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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眠六神無主地亂叫，如同一隻被按住命脈的小雞仔。
    顧忌著溫眠大起來的肚子，護衛隊的人不敢太用力，差點讓溫眠掙紮開來。
    裴夜寒怒喝出聲：“溫眠你冷靜些，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
    死亡是每一個人正常的歸宿。
    “冷靜個屁，你冷靜你去冷靜，管我幹嘛？”溫眠憤恨地說道：“裴夜寒你再派人去救一救趙叔，趙叔要是完了，我們兩個也完了。”
    裴夜寒臉色微變：“溫眠你是在威脅我嗎？”
    恐懼讓溫眠的上下牙齒互相打架，她顫顫巍巍地說道：“不可以嗎？我們本來就是因為趙叔才在一起的，趙叔不在了，我們肯定不會在一起了，嗚嗚，裴夜寒我求求你救救趙叔，為什麽好好的一個人會突然沒了呀。”
    “陛下，陸峰上將又打來催促了，要擊殺趙修也嗎？”安德魯平靜地看著這場鬧劇。
    溫眠聽到這話直接急眼了，她扯著嗓子罵裴夜寒：“不可以擊殺趙叔，你們鬆開我，我一定要去看趙叔。”
    “溫眠趙修也已經死了，異化後的他，隻是蟲族的怪物。”裴夜寒注視著溫眠。
    裴夜寒居高臨下看著溫眠發瘋，神色淡淡：“給她打鎮定劑。”
    “我不要。”溫眠扯著嗓子：“求你了，讓我去看趙叔，救救趙叔，求求你了裴夜寒，救救他。”
    “他異化了，多耽誤一分鍾，便多一分危險。”裴夜寒扯著嘴角，解釋道。
    家庭醫生拿著鎮定劑，越走越近，溫眠往後瑟縮著身子，她瘋狂地掙紮著：“我不要，我要去看趙叔，他一定沒有異化，我要去看他。”
    裴夜寒殘忍地說道：“溫眠如果沒有擊殺趙修也，那麽他的下場隻有一個，進入實驗室，成為被研究的對象。”
    他說：“溫眠我給你選擇的權利，你希望趙修也死掉，還是希望他進入實驗室。”
    “啊”溫眠發出痛苦的哀鳴，她輕而易舉地受製於人，在她失去意識前，聽到裴夜寒冷酷無情地說道：“就地擊殺。”
    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溫眠有懷疑過，她剛剛是不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她現在剛剛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她猛地坐起來，循著臥室裏麵淡淡的煙草味道，看向一旁坐在黑暗中的裴夜寒，寥寥火星在他指尖燃燒。
    溫眠的印象中，裴夜寒潔身自好得很，從沒在她眼前抽過煙。
    “趙叔呢？”溫眠呆愣地問了一句。
    裴夜寒目光諱莫如深：“他死了。”
    他盯著溫眠的臉，兩行淚從溫眠眼中落下。
    “你騙人。”溫眠憤怒地說道，她冷著臉走下床，俯視著裴夜寒：“我要去醫院看趙叔。”
    裴夜寒抬眼看她。
    氣急攻心，溫眠的嗓子啞掉了。
    溫眠固執地說道：“我要去看趙叔。”
    這次裴夜寒點點頭，總算是沒有拒絕她。
    黑沉沉的夜如一團濃墨。
    溫眠眼中一片死寂，她側著臉看向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看書溂
    裴夜寒親自開車帶著溫眠去到醫院，護衛隊悄無聲息地跟在暗處，他一路帶著溫眠往前走，最終停在了一處巨大的白色房間。
    白潔的光太過刺眼，以至於溫眠覺得看什麽都不太真切。她的腳步若有千斤重，立在原地，不肯再邁一步。
    “裴夜寒。”溫眠小聲喊了裴夜寒一句：“不是來看趙叔嗎？為什麽帶我來太平間，不是應該去病房嗎？”
    裴夜寒停住腳步，回頭看她，頗有些無情地說道：“不是說看他嗎？怎麽不走了。”
    “趙叔不在這裏，你騙人。”溫眠緊張地說道，抬腳踹向裴夜寒。
    裴夜寒猝不及防被她踢了一腳，他語氣低沉：“溫眠你真該改一改你喜歡踹人的毛病。”
    “你要是還想再見他，就安靜下來。”裴夜寒威脅道。
    溫眠的淚順著眼角往下落，她顫顫巍巍地走進太平間。
    裴夜寒一手抓住溫眠，防止她發瘋，一隻手在數字化操作台輸入趙修也的名字。
    星際時代，人類的平均壽命有所延長，按照趙修也目前的年齡來看，算是早逝了。
    “溫眠趙修也已經去世了，活著的人能做的就是接受現實，永遠地懷念他。”裴夜寒難得出聲安慰了溫眠幾句。
    溫眠白著一張臉，看著緩緩出現在眼前的銀色容器，有些許天真地問道：“可以把趙叔放出來嗎？”
    “放出來，讓他的屍體接受空氣，然後腐爛掉嗎？”
    冷漠的話語讓溫眠呼吸困難，她額頭沁出細汗，盯著貫穿趙修也腦門的一個洞，喃喃地說道：“是不是你們殺了趙叔。”
    裴夜寒幽暗的目光落在溫眠身上：“他已經異化了，不殺他，會死更多人。”
    溫眠站在原地有些發傻，過了好長時間，淚又無聲地流下來。
    沒了，趙叔沒有了，她拚勁全力也沒有將趙叔救回來，她還是這麽沒用，根本不能阻止親近的人離去。
    她伸出手，摸上冰冷銀色容器，心也一片冰冷了。
    透明的屏幕識別了溫眠的指紋，銀色容器緩緩打開。
    溫眠的手進入容器裏麵，趙修也的屍體被保護得很好。
    裴夜寒沉著臉看著溫眠的動作，他將溫眠攬入懷中：“夠了溫眠，我們回去吧。”
    溫眠慌張地打掉裴夜寒的手：“別碰我。”
    最起碼不能在趙叔麵前，對她動手動腳。
    裴夜寒眼睛裏麵的溫度驟降，卻也沒有說什麽，陪著她站在一旁。
    溫眠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一道小傷口，趙修也身上化掉的血粘在她的傷口上。
    “異化人的血攜帶著不知名的病毒。”裴夜寒冷聲提醒道：“待會出去了，你需要好好的消毒。”
    說著他把銀色容器關上了。
    溫眠沉寂在自己的悲傷中，對於裴夜寒的話置若罔聞。
    三個小時後。
    裴夜寒看著傷心到流不出淚的溫眠，再次問道：“回去嗎？”
    溫眠啞著嗓子：“你走吧。”
    裴夜寒語氣低沉：“溫眠。”
    溫眠抬頭看向裴夜寒，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裴夜寒眼神淡漠：“什麽意思？”
    多日以來的壓抑再加上濃重的悲傷，溫眠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走吧，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了，當初你答應幫我救趙叔，如今趙叔沒有了，我們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裴夜寒我恨你，你言而無信，說幫我救趙叔，結果趙叔還是死了。”
    裴夜寒臉色一時間有些難看：“溫眠你的腦回路是漿糊做的嗎？趙修也的死能怪在我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