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亂世風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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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纖長的睫毛如同羽毛一般輕輕刷過秦銘的心,宛若才習內力一般,連全身的血液都禁不住沸騰滾熱起來,如同魔怔一般。他猛地轉開目光,不敢看著站立在自己麵前的秦越,放佛那是迷惑他心智的巨毒。
    而秦越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秦銘的異樣。
    這天的太陽好得出奇,放眼望去,天空居然萬裏無雲。
    與昨日的鵝毛大雪顯然兩種極端。
    日當午時,秦銘和秦越辭別兩隻白虎,準備上學尋找治傷的草藥。他們出發的時候,漫山大雪已然在悄悄融化,秦越跟在秦銘身後慢慢行走在群山之間,仿佛是隨意散漫的浪人。
    峰巒疊嶂,碧水如鏡,青山浮水,倒影翩翩,群山之間的景色猶如畫裏山光。
    江水落下九天,氣勢洶洶奔騰而下,奔騰叫囂的江水,如瀑懸空,一衝便是萬裏千丈。
    雪白的遠山,還有未曾融化的薄雪,宛如籠罩上一層輕紗,影影綽綽。
    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畫在藍色的天邊。
    起伏延綿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俯瞰足下,白雲彌漫,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雲霧處,如同小荷露出尖尖角。
    山。
    猶如萬人稱讚的聖人。
    沉穩挺拔是它與生俱來的天性與氣質。
    似乎在不露聲色地詮釋著生命的博大、生命的肅穆、生命的莊嚴……
    腳下的雲帆氣湧、煙沙彌漫。兩岸青山相對,綠樹蔥蘢;身邊奇岩俊秀,延綿不絕。秦越靜靜地站在山頂,她這才發現經過一夜大雪洗禮的閃,竟然是如此俊秀美麗,山頭甚至還有各種奇異的石塊。這樣的寧靜無暇,讓秦越覺得昨晚的一場鵝毛大雪仿佛就是早已化為塵灰的夢境。
    “這才是真正的天下!”秦越愈覺得胸懷被這奇山怪石所陶冶為之沉醉,沒有利欲熏心,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爭奪殺伐,她覺得這才是她要的‘天下’!
    身後的秦銘依舊麵無表情,他的眼底沉澱太多陰鬱,早已經不能回頭了。
    即便他麵前景色極秀山水如畫,可他隻有也隻能墮入黑暗的地獄。
    這一世。
    沒有奢望。
    “走吧。”秦越收回目光,回過頭向山林深處走去。
    青樹蔥綠滴翠,野草叢生茂密,秦越一邊低著頭仔細尋找藥草,一邊用青鋒劍斬開前麵擋路的樹枝,還不忘誇讚青鋒劍的鋒利,“真不愧是兵器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青鋒劍,用來切樹枝簡直就是太大材小用了!”她雖這麽說,可是手中依然切樹枝切得不亦樂乎。
    你也知道大材小用啊!秦銘居然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不亦樂乎的秦越,依舊麵無表情地跟在秦越的身後,心中卻在為那把獨一無二天下無敵的青鋒劍默哀。
    參天大樹下一刻青蔥的綠草吸引了秦越的目光,她連忙低下身去,拽著秦銘黑色長衫的下擺,“你看你看,這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藥草?”
    秦銘斜眼淡淡睨了一眼,然後很認真地研究了半天,轉回目光看向秦越,“不認識。”
    秦越:“……”
    秦小侯爺瞥了瞥嘴,似乎有些鄙薄與惱怒,“不認識你還看那麽久……你愛上它了啊?簡直就是浪費本侯時間。”轉而甩袖起身,用青鋒劍繼續開路。
    秦銘很無語地看著秦越甩袖而去的身影,小聲喃喃自語,“明明是你讓我看的嘛……”
    “你說什麽?”
    “沒什麽,繼續趕路吧。”秦銘很聰明地岔開話題,然後直接越過秦越向前麵走去。
    燦陽照融雪山。
    滿山遍雪已然全部融化。
    秦越背著小簍慢慢走在山林間,喃喃自語背著書上對草藥的描述,一邊仔細地看著地上各種各樣的藥草,頓時覺得腦袋都要大了。
    自己學過很多東西、古文哲理、兵法陣法、占卜星相,卻唯獨沒有學過這該死的醫術。
    秦越好不容易把背上的小簍轉滿的時候,已然殘陽如血,天近黃昏。
    秦銘依舊靜靜地跟在秦越的身後,青鋒劍在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緊緊地握著,仿佛害怕秦越再拿這把絕世寶劍來開路。
    殘陽如血,山頂如鉤,煙霧都宛若被鍍上一層薄薄的金黃色。
    傲梅稍才初綻,暗香浮動月黃昏。
    秦越和秦銘終於好不容易地回到了虎王所居住的山洞,那時天色已晚,漆黑天空銀星閃爍,夜風清涼如水,不及昨晚的冷冽如刀,柔和得如同風在撫摸。
    秦越費力把今日所采的草藥磨碎之後,慢慢把白虎腿上的包紮撤了下來,經過昨晚秦越即使處理,白虎腿上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秦越小心翼翼地把草藥塗了上去,然後把手伸到秦銘麵前,“把衣服脫給我。”
    “你想幹嘛?”秦銘瞬時緊張起來。
    “幹什麽?”秦越站了起來,眼神上下掃了掃,“放心,不是你非禮就好,快點把衣服脫給我,我要給它包紮傷口。”
    沒辦法,秦銘隻有認命地把長袍脫下來,然後遞到秦越手裏。
    秦越睨了他一眼,立馬驚慌失措,“夠了夠了,一件就夠了,再脫就多了,不用脫了銘寶貝!”秦銘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聽話地把衣服穿了回去。
    然後?
    “其實……秦越,我想說,受傷的是左腿,為什麽你包的是右腿。”
    “你懂什麽!這叫演練一下,一會兒不會包錯。”
    虎王咆哮:不準這麽折騰我媳婦!
    白虎無語凝噎:那哪是右腿啊……明明是奴家的前爪!
    秦銘與秦越在這山頭住了一連五日。
    這五日仿佛一個橋梁,把秦銘與秦越之間的關係悄然拉近些許。秦銘第一次發現,原來秦越在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可以這麽美;也是第一次知道,秦越原來很有憐憫之心。雖然內心冷漠堅硬如冰,可心裏總是有一抹極其不易見的柔軟,就如同他在幼時第一次見到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