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金瓦琉璃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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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大主管,聽報昨夜有人夜襲琉璃苑,主上特命我前來探問,可查出些什麽。”
    “回稟令使,尚無頭緒,若說劫財也未丟失物件,若說是采花也未有姑娘來報,實屬蹊蹺。”
    “不求財不求色,才真正是危險,來者用意頗深。酒窖可有損失?”
    “沒有,令使特別交待過,我住在酒窖上門,夜夜自己盯著,不敢有半分怠慢。”
    “那就好,別怪我再提往事,但莫大主管別忘嘍,一年多前你還是個經營著一瓦三房破窯子的窮酸老龜公。現如今你已是都城聲名無二金瓦琉璃苑的大總管,也算一方豪紳,坐擁四大花魁,連王孫公卿都要虛奉應承與你,隻為一個萬金難求的琉璃扣。這一切都是主上賜你,主上最不喜人陰奉陽違有所懈怠,可千萬別讓她老人家失望。”
    “不敢,不敢,給我十個腦袋也不敢忤逆主上之命。”
    “今天這批酒是為立秋花祭專釀,好生看緊,到時所有琉璃扣主都會前來,不可出差池。”
    “小的明白,上月的供銀都已備妥,請令使查點。還有,這是小的一點心意,請令使收下。還望您在主上老人家麵前多多美言幾句才好。小的感激不盡。”
    一支青鳥翠玉簪,燈光下盈盈青亮,青鳥靈動欲飛,巧奪天工之藝。
    “那就多謝莫大主管”黑袍袖下一隻纖纖玉手伸出,朱紅蔻丹血色豔染,青簪紅甲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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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什麽少莊主不是去琉璃苑就是風月樓,看來也是聲色犬馬之輩。抱著這些想法的我此刻愧疚不已。
    這風月樓名字起的風月,樓可正經的就是個坐禪養身之地,藤席鋪地,木窗隔紗,坐著坐著就犯困。
    “這是水劍山莊在都城的堂門,各位大可放心,四周都有我的暗衛。”
    “是談不攏走不掉的意思嗎”我心裏嘀咕著
    “我們雖是初識但也算共過患難,在下水劍山莊水無痕,正式見過諸位。”
    “水公子有禮,其實你主要是和小染共過患難。我們頂多是見證一下。”
    我不懷好意的訕笑,想看看染主的窘樣。
    “水公子見笑,我們是修道之人,本無意沾染俗塵,隻是發現這琉璃苑有妖邪作祟,恐其害人性命,故欲尋之除之。”
    “還未請問姑娘芳名”
    “叫我小染就好”
    “小染姑娘對我可還有所顧忌,都不願以全名示人。”
    “她叫寐染。”
    “媚自生嬌,卓而不染,好名字。”
    “是夜不能寐的寐。”我又說了真話
    染主回看我,用無法言喻的眼神,我感覺大概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既然我們都有意查探琉璃苑,後日是立秋花祭,乃秋花選魁,是琉璃苑的四季盛事之一,常理所有琉璃扣主都會來參加,倒是一個入潛的好機會。”
    “剛有人夜闖,琉璃苑一定會加強防衛,嚴盤進出。水公子你雖是貴客,可多帶著我們幾個,人多眼雜怕也不是那麽方便。”
    “這個倒無妨,紫金琉璃扣五十萬兩黃金一枚,擁有者非富則貴,多帶些仆從也不會生疑。”
    “五十萬,還是黃金,搶錢呢”我暴露小市民的出身,我靠,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你真是司馬紛繁,大晉嫡公主?五十萬兩黃金就把你驚成這樣。”染主湊近身,壓著嗓子耳語我,然後一個白眼。
    “我隻是感歎大晉連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可為富者還在窮奢極欲,真是可悲。”這段確是真情流露,可歎大晉就這麽被敗了。
    “隻是到時要委屈幾位姑娘扮做我的婢女,你們之前以男裝示過門人,不便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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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琉璃苑門前車水馬龍,貴客的排場一個賽過一個。有個麵色慘白慘白的錦衣公子,被兩個侍從扶著一步未踏地的被抬進去,後麵仆從拎著七八個大箱子跟後。
    “這人都病成這樣還來,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不要命啊。”
    “不僅不要命還肯舍財,那些箱子裏估計不下一百萬兩。”
    “這些人瘋了嗎”
    “不是瘋,是被魅術纏住,迷失心竅。”
    “染姐姐,你看一眼便能知他中了魅術。”
    “我身有魅族之血,方圓百裏所施之魅我皆能感應。”
    台下鶯歌豔舞,霓裳翩翩,水無痕卻環目四周,顯見護衛多上一倍,看來琉璃苑有所防備。要如何探虛實才好。
    “解鈴還需係鈴人”
    “染姑娘的意思”
    “想要查出原委,最好就是去問那個花魁丹兒,她多少會知道些內幕,比我們到處亂撞有用得多。”
    “如何讓她開口”
    “最真的話總是在溫柔鄉裏”
    拿起白玉酒盅,輕倒半杯,抵近輕嗅,推杯至前
    “水公子若信我,飲下這杯酒,我自有安排,定能讓你不虛此行。”
    “好”水無痕沒有半點猶疑,一飲而盡。
    “你......如此信我。”反倒是寐染有些詫異於水無痕的果決。
    “我會一直信你”
    四目相對,寐染竟心生些許異樣,千年來,幾多敬她,幾多畏她,幾多聽命於她,又有幾多恨她入骨。第一次,有人說信她。
    “你確定那酒沒被施法”
    “你可以嚐一口,這魅術下得淺,少少半盞隻不過讓人意亂情迷罷了。”
    “那你還讓他喝。”
    “不喝會被施術者覺察,於他更危險。再說讓他去迷著別人,總好過一直纏著我。”
    “你還是不是人啊,這麽陰的招。”
    “我從來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