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十七「求推薦、收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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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
雲夢的弟子負責為崆山派的兩位查病換藥,武當派的那位則閉目凝神,耳聽八方,捕捉著剛才匆匆一別,連話都沒有說上,被方明壑遺留在草莽山間的信息。
一股微澀微酸的氣味湧入了青桐的鼻腔,讓他側著腦袋,對著氣味來的方向。
“往那邊走,那邊是廣寒宮。”
鄧瑤好奇道:“你是頭次行走江湖,你怎知道?腳印,還是記號?”
青桐沉默,半響回道:“小師叔祖的氣味是從那邊飄過來的。臭的很,不曉得他已經多少時日沒有洗澡了。”
“哈哈哈,原來這味道是方明壑的,原來你身為最重禮數的武當山道士,也會嫌棄你那臭不要臉的小師叔祖。”
“臭就是臭,誰臭誰就該被嫌棄。鄧姑娘,這是通理,人之性者與生俱來,我可不願意隱瞞自己的心思,那不是武當派修行的道理。”
“是嗎?我可記住了,你可別有口是心非的場合被我抓住,否則我定記下來,好生笑話你。”
治病、趕路,兩人在這幾日間足夠熟絡,才可互相說出這樣打趣的話語。至於口是心非之說,在廣寒宮之行不久以後,還真的就發生了。但都是後話了。
“那是自然。”
青桐還沒有意識到什麽。
道可道,那是因為青桐沒有遇見自己的道。
……
……
崆山派的弟子修行還算不錯,體內真氣走了幾十個大周天以後,簾仙與雅環終於能夠睜開眼睛視物了。雖然腦子仍然有些混混沌沌,但是四肢無礙,總算可以繼續前行了。
“師弟,師弟?”
簾仙伸出手,在眼前揮了揮:“你在哪?為何此處這樣黑,難道是陰曹地府?你沒事吧?師弟,你若聽見了便快回來,離了我的保護,這江湖亂糟糟的很,沒有我你活不下去。”
“師兄!!”
雅環跺跺腳,惱道:“這哪裏是什麽陰曹地府?隻不過是天黑了罷了。”
這份插曲,讓一行人吃味不已。
此時日暮已久,月光清伶,灑在不歸林滿是傷口的大地上,將那些縱橫溝壑的影子向下拉得深深,搭配上黑色的漿果灌木,還真有陰曹地府的視感。
不歸林久居必得疾病,無法夜宿。一行人必須連夜趕路到廣寒宮借住。
崆山派的弟子大病初愈,身子還乏弱,相互攙扶著前行,沒辦法拾起竹杠牽著青桐走路,於是這擔子就交給了林殊辭。她一手牽著鄧瑤,一手牽著青桐,藥箱則由小丫頭雲癡背著,一行人趕著月光前行。
幸好今夜沒有起風。
也不用幸好,不歸林向來無風無雨,日日天火灼燒,天氣惡得很。方明壑留下的氣味一直沒散,指引著鄧瑤與青桐能分辨每個岔路口的方向。連夜趕路,往前走了沒多久,一行人便聽見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鬼?”
“鬼,鬼!”
簾仙和雅環叫喚了幾聲,互相拽緊對方的手腕,鬼不嚇人,人才嚇人。
隻見在前麵的某個溝壑裏麵,應著聲音,爬出來了許多披金帶甲的紙人。大概有巴掌大小,在月光下揮舞著小小刀槍,排成陣列,叮叮當當踏著步子往鄧瑤這邊走過來。
還有提著鈴鐺的紙人,壓在陣列的最後麵,它們跳著神祀舞蹈,鈴鐺亂響,為前麵的戰士加油打氣。
“師姐,這是什麽聲音?”
鄧瑤疑惑,她看不見,但也聽得見有什麽細瑣的東西在向自己靠近。數量很多,沒有生命,難道是傀儡機關術?不過那不是西方蜀門所擅長的,哪裏會現身在南疆地域?
