望著有些激動的黃捕頭,楚雲輕笑一聲,腳下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幾分。
片刻後,楚雲與穆青便來到了黃捕頭身前。
“哈哈,讓黃捕頭久等了。”
楚雲笑著開口道,隨後眼神望向了縣衙方向,繼續開口問道。
“怎麽?等不及了?不用與縣令打聲招呼嗎?”
“不用了,該帶的東西我都帶好了。”
說著還拍了拍身後的包袱,臉上略帶著些得意之色。
“那就走吧!”
楚雲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準備好了,那就抓緊時間出發,此事事不宜遲。
一行三人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了縣令那爽朗的大喊聲。
“道長留步,道長留步,此事陳某人雖無力親為,但為幾位送行壯膽還是可以的。”
此時那略微富態的玉山縣令,也顧不上禮儀形象之類的繁文縟節了,小跑著便衝了過來。
“好你個黃昌福,道長來了都不打聲招呼,連茶都無一杯,像什麽樣子?”
三人停下,望著已有些喘大氣的玉山縣令,也多了絲敬意。
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不作為。”就算你再怎麽吐槽當官的逢場作戲,但別人好歹也作過戲啊。
“啊~哈哈!”黃捕頭,聽到縣令多話,也有些尷尬,隻好哈哈一聲準備混過去。
“縣令大人,此乃份內之事,不必如此,我等可不敢當。”
楚雲臉帶笑意,拱手謙遜道。
“道長胸襟,陳某人佩服,一杯茶水送行,聊表心意,李四茶壺。”
玉山縣令拱手一禮,而後略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對著李四大聲喊道。
“大人來了。”
一名皂衣衙役,從縣令身後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托盤,上麵茶壺茶杯一應具全。
玉山縣令,伸手親自倒上茶水,雙手遞給楚雲。
“此刻不宜喝酒,陳某人唯有以茶代之,諸位日後凱旋,定當開懷痛飲三百杯。”
說罷,從托盤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楚雲雙手接過茶杯,臉上多了一分鄭重:“那是自然,縣令大人那可要早些準備好酒水,等著我等凱旋而歸了。”
話音剛落,楚雲便把手中茶水昂頭一飲。
接著玉山縣令便轉向了穆青/黃捕頭……
一番敬茶過後,楚雲三人便很瀟灑地給了玉山縣令一個背影,向著城門口方向走了出去。
……
天上的日頭漸起,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空氣中那夏初季節的悶熱,如同身在蒸籠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雲三人疾馳在山道上,其表情卻好似沒有感覺到夏日一樣,正開懷暢聊著。
不用說都知道,這就是“清風術”的功勞了。
感受著身上清涼,黃捕頭笑著開口道。
“道長,你果真是法力深厚,連此等仙家手法都如此純屬。”
黃捕頭的武功還算不錯,比之穆青隻略差一籌,趕路速度也勉強能跟上,沒有出現掉隊現象。
“哈哈,那是肯定的,道長道法精妙,若飛昨日你也看過道長施法,今日肯定沒有此等福分。”
穆青聽到,還沒等楚雲開口,便替楚雲吹噓了一番。
楚雲也隻好哈哈一聲,腳下速度不減,開口謙虛道。
“哈哈,此乃小道法術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
隨著三人的腳力,楚雲幾個很快便進入了偏遠山脈之中。
此處人煙稀少,幾乎可以說是人跡滅絕,其山中草木叢生,荊棘密布,崎嶇不平間別說路了,連快空地都難找。
而山中野獸也不少見,其虎豹豺狼,黑熊野豬之類橫行霸道。
深山老林中必不可少的蛇蟲鼠蟻這些,更是多不勝數。
此處正是被掠人口的去向,此刻隱約間,似乎還有往日留下的掙紮痕跡。
可惜無人深林的恢複速度是極快的,短短幾天時間,便把破壞的叢林恢複如初。
起碼在楚雲眼中是恢複如初,但在黃捕頭看來,此處還是留下了很多痕跡。
比如,雖然已經伸直了,卻還帶著些許折痕的茅草,荊棘倒刺中,勾下的細小衣服纖維。淡去模糊,卻真實存在的鞋印等等。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龍有龍道,蛇有蛇道。這就是楚雲需要找痕跡追蹤高手的原因,其中細微之處,黃捕頭不說楚雲還真沒注意到。
三人躍上樹木枝丫繼續前進,黃捕頭則是每隔片刻便下樹查找一番,以免出現走錯方向的尷尬。
隻是黃捕頭從樹木枝丫上,跳下來探測的次數頻繁,都差不多比得上三步一回頭了。
按這般速度來看,楚雲也有些摸不著了。
走走停停,雖然速度略慢,但其方向線路卻沒有一絲偏離。說速度略慢那隻是相對而已,比之凡俗百姓,卻是快了幾倍。
日上中天,一行三人落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借著樹下陰涼,幾人便開始了午餐。
受到過饢餅摧殘的楚雲,此刻已經放棄了饢餅做幹糧的念頭。
而是吩咐明月客棧廚房,幫忙弄了一批綠豆餅,鳳梨酥之類的,可以久放不壞,還很充饑的點心餅幹作為幹糧。
就著葫蘆中的清水,楚雲三兩下便把點心吞進了肚子裏。拍拍八九成飽的肚子,愜意地在巨大的樹幹上躺了下來,眯眼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