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薑父的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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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的身體……”白局長臉上浮現出幾分擔憂。
    薑明心低垂眼簾,深幽的目光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沒關係的,那夥盜墓賊窮凶極惡,消息靈通,說不定現在就在暗處監視我們。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行動吧。”
    白局長有些驚訝,“他們這麽囂張的嗎?”
    “您知道邙山的猴溝村嗎?上至七十老人,下至八歲孩童,人人都會辨認墓土,前些年取消了人民公社,那裏的村民不稀罕種地,卻有好些人成了萬元戶,您猜是因為什麽?”
    此話一出,不止白局長和警員,連那幾個鑒定員都瞠目結舌。
    文物局每個月二十多元的工資,原先他們還覺得挺多的,但和萬元戶一比,那可真是跋腳驢子追兔子,跳起來都攆不上。
    他們要勤勤懇懇四十年才能賺到這麽多錢,而盜墓賊一夜之間就飛黃騰達了?
    這誰能忍得了!
    “難道他們整個村的人都盜墓?”白局長不敢相信。
    這麽大的事,怎麽他沒聽到過半點風聲?
    不過這個年代消息閉塞,他在邙山沒有熟人,不知道也正常。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那個盜墓賊的確是從猴溝村來的,對我爸炫耀過。而且,我爸在認識他之後就迷上了賭博,對他言聽計從。”
    薑明心的語氣堪稱平靜,但映照在燈光下,她的瞳仁裏卻像有點點火苗在閃耀。
    就那麽靜靜地燃燒著,沒有一絲聲響。
    白局長眸色一寒,“全體都有!帶上武器跟我一起進入薑家屯,搜索出土文物!如果途中遭遇盜墓賊,盡量活捉。要是對方持有管製武器,視危機程度而定,就地擊斃!”
    “是!”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往薑家。
    即將抵達時,黑暗裏突然傳來幾聲狗叫,以及村民爭吵的動靜。
    白局長霎時沉了臉。
    “明心,你到我身後來!”
    薑明心緊跟在他身後,聲音低沉暗啞:“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您快帶著人衝進去吧。拔出蘿卜帶出泥,隻要抓住這盜墓賊,就能牽扯出他背後的整個盜墓團夥。”
    所有人激動得咬住了後槽牙。
    白局長大手一揮,“分成兩隊,前後包抄!上!”
    除了薑明心,所有人都衝了過去。
    那幾名鑒定員沒有武器,就從農戶門前順了幾把鐵鍬,激憤地跟上隊伍。
    薑明心慢慢地踱著步子,黑瞳裏泛著幽光。
    環顧一圈,發現薑家為中心,附近十幾戶人家接連亮起煤油燈,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出啥事了?”
    “日你個先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咦,這不是薑家那丫頭嗎?”
    見他們都好奇地跟了過來,薑明心方才邁開步子走進了薑家的小院。
    除了破破爛爛的廚房,隻兩間夯土屋,能賣的東西全賣光了,僅剩下薑大偉和白霜結婚時打的柳木家具。
    堂屋裏,薑大偉正操著一把長長鋼叉,耀武揚威。
    “我不懂法,你們少跟我談法律!明心是我丫頭,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們管得著嗎?”
    白局長脖子上青筋暴凸,“你包庇盜墓賊,虐待孩子,還敢這麽橫?!來啊,把他銬起來,押回局子裏!”
    警員們作勢一擁而上,他身邊七八個莊稼漢卻凶神惡煞地舉起了手裏的鋤頭。
    薑大偉叉著腰叫囂:“憑什麽抓俺?明心那個吃裏扒外的死丫頭,竟然敢去派出所舉報俺,俺可是他老子!是她自個兒要賣淫,卻捅了俺兄弟閻老二一刀,這筆賬俺還沒跟她算呢!恁小賤蹄子,為了掩蓋事實,竟然敢汙蔑閻老二是盜墓的,看俺不弄死她!”
    那些莊稼漢也跟著七嘴八舌地附和。
    “對,是薑明心她自個兒要賣淫的,我們都可以作證。”
    “就是,你們怎麽不去抓她?”
    這番荒謬的指認,讓薑明心唇邊露出了自嘲的冷笑。
    沒想到她改變了被淩辱的事實,原文裏這段汙蔑的情節依然還是發生了。
    並且,汙蔑她的人從薑大偉一個,升級成了一群。
    清冷的目光從他們臉上逐一掃過,薑明心信步上前,冷靜詰問:“你們說我賣淫,證據呢?”