江湖啊江湖,可真是意外太多了。
“金甲,紙人?我也不知到底是什麽,先灑下硫磺粉看看。若是毒物應當有些效用,若不是毒物,便可大手大腳直接打過去,咱們還有青桐道長可以依賴。”
姐妹倆商議計定,便叫雲癡打開藥箱撒粉——但是說巧不巧,在這沒有風的禁忌地帶,忽然,起風了。
風聲嗚咽,還有女鬼哭笑難分的聲音跟在風聲後麵一並鑽過來。這聲音刺進耳朵裏,就好像是在用剔骨刀順著頭皮剜了一刀又一刀,雖無疼楚實感,但也使人毫毛倒立,毛骨悚然。
風勢很大,鬼哭狼嚎,涼颼颼的,將硫磺粉倒著原路吹回。
雲癡抖了抖身子,瞧著壞事了,又急又怕:“哎呀!粉,粉!!”
此物無毒,但藥性潑辣,灑到了人的臉上身上必然生出灼熱刺骨的痛感,可不是好易與的事兒,故而雲癡有此訝然聲。她本想躲開的,但是瞧見了瑤瑤師姐行動不便,林師姐更是要照顧眾人,無法躲避……
雲癡一咬牙,心一橫,想起來兩位師姐千百種好,便往前麵一站,護在了鄧瑤與林殊辭的前頭。
“雲癡,你做什麽?”
“嗚嗚嗚,林師姐,我也不知道。”
“還真是傻孩子。”
林殊辭提了提竹杠,往身後看了眼,小拇指上的紅線輕輕勾動,說道:“道長,修養了這般久,該幹活了。”
“嗯,道可道,我知道。”
青桐鬆開了竹竿,然後右手如蛟龍探出,墨色道袍鼓動,一股風壓從袖袍裏鑽出去,與那忽生起來的鬼風相互抗衡——哦,沒有抗衡。青桐的風在鬼風裏麵勢如破竹,直接鎮壓,將那些硫磺粉又倒卷了回去,眼見著就要撲到了紙人身上……
忽然,鬼哭狼嚎的聲音停住了,紙人翻飛往林子深處退去,相應的,那邊響起來個女孩子的聲音。
“呔,哪裏來的莽夫,敢傷害姑奶奶的豆豆,去你媽的,看打!!”
然後就響起來「汪汪汪」的不像狗叫的狗叫聲。
鄧瑤聽了聽,道:“是有人藏著,在那邊裝神弄鬼。應該是廣寒宮的弟子,嘴巴可真壞,欠收拾。不過道長,還是快些停了你的內息吧,那是個小姑娘,打壞了人家你可就得瞎一輩子,還要賠上一輩子。”
青桐咧了咧嘴:“有道理,有道理。”
於是,兩邊風都停了。
眾人在原地等了等,不多會兒從月光下走出來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看身高,隻到鄧瑤的胸口位置,不過江南女子多水靈,長得都不高,可以說這丫頭矮的有些過分了。
但她不是矮子。
走進了瞧,隻見她腦袋上紮了兩個揪揪,大眼睛,小鼻梁,櫻桃嘴,臉嘟嘟粉嫩透白,原來隻是個至多12歲模樣的小蘿莉籽~~
“我是廣寒宮小十七弟子,我叫常常,你們是誰?”
她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狐狸,毛發雪白,眼眸碧青。
此時這狐狸撓了撓咯吱窩,一蹬腿掉下來幾縷毫毛,落到地上變成了紙片人。這些紙片人動了動,沿著小蘿莉的小腿向上攀爬,鑽進了她腰間掛著的那隻包囊裏。
那包囊滿滿當當的,想來先前那些金甲紙人也裝在了裏麵。
“汪汪汪!!”
那白狐狸意興闌珊叫了叫,不像狗,勝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