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烈火永生 第六十一章 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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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陸之末!
    天啟在揚沙的手掌上劃了一道傷口,鮮血爬滿了少年的右手,但他咬牙沒有吭一聲,隨後被天啟拉著將手按在了填充滿龍血的煉金陣列內。
    “啊——”
    少年再也無法忍耐住這股鑽心的疼痛,全身都開始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為了不讓他掙紮出陣列。
    洞穴內出現了一副詭異的畫麵,天啟死死按著揚沙,揚沙則拚命按著陣列,陣列裏的鮮血則緩慢地湧向揚沙右手的傷口,慢慢鑽了進去。而這一切都伴隨著少年的慘叫,哪怕換成一個成年男人來聽到這個聲音,也感到會不寒而栗。
    天啟覺得手上掙紮的力量越來越大,果然龍血之力馬上就起了作用,揚沙的身體已經在得到強化。可是忽然間,他想到一件事情,接受了龍血之賜的人在儀式後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昏迷,那麽如果揚沙醒來前,有血侍找到這裏,天啟隻能束手就擒了。
    想到這裏,他感到更加眩暈了。
    ……
    “大人小心,水很急。”一名血侍在下方河邊踩在淺灘的石頭上接應從懸崖滑下的千夫長。
    “還他媽用你說?後麵的動作快點。”千夫長很不耐煩,他隻想迅速找到目標。
    所有血侍都陸陸續續地下來了,他們在河底實驗場外的淺灘集結,而千夫長整勘驗著地上的血跡,他用手撮起一點帶血的沙土,放在嘴裏舔了舔,一股腥味立刻在口鼻內傳開,接著就是舌尖一陣刺痛,千夫長立刻吐出了嘴裏的所有東西,不由分說地擠開其餘血侍跑到河邊,用河水一遍遍地漱口。
    “竟然是龍血?我們到底在追殺什麽東西?”千夫長暗暗心驚,他感到刺痛是由於龍血不可逆流原則,如果他喝下大量龍血,甚至會直接被體內和體外的兩股力量對衝而死。
    “大人!這裏有一道暗門。”有人過來向他匯報。
    “炸開。”千夫長頭也不回,他還在暗自揣摩天啟的來頭,之前在野狼城內,他們並沒有正麵與天啟作戰,所以其實並不清楚他的情況,現在隻不過是按照餘燼的吩咐追了過來而已。
    在滾滾煙霧中,活動的石門被晶能炸彈掀翻,千夫長揮手示意眾人保持隊形,待煙塵散去,他叫手下打起探照燈走了進去。
    黑暗的環境中,千夫長非常謹慎地弓著腰一步步向前探去,其他血侍的探照燈則來回搜索著目標,終於有人手裏的燈光照到了一個身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千夫長走近了看,是一名年紀不大的少年。
    “不是這個,餘燼大人說目標是個壯漢,而且身受重傷,但是這家夥一個人在這顯然也不正常,先給他捆起來。”千夫長馬上下達了命令。
    “是。”有人應聲而出,拿出繩索就要套在揚沙的手腳上。
    啊——
    忽然間,後方傳來一聲哀嚎,所有人立刻回身,可是黑暗中根本找不到敵人的蹤跡。
    “眼部異化。”千夫長當機立斷。
    一瞬間所有人的雙眼都亮起金黃色的光芒,這讓他們在黑暗裏也能看清周圍的景象,這個能力是因餘燼賜下龍血而特有的,塔倫地區的血侍就無法做到。
    天啟自然也明白這點,於是不再隱藏在角落,而是大步走了出來問道“你們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一個將死之人還管這麽多幹什麽?”千夫長輕蔑地笑了笑,“倒是你,不是人類吧?”
    “嗯?你怎麽知道?”
    “門外的血跡,是聖血。”千夫長沉聲道,其他血侍聽了立刻開始議論紛紛,都猜測起天啟的身份來,血侍不可能叛變,那麽為什麽龍血會出現在這裏?有人向天啟打量起來,胸前傷口猙獰,幹涸的血跡一直拖到衣服下擺,大片的肋骨裸露出來,可以清晰地看到折斷的痕跡,而左胸處一顆機械之心緩緩轉動著。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嗎?”天啟定定地看著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其實是在裝腔作勢,現在揚沙還在昏迷,自己打不贏這麽多血侍啊!
    千夫長猶豫了片刻,回答“你說說看。”
    天啟開始選擇性講述他所知的六百年前人類的曆史,一眾血侍都聽得心馳神往,這些低等血侍雖然可以讀到為數不多的書籍,但其中顯然不會包括曆史,所以他們對過去的事也是一無所知。
    於是實驗場裏的景象再次詭異起來——落單的反抗者在給一群血侍講曆史,傾聽者都瞪著金黃色的龍眼,要是放在城鎮裏,恐怕得把居民們嚇出心髒病。
    但這個場景沒有持續太久,千夫長忽然發現了眼前這個人似乎是在拖延時間,於是冷聲打斷“夠了,把他帶回去之後,有的是時間聽他講故事,現在,給我先抓住他!”
    天啟心中暗叫糟糕,現在的他身體虛弱,重傷在身,連胸前的傷勢都無法複原,更別提異化出骨刺了,隻能抓著揚沙防身用的短刀迎敵,而虛弱的軀體讓他連招架低等血侍的攻擊都感到吃力。
    血侍們在封閉的空間裏不好使用槍械,隻能怪叫著異化出骨刺衝了上來,這是所有血侍的基本能力,但天啟很快就發現,死灰平原的低等血侍個體實力都要強於塔倫地區的,大概是像餘燼所說的那樣,他的麾下都是精銳。至於原因估計是他擅自增加了每個人的賜血量。
    按天啟的估算,這裏的每一名低等血侍大致與塔倫的十夫長實力相當,正想到這裏,天啟忽然感覺背部一痛,一名血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繞到了後方,趁機偷襲了他。天啟暗惱,要是在全盛狀態,根本不可能被人繞到背後。
    天啟怒目圓睜,轉身就是一腳將偷襲者踢飛,可是側麵又有血侍攻了上來,天啟就這樣左支右絀,漸漸的身上的傷口更多了。
    千夫長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時候開口“領主大人親口下令找你,我還以為有多厲害,想不到還是個軟腳蝦,真是沒勁。”
    天啟感到力量飛快地流失,此時神誌也越來越模糊,聽到有人嘲笑自己,心下大怒,提到就朝聲音的來源刺去,忽然感覺一股大力抓住自己的手腕,接著就被拋飛了出去,在場的眾血侍哈哈大笑。
    天啟卻不服輸,掙紮著站起來,再次攻上來,可是千夫長一拳擊在他的腹部,天啟蜷縮著倒地,但很快又站起來攻上,隨即又被千夫長擊倒。
    “到還有幾分骨氣,別掙紮了,我不讓你吃太多苦頭。”千夫長甚至有些佩服天啟的執著。
    但天啟倔強地不說話,一遍又一遍地攻向對手,終於千夫長也不耐煩了,怒吼一聲,向天啟的頭部打出勢大力沉的一拳,這下子要是打實了,恐怕天啟當場就要昏死過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藍光在黑暗中劃出筆直的軌跡。
    在槍聲的轟鳴中,千夫長的手腕被炸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