    幾個莊稼漢懵了。
    證據?這還要證據?
    在農村,隻要他們這樣一嚷嚷,哪個女的不是臉色煞白,害怕得哭天抹淚。
    怎麽薑明心居然不怕?
    “薑大偉,你還是個人嗎?明心為了幫你爭取減刑,主動替你自首,這麽深明大義的閨女,你居然活生生把她往火坑裏推!”白局長氣得腦仁疼。
    “還有你們,口口聲聲說她賣淫,證據呢?她自首可是帶著證據的,一對貨真價實明代鬥彩碟紋杯,所以我才會帶隊來調查的。你們要是拿不出證據,那就是誹謗婦女!”
    薑大偉心頭猛地咯噔了一下,那閻老二要知道寶貝少了,不得把他給撕了?!
    不成,寧可讓閻老二死在這兒,也不能讓他們把閻老二帶走!
    為了保全自己,薑大偉惡向膽邊生,瘋狂地對旁邊幾人使眼色,堵住了裏屋的房門。
    眼看雙方就要發生械鬥,薑明心再次開了口。
    “各位叔伯,你們千萬不要被我爸給騙了,國家正在全力打擊盜墓行為,你們維護他就等於包庇盜墓賊。不僅自己會坐牢,還會落下案底,連累子女一輩子吃不了公家飯。你們一把年紀了無所謂,但他們還年輕,要知道前程就這樣斷送了,不得恨你們一輩子?”
    “人民公社雖然沒了,但像石油和煤礦公司那樣的好單位,一個月工資能有一兩百呢,不比你們麵朝黃土背朝天要好得多?”
    這番話好似鋼釺,直接紮穿了他們的心窩子。
    雖說自家孩子未必能進得了那種單位,但沒本事進是一回事,不能進又是另一回事。
    端國家的飯碗,那可是他們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要說這年頭什麽工作最吃香?
    那肯定是進國企大廠做工人,知識分子和當官的待遇都不如他們。
    最窮的,還是農民。
    否則他們也不會為了一張大團結(10元)就敢跟警察對著幹。
    “這樣的缺德事我不幹了!”
    一個漢子丟掉鋤頭,走過來對白局長低頭認錯:“對不起領導,我剛說謊了,這,這不算犯法吧?”
    “隻要及時認錯,那就不算!”
    聽到這話,其他人陸陸續也都倒戈了。
    薑大偉瞬時麵無血色。
    “死丫頭,跟你那個狐狸精的媽一個樣,賤到了骨頭裏!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大,你就這麽對我?吃裏扒外地白眼狼,我當初就該一巴掌扇死你!”
    薑明心本來已經轉過身了,聽到這話,忽的身形一頓,又轉了回來。
    “罵我就罵我,為什麽侮辱我媽?”
    她嘴角下拉,低垂眉眼,模樣一下子滲人起來,明明五官還是那麽柔美,卻給人一種凜凜不可犯的感覺。
    “自從你跟我媽離婚之後,家裏的飯是我做的,衣服是我洗的,雞鴨是我喂的,為了能夠上學,我什麽活都幹,什麽苦都吃,但你隻要一喝酒,就往死裏打我……”
    說著,薑明心脫掉了上衣。
    隻一件運動汗衫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一看就不合身,不知道是誰給的。
    後頸處,一塊巴掌大的紅疤,蜿蜒可怖,觸目驚心。
    不等薑大偉反應過來,她緩緩道:“這是我七歲那年,他在家酗酒,從爐子裏拿起火鉗,砍在我脖子上留下的。”
    把背心稍稍掀開,左側腰間,露出一條猙獰醜陋的長疤。
    “這是我十歲那年,他不知道在外麵受了什麽氣,回家後拿鐮刀在我身上劃的。”
    最後薑明心卷起褲腿,指了指左腳波棱蓋,下方有一個明顯的凹陷。
    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大家也看得出那裏曾經傷的非常嚴重。
    “這是……”薑明心的語氣詭異的平靜,“他用鋤頭還是別的什麽砸的吧,我記不清了。”
    其實她身上的傷還遠遠不止這些,胳膊和後背有煙頭燙出來的疤,但和這三處傷比起來,已算是無足輕重。
    屋裏屋外,瞬時鴉雀無聲。