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什麽而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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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當我注視著這樣與眾不同的夏俊野出神的時候,忽然一個棒球飛過來,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夏俊野的頭上,很快,一股猩紅的液體緩緩湧出。
隨著夏俊野的一聲疼痛的叫喚,我和小瞳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
“夏俊野!”
“野殿!”
我們一邊擔心地湊近他,想要看看他此刻正捂住的受創部位,一邊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那個始作俑者。
這時,一個冷酷倨傲的身影走進了我的視線——
金色的光芒包裹下,一個帥氣的男生,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拿著球棒,像一個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祇一般,緩緩走來。
“沒事吧?”他微微揚起頭,眼神冰冷,語氣中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
“任子灝?是你?”我驚訝地看著他,原來是他把球打到夏俊野頭上的。
可是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拿起了球棒!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可以拿球棒打球的呢?
沒有在我的陪伴和見證之下,這讓我的心不禁又一陣莫名的難受……
“leader,野殿都流血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這時,小瞳在一旁鼓起勇氣的責備拉回了我的思緒。
而當我回過神來的第一刻,我卻驚詫地聽到了一句更加讓我難受的話語。
任子灝好像根本不關心夏俊野的傷勢,更沒有一點自責之意,他斜視著夏俊野和我,孤傲地說:“沒辦法,手受傷了,控製不好方向。”
聽到這句話,一向視夏俊野為男神的小瞳,像突然獲得了無盡的勇氣一樣,搶先站出來,怒斥任子灝道:“手受傷了就不要打球嘛,打到別人頭上多疼呀!”
小瞳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氣仿佛凝滯了,大家都在等待任子灝的反應。
片刻寧靜之後,暴風雨果然來臨了——
“我做什麽輪得到你來管嗎?你是哪根蔥啊!”任子灝的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緊咬的牙縫裏流瀉出來的,他深邃的瞳孔微微收緊,眼底升起了排山倒海的怒意。
他憤怒地將球棒一甩,人群瞬間沸騰,所有人四散躲開。
驚呆的小瞳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引來任子灝如此劇烈的反應,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我再也看不下去任子灝這樣冷漠的態度,這樣不顧他人感受的孤傲,這樣冰冷地對待夏俊野,這樣凶狠地對待小瞳……
終於,我將所有的顧慮都拋在腦後,緊緊地攥起拳頭,揚起頭,做出一點不輸給他的氣勢,走到他麵前大聲為小瞳宣泄、為夏俊野宣泄、為我自己宣泄。
“任子灝!你怎麽吼小瞳呢!簡直太過分了!明明是你不對在先還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是!沒有人有資格管你!一直都是你想怎樣就怎樣!你想什麽時候出現就什麽時候出現!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去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說完,站在原地大喘氣,可能因為剛剛的宣泄太過用力,心髒劇烈地起伏著,也用力呼吸,想要給自己更多的勇氣與他對視。
我以為自己會引來他更加懾人的怒吼,沒想到,他卻輕輕勾起唇角,那抹寒冷的輕笑就像冰刀一樣直直地刺入我的心。
他那雙摩卡黑的瞳眸帶著磅礴的怒意看著我,冷冷地說:“那你呢?難道你不是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嗎?”
“任子灝,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明明就是你昨天跑去約會放我鴿子,你居然還怪我?”
“就算我放你鴿子,你不還是有人陪嗎?”
沉默瞬間暈開一片。
任子灝的話讓我不禁滿心疑惑。
他說的有人陪我,是指夏俊野嗎?
他怎麽會知道夏俊野昨晚來陪我呢?難道……他來過?
“你怎麽會……”
“恩心!算了!不要說了!我們還是趕緊送野殿去醫務室吧!”
我本想問個究竟,可是剛一開口就被小瞳打斷了。
我這時才發現,夏俊野一直一個人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一聲不吭。
雖然受了傷,雖然猩紅的血液已經順著臉頰慢慢留下,可是這都還沒有嚴重到可以讓他看著我和任子灝爭吵而不發一語的地步啊!
夏俊野怎麽了呢?這一點也不像他的風格啊!
不容我多想,小瞳已經扶著夏俊野,打算離開。
可是,夏俊野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他定定地看著任子灝,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在審視任子灝一般,那雙寶石般閃耀的藍色眼眸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半晌,他終於緩緩開口:“子灝……你的手真的受傷了嗎?”
瞬間,四周躁動的因子都停滯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能聽清。
聽到夏俊野的疑問,我依稀看到任子灝眼中出現了一絲一閃而過的驚異,但是很快就被他的冰冷完美地掩飾住了。
雙方沉默片刻。
夏俊野再次開口:“哦……哈哈哈……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手受傷了都還能打成這樣……真是厲害呀!哈哈哈!”
夏俊野突然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這樣的變化,讓我不禁充滿疑惑。好像之前的那個他是被施了魔法的一樣,魔法解除,他便立刻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他究竟在想什麽?他剛才問任子灝的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我們走吧,我的女仆!”這時,夏俊野一下子圈緊我的舉動讓我瞬間收回了臆想。他毫無顧忌地將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像是讓我扶著他,又像是故意親近的樣子,帶著我離開了。
我不時回過頭看孤零零站在原地的任子灝,心裏像被尖銳的物體劃過了一樣,一陣一陣的疼痛不已……
自從上次任子灝用棒球把夏俊野打傷之後,我便一連好幾天晚上都沒有再在活動室裏等到過他了。
難道任子灝再也不會來活動室做康複練習了嗎?
是不是我上次對他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他生氣了?
這些天,我每每想起任子灝就會不住地懊悔和自責,我責怪自己為什麽當時沒有站在他的角度考慮,為什麽不想想他突然那樣做的原因……
任子灝,好幾天都沒見到你了,你不會真的不願意再見到我了吧?
我猶豫著拿起手機,編輯短信——
“任子灝,你今天晚上會來棒球社嗎?”
“任子灝,對不起,我那天說話太過分了,請你原諒我。”
“任子灝,你那麽多天都不乖乖來做康複訓練,我可是要懲罰你哦!”
我不斷地編寫著短信內容,卻又不斷地刪除,總覺得找不到適合的語言來發送,更害怕發過去之後,任子灝根本就不會回複我。
湛藍的天空,太陽躲進了雲裏。
我正坐在教室裏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忽然一個手掌闖進我的視線裏來回晃動。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是小瞳正故意在我眼前揮舞著手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恩心,你在發什麽呆呀?”小瞳皺起眉頭問。
“哦,沒什麽。我隻是在想下周的英語測試啦,你知道我英語一向不怎麽好啊。”我輕輕撓了撓額頭,想隨便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卻沒想到,放在額頭上的手突然被小瞳一把抓住:“心理專家說,人撒謊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做出一些小動作!”
“我哪有撒謊……”我抽出了被她抓住的手,別過頭,聲音卻越來越小。
這時,隻聽到小瞳歎了口氣,略顯傷感地說:“哎!你不說啊我也知道!自從那天你和任子灝在體育課上爭吵了以後,你每天都這麽心神不寧的!”
我沒有回應。
她停頓了片刻接著說:“不過說來也奇怪,任子灝好像也已經好幾天沒有來學校了呢!聽說,是發燒了……”
“什麽?任子灝發燒了?!”聽到小瞳說任子灝發燒的消息,我不禁猛地回過頭抓著她的手盤問。
小瞳見到我的反應,被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我,支支吾吾地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啦,我也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
鉛灰色的天空,沒有太陽,沒有雲朵。
我的心,也像這天氣一樣,因為擔心著任子灝的病情,一整天都陰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