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眾目睽睽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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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的循聲望去——
一個帥氣的男生倨傲地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餘暉將他的輪廓勾勒出流動的金色光圈。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裏,一隻手輕放在桌上把玩著手裏的叉子。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王者氣概,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手裏的玩物一樣。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我心裏剛剛升騰起來的惱怒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了,轉而被濃濃的喜悅塞滿。
“任子灝?!你怎麽在這裏?”
能夠在這裏遇見任子灝,真的讓我一下子好像滿血複活一樣興奮不已。而且,看到這麽冷酷的男生在甜品店出現,我全身的好奇因子也禁不住地蠢蠢欲動起來。
“哇!你居然在吃甜品耶!難道……你喜歡吃甜品嗎?”
聽到我這聲驚訝的疑問,任子灝的嘴角微微抽動,流瀉出了一絲微小的尷尬,但是這樣的尷尬很快就被他那極其冰冷地眼神和語氣不留痕跡地掩飾掉了。
“給你三秒鍾,從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他冷冷地說,如海洋般深邃的黑色眼眸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怒意。
“不!我就是要坐在這裏!我就要和你一起吃甜品!”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放棄。我不僅沒有如他所願地走開,而且還索性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然而,他卻在我坐下那一刻,迅速站了起來,好像我的存在就像一個讓他極度嫌惡的生物一樣。
“我沒有興趣和一個不懂甜品的人一起吃甜品。”
眼看他轉身就要離開座位,我想也沒想就“騰”地站起身,擋在了他的麵前,學著他剛才駁斥我的語句,仰起頭直視他,倔強地反駁道。
“都不願意花時間坐下來和我一起吃甜品的人,怎麽有資格說我不懂甜品!”
但是,他根本就不把我的那份努力放在眼裏,繼續冰冷地說。
“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懂甜品。”
“都不願意花時間了解我的人……怎麽會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前半句話剛說出口,我就意識到自己的用詞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的暗昧,但還是繼續鼓起勇氣小聲地說完。
可話音剛落,兩抹粉粉的紅暈便已經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我的兩邊的臉頰。
我微微地低下頭,不敢讓任子灝看出我此時的那份羞澀。
沉默在我們之間張狂,不自在的暗昧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像光滑的絲綢一般摩挲著我的每一寸肌膚。
然而,就當我拚命地阻攔著自己那顆即將要跳出來的小心髒時,從他口中流瀉出來的兩個冰冷得快要結冰的字,卻瞬間把我心底那顆已然蒙上了愛意的小火苗狠狠澆熄——
“無聊!”
聽到這兩個字,我驚訝又難過地抬起頭。
轉身,卻隻看見了他留下的那個冷漠而又疏離的背影。
我強忍著此刻受傷的心情追上去,朝著那個背影大聲呼喊。
“都不願意花時間和我聊天,你怎麽知道我無聊!”
可是……
無力的呼喊聲在空蕩蕩的房屋裏回旋、消散。
黯淡的暮色裏,任子灝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隻看見“留住時光”的柵欄門被打開以後又自動反彈回來,來回搖擺,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好像是對此刻孤獨落寞的我的一種好心的陪伴。
第二天,課間。
我看見小瞳又在往自己嘴裏瘋狂灌水,於是走過去關切地問:“小瞳,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嗯嗯嗯!好緊張好緊張!”小瞳放下水,胡亂擦了擦下巴和唇角,激動地對我說。
“到底是什麽事呀?”
這個家夥緊張的原因總是讓人難以想象。
她瞪著那雙像葡萄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閃亮的瞳孔裏溢滿了興奮。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大驚小怪的她,也就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的回答卻也讓我本來靜如止水的心悄悄地泛起了漣漪——
“leader馬上就要出現啦!”
“你怎麽知道?”我好奇地問。
“咳咳,讓我再來告訴你一個常識吧!”
