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臘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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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臘月,這是一年的最後一月份,今天正好是臘八。
    於靖瑤從國都出逃到九河鄉鎮,在通往大昌國的州郡縣都留下了她的足跡,之後住到於文仲的茅草屋也有一個多月了。
    於靖瑤見於文仲有記日月的習慣,他在牆上刻畫,每過一天畫一道。從他記的日月當中,於靖瑤知道,今天正是臘八節。
    早晨起床,於靖瑤見胡心蘭正在穿戴,便小聲與她說道:“阿姐,今日正是臘日,咱們這兒什麽都有了。如今咱們安家在此,好不容易過個節,今年的臘日總得過吧?”
    “是啊!這麽快便到臘日了!”胡心蘭感慨地歎了歎道:“你瞧瞧,咱們這一大家子,好不容易有處安身住所,是得過個像樣的節日,是該好好慶祝慶祝了。”
    “好吧!那我們就辦起來吧。你先去梳洗,我叫上荔兒,今兒個可得大辦、特辦。”於靖瑤開心地說道,畢竟這可是她來古代過的第一個節日,而且是與幾個好友知已在一起過的節,這種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於靖瑤輕輕地呼醒荔兒,見荔兒醒來後,她匆匆走到了洗漱間。打開門,裏頭的胡心蘭,見她來了,趕緊抹了把臉收拾收拾自身。於靖瑤走到她身旁,拿下她擦拭眼角的手,輕聲問道:“阿姐,可是在想徵兒了?”
    聽到徵兒胡心蘭的淚水像決堤的河壩,這兩個多月的隱忍,如今聽於靖瑤提起。她淚如泉湧,傷心地哭倒在於靖瑤的懷裏。
    於靖瑤明白,胡心蘭這幾個月看似堅強,實質上她是為了不讓她們擔心,所以才隱忍到現在。如今過了這個傳統的節日,離團圓的日子便不再遠,那她自然而然便想起遠方的稚兒,及逃亡的辛酸。於靖瑤任由胡心蘭放聲痛哭,輕輕地撫摸她的背部,安撫她,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半晌,胡心蘭終於收拾好心情了,見於靖瑤的衣裳都濕透了,她帶著歉意說道:“妹妹,趕緊將衣裳脫了,拿到屋裏頭烤火去。這都要怪阿姐,竟有失分寸。”
    “不礙事的阿姐。人嗎!自然也有感性的時候,傷心了想哭便哭,開心了想笑便笑,講什麽分不分寸的。人如果連哭跟笑的權力都沒有,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阿姐是個小女人,是溫柔婉約的女人,我相信阿姐將來會過得很好。活,也要活得長長久久的。”於靖瑤安慰道。
    這一天的臘八節,在眾人的忙活下,各式各樣的家常菜一一呈上桌案。今天的菜品可謂豐富了,有酒有肉,飯桌上擺著的有:饃饃、蘿卜餃子、大白菜餃子、鹿肉餃子、烤活魚、烤鹿肉、還有鹿骨火鍋,說起鹿骨火鍋那可是道硬菜。前兩天於靖瑤幾人在山裏獵得一頭梅花鹿,這梅花鹿渾身是寶,於靖瑤獵到它時可開心了。這兩天收拾鹿肉,一些放在火塘上薰烤,一些鹵製好風幹都讓於靖瑤放在背包裏頭。少量留些鹿柳,鹿內髒這倆天燉著吃了。最後還有就是那些排骨、大棒骨的,隨便放丟在屋外雪地裏。
    今天起了個鍋,於靖瑤將排骨、大棒骨取從雪地裏取出來,大陶鍋倒入水,排骨、棒骨丟進鍋裏頭燉煮。待吃飯的時候,每人先舀一碗湯,然後再往鍋裏加些白菜、蘿卜、土豆。新鮮鹿柳切一盤,想吃的時候放進鍋裏頭氽燙幾秒就可以吃了。
    流光易逝,過了臘八就是年。於靖瑤幾人在這深山裏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日子。年二十八這天,屋裏的眾人開始忙活了起來。於文仲帶著工具,將家裏的籬笆牆翻修一遍。穆三、邱牧拾些柴禾,拿到窯洞裏燒炭,準備過年用。於靖瑤、荔兒、胡心蘭,將屋裏打掃一遍,炕榻上的被子拿到外頭晾晾。墊在地上的草席,一張張拿出來拍掉藏在裏麵的灰塵,順便也晾一晾。火膛上的灰也都清除幹淨,洗漱間用溫水清洗一遍。
    正午時,胡心蘭將饃饃蒸一蒸,烤幾條魚,眾人將就著吃。吃過午飯,胡心蘭、荔兒將被子、草席收回屋。於靖瑤幫忙將草席從新鋪在地上,晾曬過的被子、草席睡起來十分舒服。胡心蘭、荔兒將被子鋪好後,便上了榻。男人們也躺在草席上,準備睡個午覺。
    依照慣例,於靖瑤睡覺前必做一事,那就是檢查背包、背蔞裏頭的東西。今天打掃房屋,所有兵器都放到了屋外,於靖瑤走出房屋,將兵器拿了進來。一係列的事情弄好後,準備上榻,當她轉過身來,瞧見火塘裏的柴禾已燒得差不多了。草席上的男人們早已熟睡,她怕一會火熄滅了,這幾人得挨凍了,便又走出房屋,取些柴禾,架在火塘上,這才安心上床睡覺去。
    於靖瑤和衣而臥,這人才剛躺下,耳邊便傳來竹風鈴的聲音,這聲音異常地響,而且還很連貫。聽聲音,於靖瑤心裏咒道:該死,來得還真快。原本於靖瑤合計著,如果獨孤宇寒真的窮追不舍,若要找到這個地方,估計也得年後。她還真沒想到,這連年都沒過,人就殺過來了。
    從榻上一躍而起,於靖瑤來到了門邊,從門縫往外瞧。隻見一群戎裝裝扮的將士,這些人準備過橋,而一穿將軍戎裝的男子正在研究她的繩子。情況危急,於靖瑤衝著睡覺幾人大喊一聲,“別睡了,敵人殺到來了。”
    這時,草席上的男人先行起床。躺在榻上的胡心蘭、荔兒則慢悠悠地爭開眼睛。荔兒躺在床上,睡意朦朧地問道:“怎麽了。”
    慌忙中,於靖瑤趕緊打開窗戶,將背包、背蔞、兵器都丟出了去。她迅速來到榻旁拍拍荔兒、胡心蘭,“別犯迷糊了,快快起來,逃命要緊。”說罷,取來小凳子放到窗戶下,將穆三扶出窗外。
    於文仲趴在門上看了一會,他親眼所見,外頭的人馬如狼似虎,手持青銅劍,麵目猙獰、****般地向茅草屋奔來。於文仲轉過身來,火急火燎地說道:“崔順、大眼,趕緊地,這人已經過了橋,向茅草跑來了。”說完,於文仲跑到榻邊將胡心蘭拉了起來。
    這時,邱牧也已經出去了。於靖瑤將荔兒扶出窗外,隨後她也跳了出去,到了外頭,於靖瑤將背包、背蔞分給了這幾人,三把佩刀胡亂丟給先行出來三人。當她轉過身來時,胡心蘭與於文仲雙雙跳出窗戶,於靖瑤見這倆人跳出來後,趕緊將窗戶關上,領著眾人從後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