小瞳對於自己了解學校八卦消息的本領她總是自豪不已。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劈裏啪啦地講起來。
“是這樣的,每個月的十五號上午第二節課的課間,都是棒球社固定在我們這層樓走廊盡頭的小會議室裏召開例會的時間,所以,據粉絲們統計,leader每個月的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們的教室門口的幾率總是大於等於大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可是……任子灝不是退出棒球社了嗎?”我用疑惑的詢問來假裝淡定,因為我知道,憑借小瞳的“神通廣大”,我自己的疑惑一定是多餘的。
可是,小瞳的回答卻讓我一下子黯然心碎……
她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說:“對哦!我怎麽忘記了呢?所以他今天應該不會……”
我想她是想說“不會來了”,可是整句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巴突然定格住,然後越張越大,目光驚呆了地直視著我的身後,愣愣地、一字一頓地說。
“可他還是出現了……”
我順著小瞳的目光轉身看去,一群氣質出眾的男生正以各自最酷最帥的姿態向我們走近。而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像王一般倨傲的人物,正是任子灝。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微昂著頭,摩卡黑的眼眸裏流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眉宇間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威嚴,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啊!leader來了!leader來了耶!”
“啊!真的!你看他走在棒球隊最前麵,就像高高在上的王一樣!真是太帥了!”
“對呀對呀!太有型了!我簡直快要暈倒了!”
“我也是!還以為leader今天不會再出現了!能夠看到他真的好開心呢!”
伴隨著細細碎碎崇拜的議論聲,任子灝率領著棒球隊的男生們目不斜視地走過了我和小瞳身邊。
而我,雖然已經習慣了他的無視,但是當我注視著他的身影一點點靠近卻又一點點遠離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像遺失了一件珍貴的東西一樣,空空的。
我失落地低下頭,緊抿著嘴唇,想要極力將心裏的這份空虛感趕走。
突然,一個小聲的驚呼將我的視線又重新拉回到任子灝離開的方向。
“唉唉唉!你們快看!他們停下來了耶!”
我驚訝地抬起頭——
斜前方原本隨意前行的那些人,忽然都停下了腳步,接著他們又快速向兩邊退讓成了兩列,就像兩支英俊瀟灑的護衛隊一樣吸人眼球。
而隊列的盡頭,那個比護衛隊還要英俊瀟灑一萬倍的王,正被一束金燦燦的光芒投射著,高傲地回轉身,緩緩舉步,向剛剛經過的方向走回來。
我看著他,心,驟然緊縮。
他的眼神像冬季的寒風一樣冷冽刺骨,而可怕的是,這陣刺骨的冷風,似乎正以九十度的視角和我相撞,垂直著向我襲來。
“恩心!恩心!leader好像在看著你耶。”小瞳突然悄悄扯著我的衣角,小聲嚷嚷。
“嗬嗬”,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僵硬抽動,然後怯怯地開口,“不僅僅是他吧,我感覺其他方向好像也有無數道冰冷地目光正像暗箭一樣朝我發射過來呢……”
刷——
刷——
刷——
我話音剛落,小瞳便目光炯炯地向左邊、右邊、後麵發出三個迅猛地掃視,然後對我點著頭,義正言辭地說。
“恩心,你的感覺非常準確!”
可是,感覺準確又有什麽用呢,當我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應該怎樣應對的時候,任子灝就已經走到我麵前了。
而且更加奇妙的是——
他冷峻的眼神居然一下子變得溫柔了!
甚至唇角還掛著一抹柔和的微笑!
“韓、恩、心。我沒記錯吧?”他微笑著慢慢念出我的名字,但語氣裏卻隱隱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嗯……”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驚得有些不知所措。
“聽大家說棒球社的新任經理表現不錯,所以,你要繼續加油哦!”
“哦!好的!”
他繼續用那難以捉摸的溫柔催眠著我,而我也隻會繼續愣愣地回答。
難道他真是來為我加油的嗎?
可是,他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友善呢?
當我還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時,他卻突然俯下來,將那張帥氣得無法比擬的臉挨近我,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他要幹什麽……
正當我心裏的鼓敲得咚咚咚一陣紛亂的時候……
他突然變換軌跡,把臉挨到我的耳邊,吐出溫熱的氣息,低聲說。
“忘了告訴你,昨天的事情……除了你和我,我不允許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嗯?”
我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想警告我不要把他吃甜品的嗜好告訴其他人!
真是個愛麵子的家夥!
“要是被人知道了,看我怎麽收拾你!”他再一次厲聲警告。並且這一次,他挨得更近,我甚至感覺到了他的唇瓣在一張一合時碰觸到我耳墜的溫潤,我的心也跟隨著這樣的碰觸節奏變得躁動不安。
“咳咳!”說完,他突然故作鎮定地輕咳兩聲,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高傲地離開了。
而我,卻沉浸在剛才那片刻的親密接觸中,無法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